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回到福建是十几天后的事。此时已经是崇祯十六年九月份,天气已经转凉,一路上仍然是成群成群的逃荒的人群。今年陕西大旱,许多困守家乡的父老只能拖着饥饿的身体走向河南、四川等地。七成以上的流民都饿死在途中,饿殍遍野,野狗的眼睛闪着绿色的光芒分食着枯瘦的尸体。林平之忍住眼泪,将马催的急促。这些人是死于饥荒和战乱,何尝不是死于自己的无动于衷?自己非要等崇祯十七年的天时到来,要是自己早一点起兵,就可以少饿死一些人。
随行的左冷禅等人也是一脸的沉重,以前的他们整天在乎的是江湖利益,成日里争权夺利,刀光剑影,哪里体会过这样悲惨的场景?要不是殿下,他们这些人此时还懵懵懂懂,醉心于武功天下第一的迷梦之中不可自拔。
接到林平之将要南下的消息,这几日福建布政使陈毓秀和巡抚熊黄灿等人在福建边境布下重兵接应,以防不测。武夷山北,一座威武的军营矗立,陈毓秀和熊黄灿在中军大帐里焦急的踱着步,一个小校来报,说是殿下已经到了十里亭。
“啊!玄亮,殿下终于到了!走,我们前去迎接。有了殿下坐镇,往后的日子可就轻松一些喽!”陈毓秀长出一口气,这几个月他是夙兴夜寐,不敢有一丝的纰漏。事关殿下复国大业,他这把老骨头就是累死也是心甘情愿。只是,没有殿下拿主意他真的是累了。
“陈老!你身体可好啊?”远远的林平之就跳下了战马,大笑着走来,一把就扶住了行跪拜礼的陈毓秀。看着他单薄的身体,林平之好生愧疚,自己也是太不像话了,一声不响的就走了,留下偌大的势力都由此老一个人担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殿下,臣在大营里备下了酒食,还请殿下移步,想必殿下一路上受苦了!”陈毓秀像看子侄一样关心着林平之。
草草的吃过中饭,又巡视了一下军营,和将士们聊了聊,林平之起身回家。林震南和王氏在城门上相扶而立,遥望儿子。江南烟雨无言,在无数个泥水飞溅的午后,他们都是站在这里等着儿子回来。一向少年老成的林平之与林震南夫妇见面,也是免不了流泪。让林平之欣喜的是,母亲王氏对于新的儿媳妇宁中则并没有什么意见,亲热的拉着宁中则的手嘘寒问暖。
一月未见,曲非烟这小丫头似乎也长大了些,以前干瘪的身子渐渐的有肉了,看的林平之眼睛一亮。不过还得养着,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纪,看着她一天天蜕变,林平之也是很有成就感。
任盈盈则是有些憔悴,他记挂着父亲任我行,还想着林平之,一个月下来倒是略显消瘦了。她的腰越发的纤细,替林平之沐浴后,她看着林平之肩头的伤口,有些关心又有些吃醋的说:“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她真的就那么好?四十岁的老妇人居然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呵呵!怎么?我们家盈盈吃醋了?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好,你这个妖女也是把孤王迷得神魂颠倒!”林平之一把揽住任盈盈,在她的香唇上亲了一下,真情流露。任盈盈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她独有的时光。
“大哥哥,任姐姐!陈布政使他们到了!你们没有干坏事吧?”曲非烟古灵精怪的探头进来,将林平之二人抓了一个现行。
林平之假装正经的咳嗽一声:“这个,非非,来给哥哥穿衣服!”曲非烟看着林平之裸露的身体,也是脸红心跳。穿衣服时不免又是被她的大哥哥吃点豆腐。
政事堂里,陈毓秀几人正襟危坐的等着。林平之梳洗后,光彩夺目的出现了。几人汇报了近几月累积的政事,有些需要林平之拟定的,他及时的批阅,盖上了玉玺。
要事处理完了,宁中则和王氏细心的给每人煮好了茶汤。林平之问林震南:“爹爹专门管着情报往来,最近可有什么大事?”正所谓战争莫过于运筹,而运筹莫过于情报。因此林平之挑选了自己复国军和福威镖局的一些骨干,成立了一个情报组织,命名为“捕蝇卫”!福建夏季炎热,蚊蝇无孔不入,林平之以此命名,展现了他对情报的重视。情报历来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林平之将捕蝇卫交给了自己的养父林震南,具体由史镖头和文镖头负责。
林震南放下茶杯,组织了一下语言:“据捕蝇卫回报,顾炎武顾学士已经掌控好南京局面,只待平之你起兵;张献忠彻底占据四川,派大将李定国驻守夷陵渡口;崇祯的督师孙传庭将闯贼李自成堵在潼关,无奈兵饷粮草不济,又加之瘟疫横行,孙传庭兵败自杀,李自成进太原;还有建州鞑子曾派人秘密接触泉州的郑芝龙,芝龙态度暧昧。”
“哎!传庭死则伪明亡矣!”林平之望着北方的江山,过不了多久就会易手他人!忽然他一拍脑袋:“蔡知府,你执政泉州,可以将郑氏父子的情况细说一下!”
这蔡知府名叫蔡庸,字宜中。十年前他就任福建泉州知州,这些年他与大海盗郑芝龙颇有往来,曾力主朝廷招安郑芝龙。他害怕林平之迁怒郑芝龙,于是说:“殿下,那郑芝龙为人狡诈,颇有勇力。往年在日本平户起家,专做海上生意。对北方的崇祯朝廷一向颇有微词,只是臣想他要是知道殿下的身份,必然会臣服。哦,听人说,此人信奉什么西洋的天主教,还给自己取了一个洋名叫尼古拉。”
“哼!老家伙还‘尼古拉’!你又不是吸血鬼!”林平之怪异的听着郑芝龙的一切,随之他又问蔡庸:“听说他有一个儿子名叫郑成功的,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