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轩殿里坐了一会儿,让李福拿了一壶酒来,入喉也不是滋味,但总比傻坐着好,就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
到了晚饭的时候,御膳房把各宫的饭菜都送了过去。
凌天成看着那桌子上的东西,味口全无。
他特别想不管不顾,站起来就去竹院,像从前一样,管那个小女人怎样,只把她禁锢到自己这里就行了。
可一想到她那种略带凉意,不甚在意的眼神,凌天成又觉得无比受伤。
自己是一国之君,有多少女人等着他去宠幸,可却爱那一个女人爱的如此辛苦。
如果这一关他不能过,那以后又能做什么呢?
他暗暗给自己一个目标,要么庄思颜臣服于他,爱上他,以后都听他的。
要么自己放下,还她自由,也还自己自由。
只是这个度实在难以把握,之前她不在京城,凌天成还可撑一撑,不给她写信,也不去关注她的消息,不停暗示自己去处理眼下更重要的事。
可现在她回来了,就在宫里,离他只有那么一点的距离,他只要走出宫门,也许就能见到那梦寐以求的容颜。
太难了。
凌天成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时竟然有些晕。
大概是心情实在不好,所以喝酒都容易上头,他平时喝这三倍的量,也不见得会怎样。
他这么想着,就直接往外面走去。
一脚踏出殿门,就看到灯火阑珊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女人。
她没有穿繁复的宫服,只着一身简单的衣着,头发也只松松的梳着一个发髻,用一根玉簪随意地挽在身后。
周身都是刚刚沐浴过后的舒适和清爽,既是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站在那里,就让人看的心旷神怡。
凌天成的目光久久不能动,就那么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想把自己,和她看成一副画,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刻。
然而庄思颜却先动了,她往前走了几步,在离凌天成两米远的台阶下站定,微仰着小脸说:“李公公说你太忙了,没空来竹院,我只好来这里找你了,不过我也没看到你忙什么,酒味倒是很浓,怎么喝酒也不找我的?”
凌天成:“……”
咬了咬牙,还是言不由衷地说:“朕今日是有些忙,酒是刚才洒出来一些,朕没喝。”
“没喝你要酒干吗?酒地吗?”
凌天成:“……”
他有点无言以对,干脆换了一个话题:“你找朕来何事?”
他本来以为庄思颜会像过去一样,过来挨着他站,或者像在罗和城那样,挽着他的胳膊。
随便说点什么,其实凌天成都不在意。
当他看到庄思颜的那一刻,自己找的那一大堆的理由已经土崩瓦解,不存在任何意义。
此时,他只想听听她说话,然后与自己站的近一点,再近一 点。
可庄思颜却并没有如他愿的走上台阶,也没有向他行礼,没有客气,也没有亲近。
略稍一顿,开口道:“我为温青的事回来的,他怎么了?”
这个弯转的有点大,凌天成身子晃了一下,差点就没站住。
他有点怪自己晚上多喝了一点酒,怎么这会儿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
其实听说庄思颜回来的时候,他就想过她可能会问到温青的事,毕竟他们一直都有联系,况且米月清也在罗和城。
可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为这个回来的。
只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
凌天成没有应声,脚往后移了半步。
大概是脸色实在难看,所以庄思颜在下面问了一句:“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凌天成心说:“没有,朕好的很,你可以走了。”
他的话没说出来,身体却很诚实,真的就转身往内殿走去,就把庄思颜晾在了那里。
这还是她进宫以来遭遇的第一次冷遇,不可谓不惊心。
庄思颜都有点不敢相信,她看着凌天成转身就走,一句话都说,甚至没多看他一眼。
心里陡然就升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失落。
当真是放下了吗?当真是不喜欢自己了吗?当真是因为娴贵妃的事,自己表现出来了一点善妒,然后他就生气了吗?
可他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