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啊,那个时候北疆捷报刚传回京城,这画就是跟战报一起回来的。”
他“哦”了一声,看画看的很认真,随后又问:“后面没有了?以前有没有,你不会只有这一封吧?”
庄思颜伸手就把画拿了过去:“你怎么比我还贪心,他是你老公还是我老公啊?”
“你老公。”叶元裴说。
心里已经知道了大概。
这信绝对有问题,以凌轩那个骚包的德行,就算是画了画,他也会写信的。
庄思颜忘了,叶元裴可还记得,那个时候他们在锦城,这家伙的信跟纸片似的,到处乱飞,他贼想不通,到底哪儿那么多话,没完没了的说。
然而这次去北疆,明知道这个在宫里的女人有孕在身,明知道她担心,却连一个字也不写了,这不是有问题吗?
刚才那信他也看了,纸还是从京城里带出去的。
北疆之地,叶元裴太熟了,那里有什么,没有什么,什么东西能保持多久,他在那里几年,闭着眼睛都一清二楚。
像这样的纸张,在北疆是找不到的,只能是从这里带去的。
以照凌天成他们的行军速度,来信的时候已经入北蛮很久了,又是一路行军,这种纸不可能保存到那个时候。
一般像他们那个时候,到了此刻就该用兽皮写字了。
除非这画是老早就画好的,一直在他身上藏着,没舍得扔,在不能写字的时候,就这样给拿了回来。
叶元裴很快想:“如果凌天成真的死了,京城现在肯定早就大乱,荣昌王也不可能等到这个时候,所以他应该还是活着的,但是活的估计不怎么好,连字都写不了,能好到哪儿去?”
心里想了很多,但脸上没露一丝,跟庄思颜又说笑了一阵,才不经意似地提着建议:“你现在月份大了,在宫里行动不便,不如让青然他们还跟去伺候。”
庄思颜摆手:“得了吧,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跟那些太监们根本不是一伙的,别人一看就会起疑,再说了,凌轩马上就要回来了,我把两个外男放进去,成什么事,他要知道
了,没准又要生气。”
叶元裴“喷”了一口,先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后才说:“之前阿恒的事,他们不是进去了吗?你还把他们放在后院里就是了,平时不用出来,有事的时候也能帮你一二,我就是看你现在像个球一样,身边的宫人又都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你说再出来一个阿恒,你咋整?”
庄思颜:“哪儿有那么多阿恒,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了?再说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凌轩的后宫,还真是人丁稀薄啊。”
叶元裴适时捧场:“这都是有一个妒妻的后果啊!”
庄思颜伸手要掐他,结果肚子太大,被桌子挡着,她的手脚也真的不灵便了,被叶元裴躲的干干净净,反而又得了他的一顿唠叨:“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以前掐我跟掐着玩似的,想什么时候动手就动手,现在还行吗?听我的,把他们两个带进去,凌轩回来的又怎样,你们要真有事,过去在外面跑了那么久,早绿的他成草原了,还会等到这会儿?”
竟然就这样被他说服了,所以庄思颜进宫的时候,就把青然和青石也带了进去。
还是住在后院里,以太监的身份。
平时他们不怎么出去见人,但如果有事,消息也都是很灵便的。
同时叶元裴在宫外又安排了几个人,有的接应宫内的消息,有的就打听周边的情况。
其实庄思颜还是很了解他的。
他这人没什么太大的优点,就是小气的要死,一点仇能记到天荒地老。
荣昌王让人伏击他,两次都差点在狼人谷要了他的命,虽说中间有误会,那帮人还把他当成以前的叶将军。
但是皮肉受罪的可是他自己。
再说了,这荣昌王是什么东西,有贪官皇上不会惩罚吗,让他去多管闲事,还是用这种方式让人死掉。
叶元裴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对这个人也是很恼恨的。
他说是去种地,其实那块田离荣昌王的封地不远,他也就是换一个身份,算是隐姓埋名,找找那家伙的漏子,想找一个好机会把揍他一顿。
当然叶元裴本着以前做侦探的本领,安插几个眼线啥的,那都是不在话下的事情。
所以这时间以来,就算是他不在京城,不在罗和城,也不在荣昌王那里,真的像一个十足十的地主,每天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乐的合不拢嘴,但其实各处的消息,他都知道。
荣昌王要趁着凌天成还没回来时造反,目标很明确,就是京中皇位。
这个叶元裴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可惜现在京中无人,他也没有兵权在说,调不动一兵一卒。
庄思颜那里,不到万不得己,他不想惊动她,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跟以往不同了,让她着急惊慌,万一孩子再出了什么问题,那事情就更大了。
叶元裴只能利用自己以前的关系,联系了一些可靠的旧部,然后又跟贾明渊通了一下消息。
通过他,见到了户部的贾佑善,再通过贾佑善找到兵部。
现在能调用京城兵力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辅政大臣范其明,另一个就是庄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