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后,庄思颜又去找了温青。
这家伙,去了两次阳城,对庄思颜的意见大的不得了,一看到她脸色就黑成锅底,干脆连话也不说了,竟然把头转向一边。
庄思颜心里发笑,脸上却很严肃,缓步走到屋子中间,朗声说:“温青接旨。”
本来一肚子火的温青,猛地转头,只是当他看到庄思颜那个表情时,就知道又上当了,气不一处来,抓起床榻上的一个小靠垫就要砸上去。
庄思颜又往前一大步,语气严厉:“想好了再动手啊,我是来传皇上口谕的。”
虚虚实实,还真把温青蒙了进去。
他把靠垫捏在手里,看着眼前可恶的女人问:“什么口谕?传口谕的不是都是宫的太监,什么时候你也做起这种事了?”
庄思颜摊摊自个儿的手,还整出一番无可奈何的样子:“没有办法啊,能者多劳啊,阳城的事你要是能一个人处理,我也不必去了,还把皇上的一个妃子赔进去,想想都痛心啊。”
这回温青没控制住,手里紧紧捏着的告垫还是砸了出去。
只是也没砸到庄思颜的身上,早在他举手的时候,庄思颜已经成功躲开,还“哈哈”大笑起来。
温青被她笑的没脾气,又真的还有事求她,忍了再忍,最后还是把坏脾气收了回去,认真说:“我不理你了,过来跟你商量点事。”
庄思颜一蹦两跳地回到床边,在一张椅子上坐定,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温青往门口看了一眼,才压着声音说:“她在这里不合适,你赶紧把人接回去吧?”
庄思颜也把声音压低,问他:“哪儿不合
适了?”
温青:“她是皇兄的妃子,既是将来真的出宫,那也要另觅去处,怎可在我这里厮混?这不合规矩。”
庄思颜:“怎么不合规矩了?哪儿有规矩规定她要去什么地方?”
这名话可捅到马蜂窝了,温青竟然真的把宫里的善于嫔妃的去向说给她听,而且面色严肃,好似这件事只这么办,再无别的出路。
庄思颜从他那一堆半文言文里,仔细把话理了一下,总结两点:一,皇上的嫔妃没有出宫的,可能;二,出宫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死了。
封建制度害死人啊,好好的一个女孩儿,一入宫门,哪是在里面守活寡也不能出去。
带着现代思想的庄思颜,对这种规定真是深恶痛绝,不过此时跟温青理论不出什么。
她还是以眼下的情形出发,告诉他:“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个死人了,没道理再回到宫里去,你只管让她在这里住着,帮我好好照顾,等我寻到合适的去处,再把她接走。”
温青着急,眼神巴巴地看着她:“你能不能现在把她接走,接去你的宅子里怎样,我可以每月补你银子。”
“哈?补我银子?以什么理由,她是你的亲人,朋友,还是啥?”
温青:“……”
两码事啊,怎么就被这女人给歪了?
只是他此时心烦意乱的,也无心管她话中的意思,只着急地说:“没有理由,你赶紧把人接走的再说,她真的不能在此处留了。”
原本温青刚开口时,庄思颜还以为他是害羞,要不然就真的因为米月清曾经是凌天成的妃子,他觉得不合适,所以才会这么说。
现在反而被他急切的语气整的有些好奇了,毕竟刚从阳城回来,要把米月清留在他府里,他好像也没这么大的反应。
“到底怎么回事啊?之前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成这样了,是吵架了吗?”庄思颜问。
温青愣怔一下,马上又瞪她一眼:“吵什么架,我跟她吵得起来吗?”
“吵得起来啊,你跟我都吵得起来,还试图打我,要知道我也是你皇兄的妃子,位份还比她高呢。”
温青:“……”
她怎么能跟那个人比?庄思颜的性情跟个男人差不多,也从来不把自己看成妃子,温青倒是时常提醒自己,要尊重她,可每次只要一看到她,一听到她说话,就气走胸腔,急着往外窜。
而米月清,与她刚好相反,就算什么也不说,往那一站就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让人心生怜爱,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同样也提醒了温青,她的身份不一样,她是从宫里出来的,自带华贵气场。
这样的人,温青只能敬着,却不太想靠近。
太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碎,他以前碰到过,也失去过,已经无心再来一次,所以才急于让庄思颜把人带走。
可庄思颜跟铁了心似的,就是违着他的心意走,还理直气壮地说:“之前她要这儿照顾你,你一句话都不说,还欣然接受,现在好了,我们把宫里的事都办妥了,你又要把人赶走。温青,你到底是何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