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到轩殿门口,倒没了上次的犹豫,伸手敲门。
守门的小太监一看是她,忙不跌地往里面通禀,半刻也不敢误。
凌天成听说她回来了也很意外,衣服都没穿好就急急地赶出来。
庄思颜看着他敞开的外衫,“呵呵”笑了一下问:“皇上,我也太急了吧?这个样子不冷的吗?”
凌天成的脸就微热了一下,还好灯光不亮,室内也无人,并没谁看到他的窘迫。
他也直接把这事给忽略了,拉过庄思颜问:“你为何此时回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庄思颜看到此时衣衫不整,脸上还有些尴尬的凌天成,竟然有些新鲜。
要知道他可是皇上,人前经常装的人五人六的,就算是在庄思颜面前,时不常的也会端着架子。
这会儿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当然不能就此放过他,于是眼波一转,话就从嘴边溜了出来:“能有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敞着胸口的样子。”
凌天成几天愣,随即低头,就看到自己灯光下,仍然敞着的衣服,忙着用手去掩了掩。
庄思颜却故意走过去,很好心地帮他把衣服拉上,只是在拉的同时,指尖也不小心地戳到了他的胸口,弄的凌天成差点失控,直接把她撸到床上去。
到底还是看到她急走归来,头发有些凌乱,眼眸见虽在玩笑,却还是没能掩饰住疲惫的样子,所以禁止了自己这个念头。
只是也不能轻易放过她,及时捉住了她的手,把人也揽入怀里,下
巴就抵到她的颈窝处,轻声问:“你身上有山风的味道,这是从哪里而来?”
庄思颜侧脸,却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嘴唇碰到他的脸上,于是又欲盖弥彰擦了一下,帮故生气地问:“你耍流氓了皇上。”
凌天成只管拉住她不放,把人紧紧扣在自己的怀中,暖着她身上的微凉。
庄思颜自己闹够了,也被他安抚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鼻子还真灵,连山风的味道都闻得出来,那你还闻到了什么?”
凌天成故意吸了一下鼻子,轻声说:“还有檀香的味道,你去寺庙了?太常寺吗?”
庄思颜就白了他一眼:“太常寺已经烧没了,而且它也不在山上啊。”
“风仙庵?”凌天成又说:“京城外面,最近的寺庙也就那里了,而且也是在山上,你大晚上的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庄思颜对于他的分析,也是很佩服的,竟然能猜了一个正准,当真是做皇帝的人,不同凡响啊。
“自然是有事,不过我眼下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来,你看看这个。”
庄思颜把他推开一点,从怀里把贾明渊的奏折拿出来,递给凌天成。
虽然事情是庄思颜老早就想到了,也提前跟凌天成通过气,但看到奏折上的内容时,他的脸色还是变的极为难看。
“这荣吉真是太大胆了,当真觉得朕动不了他,当真觉得那些已经腐朽的东西可以护住他?”
庄思颜瞟了一眼奏折,又看了看凌天成,开口时语调平静很多:“你到现在也没让他见识到你的厉害,不但给他留着最好的官位,还给他留着面子,他当然可以胡作非为了。”
凌天成的神色就暗了暗,转头看着庄思颜,没有答话。
庄思颜其实一开始挺奇怪的,凌天成又不傻,就算是找不到荣吉的把柄,他是做皇帝的,只要对这个人有所怀疑,还是有很多手段把他的位置给取而代之。
可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反而是任着荣吉在那儿弄权,把国库里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收到自己的口袋里。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除了凌天成手里没有可用的人,怕是皇上也有什么把柄在荣吉手里吧?
凌天成收到贾佑善的奏折,不该是这个样子,至少做位一个帝王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一个侦探的好奇心,让庄思颜忍不住问了他一句:“皇上这次还是不能动他吧?”
凌天成原本就看着她的眼睛,一下子就转开了,往前走了几步,把奏折放在桌子上说:“目前确实不是动他的最好时机。”
“他都这样了,还不是最好时机,那皇上准备找一个什么时机动他?”
凌天成没转身,背对着她,眼睛看着外面,默了片刻才说:“有些事情你还不清楚,以后朕再慢慢讲给你听。”
庄思颜就笑了。
可能声音太过诡异,所以凌天成转身来看她。
她却已经把自己的鬓角理理清楚,明眸皓齿地来到他身边,微抬着头,认真看着凌天成的眼睛说:“大盛朝俱敌的传统还真是遗传啊,从上到下全都是一个样子的,真令人头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