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早就知道此时的党派跟后世的党派不同,按理说皇帝是这些大地主们等既得利益者的最高达标人,可一旦不能代表他们的利益或者危害了他们的利益,这群人竟然会毫不犹豫的除掉皇帝,这点是打死他也想不到的。
他看出了老黄憋着一肚子的话,“老黄这灵宝县衙里都是咱自己人,天高皇帝远的,你但说无妨,不用有什么顾虑。额……不是还有阉党吗?用他们来制衡文官集团不就行了吗?”
黄道周连连摇头,一脸的悲愤,痛心疾首的说道:“这原本是皇帝手中用来制衡文官的一颗好棋子,可崇祯帝却一出场就鲜明的站在了东林党人一边,然后听信了他们的鬼话,登基不久就对魏党开刀。先是裁撤东厂和锦衣卫,又从各处撤回了镇守太监,这不是自断手臂吗?现在好了,恶果开始显现了,天启年间浙江一省二十万两的茶税,荒唐的变成了一年十二两,更不用以恢复海禁名义停收却进了海商和官员腰包的海税,打着不与民争利的幌子脑袋一热免除的丝绢税,布税各种大减税政策。而辽东前线确是怎么花钱怎么折腾,武将伸手管朝廷要钱,文官说武将无能。国库亏空怎么能支持一个偌大的帝国运转,这些钱又一次毫无悬疑的全都落在了最底层的农民身上。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的农民么你,没饭吃也是死,造反也是死,西北是按下葫芦浮起瓢,说百姓是“流贼”,要是日子好傻子才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造反呢,让我看这是天灾更是人祸。”
关山月细细一思量觉得老黄说的不无道理,点了点头说道:“老黄你看是不是这么回子事儿,崇祯帝登记以后,行事的政策大体是这样的,就是天启帝支持的他就反对,天启帝反对的他就支持。”
老黄平日这些话都憋在肚子谁也不说,今日却越说情绪越激动,“嗨,说白了不就是这样嘛。不过圣上一心要做尧舜,我觉得他是被东林党人欺骗了的。最祸国殃民的就是东林党人,他们仗着自己掌握着舆论,眼里却只有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百姓的死活。我看他们除了党争什么也不会,实事一件也不做,就连这兴修水利关乎民生的大事儿,竟然也让他们给拦了下来,那款项却被他们瓜分一空,真个恨不得扒他们的皮喝他们的血。在他们眼里敢骂朝廷,批评皇帝就是真名士,狗屁,我看他们是遗臭万年,一定会被后人所唾弃。”
关山月一听“真名士”三个字儿就笑了,接过陈二狗递过来的板筋吃了一口,说道:“我看他们就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让老百姓们都去骂皇上,他们躲在幕后捞干的。不过,我估摸着,要是换成后金坐这天下,他们指定不敢指着皇上的鼻子骂,就皇太极那痞气的早就拔刀砍了他们了,说不定他们还会跪在地上穷尽其能歌功颂德呢。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谁让咱大明的皇帝好欺负哩!”
黄道周眼里有燃起了希望,“虽然崇祯帝清醒的留任了一部分魏党,可现在东林党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越来越难以驾驭。已经开始清醒过来的崇祯帝,这是打算重新培养勋贵集团来制衡他们。而你们大宁都司最为纯净,所以荣幸的被崇祯帝选中担当此重任。至于为什么把你贬到灵宝县来,相信圣上一定有他的深意,我是悟不出来的,你自己慢慢的领悟吧。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你在河南府就是把天捅破一个窟窿,圣上也会帮你补上。”
关山月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得意,这要是跟崇祯穿上一条裤子,以后的荣华富贵算是有保障了。只是崇祯这条船虽然说是一条世界级的航空母舰,可是有点千疮百孔,要是稍有不慎便会触礁沉海,眼下船都上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嘻嘻,借老黄你的吉言。眼下我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商量,你说咱们灵宝县的百姓们,辛辛苦忙碌了一年的收成大部分都被福王收去了,这可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咱们虽然能雁过拔毛,可苦的是百姓们啊。能不能想个法子,把这收税的税权重新夺回来?咱就是不交给国库,也不能让他进了私人腰包啊?”
老黄顿时犯了难,端起大碗喝了一口烧刀子,觉得就像一条烧红的铁条直接从嗓子眼捅到了***打了一个酒嗝,愁眉苦脸的说道:“这有些难了,穷苦的百姓们还好说,在灵宝县找几个穷困潦倒的进士挂靠在他们的名下,便能免去税赋。可那些握有大片土地的财主们为了少缴或者不缴粮饷是自愿挂靠在福王名下的,这些人都跟福王沟壑一气,我们是劝不动他们的。”
关山月托着下巴思索了一阵,眼珠一转,说道:“我的世界是个黑白的世界,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这事情好办。我后天就召集灵宝县所有的地主,齐聚在城东的福星酒楼商议给农民减租的事情,要是他们识相同意还则罢了,要是不同意,哼哼……”
说着他挥手叫过了正在烤串的陈二狗,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先去去准备一些炸药,记住,越多越好……然后再给我准备几批快马,我要去洛阳一趟。”
说完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一院子里的人又推杯交盏大吃大喝起来。chapter();<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