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府内,面色阴沉的曹操带着“凯旋而归”的曹昂进入园中,厉声呵斥一众准备欢迎曹昂的家人,更加无视丁夫人的呵骂,揪住曹昂衣领来到房中,严令若无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房门前一丈内,令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相比较满脸担忧的丁夫人,卞夫人心中一喜“必是子脩做了忌讳之事令司空厌恶,如此说来子桓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心中如此想着却还得忍着快意劝慰又将她长夫人名头抢夺的丁夫人,令她无须担心。
“你做的好事!”曹操面色阴沉,戟指曹昂冷声喝道“怎么?从完成回来失心疯了?僭越御道公然对朝廷兵将痛下杀手,你眼中还有朝廷吗?公然留下此等把柄,明日众臣攻讦于你我当如何?你说啊?”他不知道曹昂为何会做此等不智的事情。
听典韦曾说,当日面对刺杀曹昂被一老翁以邪术掳走,晨初在观中将无恙的曹昂寻到,他却未曾向典韦提及他与老翁之事,此时曹操在想,莫不是那老翁用了什么邪法惑了子脩的心智导致他利令智昏做此谋逆之举?
曹昂看着满脸怒意呵骂自己的曹操,虽知此时这个便宜老子很生气但也能够听出语中对他的关心,这让曹昂心中五味杂陈。
若你真的关心曹昂怎会在宛城做那掳走张绣婶娘的事来?
若你管住自己的癖好正史里的曹昂又怎会因掩护你逃离宛城而身死呢?
午夜梦回,每每想起曹昂身死的一幕是否会有悔意呢?
曹昂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不确定该以何种态度来面对曹操深吸一口气,既然接受了这个身体这个身份,向天地倾诉了自己的抱负便决定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以便开父子间的心结。
曹昂向曹操躬身一礼“先向父亲大人赔罪,好叫您知晓,孩儿心中不忿。”曹操隐约猜到了什么“不忿什么?”
“她为何要派人暗杀于我?我自小待她敬爱,她如何忍心?子桓又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若说他不知情我不相信,所以孩儿心寒!”曹操深深的看了曹昂一眼,长叹一声颇有些痛苦的合上双目有些痛苦的说道“终是瞒不过你。”曹操其实很不希望曹昂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因为他无法处理!曹昂有些感慨的搀扶着曹操走至桌案前相对跪坐。
“您觉得能瞒得了谁呢?她是唯一得利者,只是她太着急了,方才入府虽然她竭力掩饰但我还是能够看出她的不安来,您押我入屋中之时我瞥了一眼极力掩饰心中喜意的她。”
曹昂说着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想来是我“身死”宛城的消息令她觉得机会到了,野心这个东西一旦开启很难收住的,我能如何呢?我是嫡子!”曹昂对着曹操一字一顿的说道。曹操此刻非常明白曹昂想表达的意思,聪明的父子之间有些话无须说的太过明白。曹昂想向他表达的便是,因为他是一众儿子中的表率。他不能犯错、酗酒、沉迷美色……
要时刻保持谦逊、礼贤下士对待敌人要杀伐果决,面对危机之时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曹操征伐在外,他是众子嗣的父兄要照看弟弟妹妹,他需要学识渊博才能让弟弟妹妹们识字明理,他需要弓马娴熟才能让弟弟们习君子六艺,面对曹操的考较他要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有时还要帮助父亲处理军政事务,在战场上要身先士卒带领将士们奋勇杀敌,因为他是嫡子、是父兄、是曹操与宗亲、谋士、武将群臣眼中的继承人……
曹操伸手轻抚曹昂的面庞,慈爱的说道“儿啊,苦了你了。”卞夫人可以无所顾忌的唆使杀手刺他,而他明明可以反手将其打压制裁却不能动手,盖因他要作为表率,维护父亲的利益集团,顾忌兄弟之情。
他不能做手足相残之事,令亲者痛仇者快,但他也是人他需要疏解,他需要将怒气发泄出来,于是他选择了那个傀儡。也许会对自己的名声有所玷污但他不在乎,至少他没有对自己的家人动手。
这是曹操所理解的,这也正是曹昂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是啊,世人眼中的曹操嫡子让人忘记了他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抛开这些身份,曹昂只是他曹操的儿子。
曹昂起身,绕至曹操身后揉着曹操的脊背为他舒缓着,开口道“我这么做未尝不是好事呢?”曹操闭着眼睛倾听曹昂所说。
“咱们的这位陛下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孩儿料定他不会怪罪的,他甚至还会下诏为我开脱使我免受攻讦,父亲可信?”曹操不说话,只是点点头表达认可曹昂的话,只听曹昂又道“我这么一动,他们就得慌,一不小心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凡事摆在明面上总比躲在暗处无计可施要好。”听到曹昂意有所指曹操睁开眼睛以眼神询问曹昂。后者却也不说破只是道“父亲只管安心就是。”曹操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以后莫要再行如此僭越。”曹昂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只是笑着。
曹操“……”<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