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想和目标的人,还是很可爱的。
庄思颜看他拿定主意,这事也就没再放在心上,就这么过去了。
把贾明渊打发走,唐庚打发走,她还真有点无聊,吃了一些东西,便去院子里散步,顺便打听平阳关的消息。
几天后,平阳关已经传回大捷的消息。
叶元裴果然不负众望,高重与三公主虽谋划多年,可对上他的人,还是欠些火侯。
与捷报一起传来的,还有凌天成的信。
信纸只有薄薄一层,里面也没写很重要的东西,不过是一些轻微的离愁别绪,还有他自己去平阳关感受。
庄思颜倒是看着新奇,因为凌天成在她的眼里,很多事情真的是做的多,说的少。
比如他平时为庄思颜做的一切,其实谁都看得出来,那是耗费了心力的。
庄思颜不是一个好讨好的人,她自己出去走的太多,阅历见识在那儿搁着呢。
除非是她自己想开心,不然别人的话很难进到她的心里。
可凌天成每次都是倾尽心力,把自己认为最好的,还有对她最好的都送到她面前。
但无论她做什么,都很少说自己感受,最多也是陪着她多坐一会儿,眼神温柔一些而已。
有时候也会说一些甜言蜜语吧,但总归不像两人谈心般。
他始终都是在一个皇上位置,高高在上,就算是有脆弱的时候,也像是屈尊一样,总是无法让人忽略他高大的形象。
可这封信,短短数事,竟然突然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仿若他就在她面前,像一个普通的丈夫,跟一个普通的妻子,诉着自己出征去的种种,还有想念她的种种。
低声细雨,如吹开寒冬的风,暖了大地的寒,让人舒服的伸展双臂。
庄思颜拿着他的信,看了又看,还没完全从这封信里走出来 ,凌天成已经回来了。
那是一天中午,天气出离的晴朗,甚至连成天成天刮的风都收了起来。
庄思颜坐在院子里,身上搭了一块厚厚的毛绒毯子,一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流云,一边吃着手边的点心。
看的久了,她觉得自己脖子仰的有点不舒服,便收回了目光。
就在收回的一刹那,她瞥到了门口的人。
他一身乌色发亮的铠甲,头发高高束起,上面插了一支乌色的,不知什么材质的发簪。
整个人,身形挺拔,如一棵冬日里青松,就那么直直地站着,目光如流波,跟着她的动作走动。
庄思颜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太急了,毛绒毯子从她身上滑落。
她顾不得去捡,直往门口奔去,而凌天成的脚比她更快,在她跨出一步时,他竟已经到了面前。
四目相对,深情在眼眸里流转。
片刻,两人紧紧拥在一起。
庄思颜的嘴角不自觉地带上笑,手在他冰凉的铠甲的摸了摸:“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口气轻松。
凌天成顿了一下,才轻“嗯”一声,然后把她换的更紧一些。
他是这样想自己的。
大概是年龄长了一些,见了更多的生死,见一更多的悲欢离合,然后就会更加
珍惜身边的人。
庄思颜过去确实常常出门,他也总是不舍,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
明明他们两个是一起出来的,可他每次与她小小的分开,都会倍感想念,而且根本就承受不了,再让她去冒一点点的险。
松安县和丰宁县的情形,毕竟跟北疆那样的地方不同。
这里他们先看到了人,然后再是战争,看到了人们欢天喜地,看到他们悲伤难过,然后再在战火里看到他们死亡,那种感觉,跟直接对上大批人马厮杀,又是不同的。
带了太多烟火味的分离,到底是更刻于人心。
凌天成想,回去以后,就想办法把皇位给到别人手里吧,以后他的颜儿要去哪里,他便跟去哪里,反正想改变她也不那么容易,那就先改变自己了。
而此,庄思颜却抬起头来,带着些微的迷惑问:“你看到三公主了?”
凌天成又是一顿,这才点头。
庄思颜还是忍了一下,可她心里的好奇太大,既是忍住不让兴奋出来,可声音里还是透着好奇:“她怎么样?还在平阳关吗?”
这个三公主太强悍了,她想见见。
大概是凌天成看出了她的心思,本来放在她背上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然后手一垂,已经落到了她的手腕处,一边拉着她往里面走,一边说:“我这么急着赶回来见你,连早膳都还未吃,颜儿不去做些好吃的来吗?”
庄思颜的思绪立马就被拉了回来了。
她抬头看一眼天上好不容易冒出来的太阳:“嘿,现在中午都过了,你怎么连早饭也不吃,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还有,以后不能这样了,饥一顿饱一顿,对胃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