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思颜他们的车终于与对方的车并齐。
很快又超出他们一 点,坐在车辕上的庄思颜,在没有跟任何人说明的情况下,突然从车上跳了下来,直冲斜后方的马车倒去。
凌天成当时也就一恍神的功夫,听到车夫惊叫,再去看庄思颜,已经不见她的人了。
与此同时,旁边马声厮鸣,车轮用力刮着地面,把面沫子都扬起很丈余高。
那边的车夫破口大骂。
凌天成也已经从车里出来了。
他这才看到,庄思颜竟然倒在离人家马车不远的地方,还歪着身子站不起来。
凌天成两步跨过去,伸手就要把她捞起来,却听她小声说:“我没事,去看车里。”
对方的车夫早就走了下来,一边大声骂着庄思颜,一边往她走来。
但到了跟前,看凌天成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雪地上又半躺着一个美人,语调反而缓和了一点。
“没事吧,怎么好好的往马车下面钻,不怕死呀?”
车夫长着一脸凶相,虽然刻意把刚才的语气改了一些,但看上去还是不像好人。
庄思颜便在地上哼了一声,嘟囔着自己可能摔着腿了,这会儿不能动。
凌天成已经看出她在演戏,虽然十分不情愿,但还是表现的像个生气的男人,也小声骂她两句,然后转身往车上去,翻着好像是找什么东西。
但那边的车夫,只一侧身,凌天成便身形极快地闪到他车子另一侧,且掀开了车帘往里面看。
这边庄思颜还在跟车夫磨迹,说自己刚才是有些头晕,不小心摔了下来。
车夫便往车里看一眼,大概是没看到凌天成,便问她:“刚才那人……”
“那是我夫君,他身体不好,要坐在车内的。”
这就给车夫传达一个信息,他们这一行三人,虽然看着挺多,但个个都是草包。
一个赶车的车夫,从庄思颜摔下去,就没敢往前走半步,只怯怯地往她那边看一眼。
一个病殃子男人,虽是出来的利索,但什么事也不管,一转眼就又回到车里了,大概是怕吹了冷风,病情加重吧。
再有就是这个坐在地上的女子,看样子应该是摔伤了,半天没能爬起来。
车夫的眼睛眯了起来,往前后看看。
最终还是往庄思颜他们的那个车上吼了一句:“下来把人挪开,还让不让赶路。”
凌天成不知何时真的已经钻进了自己的车里,听到这一声吼,脸上装成不情不愿的样子,一边抱怨着天气太冷,一边过去把庄思颜拉起来。
两人爬上马车的时候,还差点再摔下去,看的那车夫眼睛一亮。
对方很快就又驾车离去,凌天成他们却没急着走。
“受伤没有,摔到了哪里?”他紧张地问,伸手去看她的腿。
庄思颜由着他去看,还很得意地说:“怎么会受伤,我悠着呢,跳下去的时候就把力气减了,又有雪滑一下,半分也没摔着……”
她的话没说完,就看到凌天成的脸色变了,待低头一看,膝盖上竟然有一块青紫。
实在也不能算是大问题,就跟平时不小心摔一下差不多。
但那家伙却咬了牙:“以后再做这种事,我就直接把你带回
京城去,再别想出来。”
庄思想心想:“我以前在外,受的伤比这种动多了,也没看到你紧张呢。”
嘴上却说:“好,都听你的,下次不这样了。”
认错态度良好,再加上腿上有伤,凌天成虽然生气,也不忍再怪她,只得拿出药膏来,先给她抹上去,再用手心慢慢搓热了,才让她把衣服拉好。
庄思颜见他不气了,才开口问:“刚在车上看到什么?”
凌天成:“几名女子。”
“啊?女子,几名?那我刚才怎么什么了没看到?”
“因为她们全被绑了,平放在车里,还用被子盖着,在车帘外自然是看不到的。
庄思颜与凌天成对看一眼,两人对此事都有看法,但此时却没再进一步说。
车夫在外面问着他们是否可以走了,凌天成便答了一句:“走吧,慢点走。”
庄思颜往外看了一眼:“你不怕把他们跟丢了?”
“不怕,这条路上,没有别的车,他们的车子在前,有印留下来的。况且……”他顿了一下,再看向庄思颜时,还有些生气:“他们肯定会在前面等我们。”
这本来就是庄思颜的套路,见凌天成瞪她,便已明了,自己刚才那一出,对那个车夫是有用的。
他们倒真的不着急,赶着马车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半路上还把晚饭顺便吃了。
到达最近的一个小镇时,天已经完全黑透,只有白雪映衬着四野的光,显的这个镇子特别孤独一样。
凌天成真的装起了病殃子,不时还掩嘴咳嗽两声。
庄思颜在车里给他补了个妆,在脸上多刷了几层粉,所以此时看上去苍白一片,可以与雪花媲美。
他们进了小镇,大部分的客栈倒是空的,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家看上去相对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