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来之前一定是做了心理防线的,想着庄思颜无论问什么他都不说。
结果庄思颜一开头却没有问河道上的事,反而问了一堆七零八碎,而且不紧不慢,把他的耐性都耗尽了,最后急火火地说:“司大人到底想问什么?”
庄思颜看他:“你以为我想问什么?”
那人顿了一下:“小的不知,大人有什么就问什么?”
庄思颜问道:“好啊,那你娶妻了吗,生子了吗?家里可有父母兄弟?”
疤脸男:“……”
回还是不回啊?回吧真是郁闷,不回吧,这些好似无关紧要,心里一恼,就反问她:“司大人问我家人做什么?我家人与这些事情没有关系。”
庄思颜就看着他笑了一下:“这么说你还有家人的?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们跟这些事没有关系呢?
你做的事,自己可以豁出命去,家人却要担上风险,连你们古大人都逃脱不了,家人被人拿来威胁,你觉得你能逃过去吗?”
疤脸男的脸色不好看了,连看庄思颜的目光都变了许多,明显是有些犹豫。
庄思颜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想,许久才又说:“你现在马一切交待了,或许我们还能保住你的家人,可如果你说完了,让别人先下手,他们会不会也这么仁慈,就不好说了。”
疤脸男一下没控制得住,问道:“你们真能保住我的家人?”
庄思颜点头:“当然,只是这得看你的诚意,我只能说尽力。”
尽管如此,还是
还是给疤脸男了一些信心,他让庄思颜把身边的人都退出去,这才小声说:“那河底还埋有东西。”
“是什么?”
“好像是朝廷的什么东西,已经放进去很久了,我是后来的不太清楚,但是从接到任务的那天,就知道要保护里面的东西。”
庄思颜问:“这么说,古大人把事情搞的这么大,真的是为了河底真正的埋着的东西了?”
疤脸男点头,又说:“这东西是一位很重要的人藏的,我们也没见过是谁,但听说权大势大,连当今皇上都怕他。”
这还真让庄思颜好奇,皇上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第一人,庄思颜只知道别人怕他,还不知道他怕别人。
尤其是凌天成那样的个性,就算是有人不怕他,也只能是私底下,而且他也不可能怕别人的。
只是疤脸男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已然全部说完,再多就没有了。
最后还不放心,把自己家的地址说给庄思颜,并且说明,他们进来的时候,家人都是登记在册的,现在想想是有些后怕,让庄思颜一定要想办法保护他们。
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庄思颜连气都没喘一口,已经吃饱睡足的贾明渊就来见她了。
“司兄,那验尸报告你可看了?”
庄思颜点头:“看了,写的不错,都说明白了。”
“那你可有什么想法?”
庄思颜点头:“这些人都是中毒,这么大批量的中毒事件,一般会发生在什么地方?”
贾明渊想了一阵,没有答案。
庄思颜也不知道可能会发生在哪里,于是只能问他:“那徐兄有没说,这些人是先中毒,后被打,还是先被打后中毒?”
贾明渊抓了一把头发,猜测道:“应是先中毒,后被打的吧?”
庄思颜摇头:“这个不能用猜,既然徐兄已经验过了,你还是去问问他,有结果再来找我。
哦对了,我先在自己的宅子里,你到时直接去那里找我就是了。”
贾明渊愣了一下,忙又赶上去问他:“司兄的宅子在哪里?”
庄思颜这会儿是真的累到不想说话,给青石递了一个眼色,自己就往前走去。
她回到宅子里,连饭都没吃,只急匆匆地喝了口米月清端来的水,就摇头说:“我去歪一会儿,如果有人来找,你就让他在厅里等着,等我起来再说。
哦不,如果是急事,很急事的,还是来叫醒我吧。”
米月清答应了她,送她回了自己房里,又帮她盖好被子。
庄思颜看着她,本来说谢谢,她不用这么照顾自己之类,但话还没出口,人就闭眼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黑透,院子里的灯光透过窗棂射进来,昏昏地照在她的脸上。
庄思颜伸了个懒腰,往四周看看,也没找到能计时间的东西,只能爬起来。
这古代还真是不好,下次让叶元裴穿回去拿块表来,最好是机械的,这样就能不停的走,她也好计量时间。
门外的仆人听到她起来,忙着过来送了水,看着她洗好脸,又递巾帕。
随后又递了嗽口的水,跟在宫里的规矩竟然差不多,庄思颜恍惚了半天,才转头问她:“谁教你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