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看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了句:“娘娘可是看宜妃娘娘有事情?”
庄思颜默了片刻才答她:“现在还不知道她有什么事,但是这病的也太奇怪了,要真是病毒或者疫情,她当初就应该跟着我们一起治疗,为何会拖到如今呢?”
想了一下又说:“看她病的样子,似乎也不是那些,可风寒怎么能如此严重呢?”
庄思颜一般不会假想敌,别人惹不到她的头上,她就不会过度去关注别人的事情。
宜妃在宫里住着,吃不着她的,穿不着她的,以前还跟冬妃一起生些事情,自打冬妃没了以后,她也变老实了。
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庄思颜几乎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此事一出,她才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如果不处理,放着的时间越久了,只会把矛盾和问题结的越深。
次日一早,她就把蔡周平找来,也是问宜妃的事。
蔡周平的回答更有意思,说宜妃的病一直都是别人在负责,他没有过问过,所以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
庄思颜把药案拿给他说:“蔡太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负责的是整个太医院,咱们这个后宫一共也就这么几个人,哪个人病了,一直没好,你都没有过问的吗?”
蔡周平答的理所当然:“臣只是管着太医院的琐事,至于各主子的病,臣只管着轩殿的。”
他回的太嚣张了,这语气一听就会让人想到,是有人在他背后撑腰,不然谁现在还敢跟庄思颜这么说话?
她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眯眼看了蔡周平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问:“蔡太医,是皇上这么给你说的?”
蔡周平把头往下低了低,没回这话。
可这个动作,已经把什么都解释了。
除了凌天成,也没人能令蔡周
平做什么了吧?宜妃的事,很明显是有问题的,而且凌天成也知道。
这家伙天上还胆大包天的不见自己,这是要闹那样?
两个人刚好没多久,就要反正了吗?
庄思颜把蔡周平放回去,自己就往前殿走去。
这个时候早朝还未散,凌天成南朝门面见百官。
庄思颜就在外面等着。
李福不知出来办什么事,老远看到她,老鼠见猫似的,转头就要溜。
庄思颜腿脚多快呀,眼睛都比他尖,早在他看到自己的同时,她已经先看到了他。
所以李福那边刚折过身子,她就几步冲过去,直接拎住了他的衣服。
“李大总管,你这是怎么了?看到我不打招呼就跑,皇上没跟你说过这是大罪吗?”
她似笑非笑,声音里夹着两分凉意,本来是对凌天成的,可是现在看在李福的眼,小心肝都跟着颤了一下。
庄思颜的手段,他是最早领教的人。
那会儿她没权没势,谁也不知道她前途命运,还赶拎起椅子把李福打晕,还别说现在了。
他满脸堆笑,把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调:“奴才不敢,刚实在是没看到皇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庄思颜的手一点没松:“恕罪?好呀,那你跟本宫说说你这是要做什么去,本宫就饶了你?”
李福大冷天里,硬是急出了一头汗。
他一边抹着自个儿的额头,一边偷眼往南辰门里看,好像很担心什么人出来似的。
庄思颜顺着他的目光也往那儿看了一眼,一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干脆就把李福揪起来说:“行,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现在就把你关起来,等着什么时候皇上出来了,让他为你求情咱们再说事。”
要是别的嫔妃这么说,李福绝对当场就翻脸,一状告到凌天成那里去。
后宫的妃子们再尊贵,也不会对皇上身边的太监做出什么事的。谁都很清楚,别看李福只是一个侍候人的奴才,可他跟的主子不同,跟别人的地位就也不同。
后宫之中,哪个妃子想跟皇上说句话,打听一些皇上身边的事,不得通过他的眼睛他的嘴才成?
所以,平时别说是把他关起来威胁的,就是谁忍不住说了句不合适的话,回去想想没准都能抽自己几个耳光。
庄思颜除外。
这个皇后连皇上本人都害怕,要不然也不会先派李福出来察看消息的。
这下好了,自己一出来就落在她的手里,还要让皇上来求情。
李福这会儿心里都是哇凉的。
皇上会为了他一个奴才来求情吗?
以凌天成的性格,应该不会,他说不定看自己这个投石问路的石头,一去不回头,干脆就寻着别的出路走了。
那他该怎么办?皇后娘娘又会拿他怎样?不会又拿起椅子给他一顿揍吧?
李福低头看看自己越来越老的身板,感觉一口血都要冲喉而出了。
就现在这个样子的,一椅子没准都能送自己归西,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伺候皇上了吧?
想着想着,就悲从中来,“哇啦哇啦”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