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气氛变得空前凝重,本想草草结束,忽听侍卫禀告:“有一江湖异士,说能仿鸟鸣兽舞,请为公主庆生。”
魏太后年事最老,喜欢热闹有趣,就命令道:“宣。”
一位长发遮面具、面具遮脸庞的术士走了上来,挥刀舞剑,佐以口技,火烧雨落,煞是壮观。妙薇看向那身穿褐衣、冷固若石的男子,却不认识。
许凤轻觉得似在哪儿见过此人,熟识的感觉,怎么愣是忆不起来?
术士那双深湛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落到许凤轻时,身形轻微摇动。
在这瞬间,却掷出一只鹅卵大小的璧珠,吐出一张正反两印的符图道:“那天去故将军府,原想观赏尘世烟火,不料偶得一块璧珠。打开了石棺和七星镇井,却被尸气用符图吸了筋脉,今日就借公主的旷喜生宴,超度了这阴魂不散的符图!”
这一句话在人心中投起了轩然大波,待明白时,术士哪还有影儿?看向那绢帕大小的金纸符图,不及去捡,那正反怪异的符图已在一团磷火之中,自燃成了灰烬。
蜚声四国的符图,就这样没了?
谁都没有再动,直到南帝满脸倦意地干笑道:“散了,散了吧。”
看这宴席将散,憋了许久的甄德妃,忽然娇媚地道:“皇上啊,臣妾想向你讨个恩典。刚才那无无礼的太监,本宫就不责罚他了,但他必须去我的椒房殿,服粗杂劳役一段时日,也好让本宫教导他些规矩。好不好吗,皇上?”
妙薇听得大惊,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词。
虞峥脸色闪过一丝意外,抖抖衣袍拜道:“请母妃三思。我瞧这小公公才思聪敏,如果能服侍在父皇身边,倒能为他老人家分忧呢!”
南宫墨看看许凤轻,也向甄德妃求情:“娘娘请恕墨儿管教不严之罪。一人之错一人担,再给墨儿些许时日,我定把他的棱角磨砺下去。”
甄德妃媚眼闪烁:“唉呀,我说墨儿,我都不计较他的过失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就算本宫欠你个人情,问你要一个下人,你也不能不赏这个脸吧?”
南宫墨被堵得无语。虞峥再进言道:“母后还是以国事为重,把他让给父皇吧。”
甄德妃对那公公喜到心坎里,怎会同意?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变厉:“峥儿,你越发小题大作啦!他一个太监,怎么能与国事挂上钩呢?再说皇上身边有常福、方顺等贴心人儿,要这么不懂规矩的去搅浑个什么局?”
虞峥听得愤然着急。这时,如局外人般的许凤轻,起身开口道:“我愿意跟随德妃娘娘,效鞍马之劳。我虽得墨王厚爱,但在他身边呆得并不如意。早想换个立身之处了。”
南宫墨的耳朵轰地炸响,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呆愣愣向她望去,却见她漠然无视自己,甚至神态倨傲得有丝鄙夷。
他顿时再没了力争的劲头,连她也瞧不起我这个皇子的尴尬地位了?还是一直没有原谅我的非礼,和那些情不自禁之下的冲动?
南帝被这几人的搅合,弄得更加疲惫倦殆,闭上眼睛摆摆手道:“都散了吧。娘娘愿要,奴才愿跟,旁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德妃,朕改日可看你的调教成果啊。”
甄德妃甩着帕子,眉开眼笑:“臣妾谢过皇上,随时恭迎您的大驾。”
南宫墨把那无神的双眼最后投向许凤轻,只要她有一线动摇,他就算得罪德妃,也要立刻把她拉回身边。
但她没有任何表情。
许凤轻不是不知南宫墨的感受,她只是觉得应该给彼此足够的空间,让彼此都静心清修一段。另外还有一点,南宫墨也许现在还不明白,为何峥王极力要把我推荐给皇上呢?莫非他早已知道了我的身份,并且有其它图谋?
妙薇公主看着锦哥哥随甄德妃即将离去的身影,咬破了嘴唇,伤心得眩然欲泣。
虞梵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闪身到了甄妃前面,彬彬和礼道:“有扰德妃娘娘。但是我与这位小哥投缘得很,不求娘娘忍痛割爱,但求能与他共饮三日,叙上一叙。”
甄德妃有些狐疑,这梵王从来对人冷淡不睬的,还没求过什么。今天如此礼雅,却为这件小事。心下一时踌躇,不应了他,是否也太过意不去了?
于是笑道:“梵儿可就见外了。不过本宫怕他醉酒生事,只允许他羁留半日。”
虞梵早已料到她会与自己打个折扣,就谢恩道:“半日之后,梵儿定然毫发无损的,把他给娘娘送过去。”
甄德妃道“不劳你送,本宫待会打发人来接他”,说完便领着几个宫女离开了,徒留满鼻子的胭脂粉味。
却说南宫墨半路里拐到一处,喝得七倒八歪地回到了府。邶风见他形单影只,直肠发热话冲脑门:“她又甩下咱们走了?”
南宫墨更加郁怀,说了甄德妃看上她的事。
邶风气道:“你可以不答应德妃啊。”
“但她故意不回。我还能强迫她么?”
许凤轻来到虞梵的寝宫,那里亦如他的为人一般清宁。他久看着许凤轻:“你是个女子。”
许凤轻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
虞梵轻道:“你的装扮很好,不知内情的人绝对看不出来,包括我那古灵精怪的妙薇妹妹,甚至内慧外聪的倾云长公主。”
许凤轻道:“但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虞梵淡笑不语。许凤轻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痛楚自小腹传来,疼得她面如缟纸,冷汗细密。
她猛然顿悟过来,她在前世就有过痛经的习惯,那时她总告假,去偏僻之地静养。没想到在这个时空,生物规律都打乱了,莫非是两个月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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