“洗去执念?”空桑低声问了一句,“那么他便不会再喜欢我了,也不会再记得我了是么?”
孟婆点点头,“是,用你空桑之花洗去十世执念,用佛母羽衣带他去轮回,他会忘了你,你也会忘了他,你与他便再来世成为一对陌路人,即便擦肩而过,或许也不能相识了。”
空桑对着洛黯笙看了良久良久,只觉得周遭时间静止,万物滞留,一切的一切回归那花神庙中的回眸一笑,又出现在婚房里的无声相伴,还有夕阳斜长的影子与即便是虚浮也要强忍的坚强。手不知不觉中慢慢摸了摸他冰冷苍白的脸,即便是再想让他对自己笑上一笑那也成了一种奢求。
“空桑!你…….”缭彩见她忽然灵气奔涌,急忙喝止。
秋裁也急切道:“空桑,别,千万别!别走!”
可以一切偏偏就在二人的不愿中戛然而止,浑身披霞带光的空桑,脸上的笑却别让的温暖,踏破端丽无双的模样后,如同一团火焰燃燃烧天,将漆黑的夜幕照成了通明的白昼,只是那星辰与皎月依旧高高悬空,静静看着一颗古树从天地之间拔地而起,开满了如火如荼的奇花,花如碗口,层层叠叠,每一朵都散着薄薄的光晕,只刹那而落,却香满天地人间。
万年一开的空桑花,就这般又悄无声息的凋零,虽只一瞬芳华,但却足以叫人咋舌。
身临其境的王允也不知怎么,心中之弦突然拨动,想起一段缠绵悱恻的琴曲,他看的分明,最后凋敝的那朵花正巧落在洛黯笙眉间,化作一团凤冠霞帔的空桑虚影,对着眼前人轻声说:“洛郎,如若有缘我们再见,只是那时不论我是人是鬼,是妖是仙都千万别嫌弃,也别这样无情的弃我而去。”
须臾间王允眼前烟雾迷离,拢在自己眼前,似飘香迷离的香气,似水云朦胧的雾霭,只是自己轻飘飘的如梦云端之巅,正在恍惚间,身子一沉又立马向下一坠,低头看去万丈高空在下,而自己却不由自主的往下落。还不待自己喊出声,人已经坐了起来。
起身四顾,原来还在那一方恬静的古屋之中,身边只有缭彩一人手里捧着一朵奇花,那花开层叠,净如琉璃,周围凝聚着一层如火赤焰,王允认得这花名叫空桑。
“我前世就是洛黯笙?”王允看着那花,心里又酸又涩。
缭彩低着头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空桑花,点点头,“你真是欠了不少风流债。还好你能践行誓言,即便空桑成了花灵你也不离不弃。唉,带你看这段往事是盼着你与她好好过日子,别再动不动说那些伤人的气话,要知道有些话即便是违心说出,即便是一时之怒,却也能伤一个人一辈子。”
王允默然良久,脑海中忘不掉空桑临走前的话。虽然已经是两世之人,但身临其境之感和与香凝无二的容貌实在让他动容,想了许久才开口,“你是神仙,又是个法力无边的神仙,能不能让香凝恢复肉身,我与他纵然夫妻一场有鬼先生庇护,但终究人鬼殊途……”
“这死而复生的法子世间本是没有的,再厉害的神仙也不能行逆天之举,不过她既然怀了你的骨肉,而你二人又跌跌撞撞到了此地,我或许能帮上一把!”缭彩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他。
只见他由惊到喜,由喜到惊连话都说不出。
“你这丈夫也是当得够荒唐,香凝已经怀胎三月你竟浑然不知。只是她虽有城隍所赠至宝,但终究难以保胎。恰好她当年化作空桑之树时,我收了七十二朵空桑花,朵朵含着她的精元。若是以此花做引,可让她魂弃山花,生肉活骨。只是这样一来,你二人就又得在这里多住几日了。”缭彩话语虽平平板板,但却将王允说的心潮澎湃,连连点头。
“行了,香凝在侧房,都来看了你好几次了,快去吧,免得你二人分开久了又把这罪名扣在我身上,我可吃罪不起。”
王允急忙起身拜谢,飞快的跑到了香凝房门口,刚要开门,又想起自己已经惹他不快,左思右想间,从地上扯了一根结草,编了起来塞进门缝。
房里香凝听见响动,却迟迟不见人进来,正在着急却见门缝里塞进一个草编的结,却听门外人低声说:“既得一心人,结草示同心。守卿千万年,永世不离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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