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绍元和郑安彦是多年老友,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郑长老来了,气色不错嘛!”崔长老打趣道。
郑安彦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说:“这也叫气色不错,崔长老真会开玩笑!这些天我的治安队全在抓造谣者,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都快累死了。”
崔长老皱眉:“真是奇怪了,明明距离兽潮还有十九年的时间,这些人是怎么了,再说了造这样的谣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雷绍元点头:“是有点儿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造谣呢?”郑安彦压低声音,说:“每个被抓的人,都信誓旦旦的说亲眼所见,南边的林子里聚集了无数的猛兽,说的有鼻子有眼儿!要是一个人这么说,那肯定是造谣,但是几十个、数百人全都这样说,难道全是假的?”
崔长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是真的?”
郑安彦再次压低声音:“就现在的情况看,恐怕十有八-九。”
雷绍元表示不理解:“既然是真的,为什么还要抓人?”
郑安彦先叹了口气,然后指指天,说:“是上面的决定,我身为治安长老会的首席长老,只有听从命令的份儿,连询问原因的权利都没有!人人都觉得咱们高高在上,日子过得光鲜,实际上我们不过一群听命办事的人而已,真正的决策权距离咱们远着呢。”
雷绍元和崔长老一起点头,二人亦有同感,所谓的参议长老会,不会是提出一些针对具体行业的意见,报请上一层的联盟长老会,通过十二位长老的同意之后,再报到四大长老那边,经同意才可实施。
根据三人多年担任参议长老的经验,他们认为很有用的建议,在十二长老那边就会被驳回,真正送到四大长老那边的十不足三,最后能被核准的,更是十不足一。
久而久之,参议长老会的权利越来越小,因为提出的建议经常被驳回,久而久之大家都变得消极怠工,每次的例会也就变得毫无意义,很多长老都懒得来参加。
今天则不同,三十六位长老无一缺席,全都准时报到。
首座长老正被一群人围着,他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们问我,我去问谁啊?我也不知道今天的会议内容,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会骗你们吗?实话实说,今天的例会由赵长老主持,至于他会宣布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既然是这样,大家纷纷散去,等着赵长老出面就行了。
“赵长老要来,不会是跟你近来做的事情有关吧?”雷绍元猜测说。
郑安彦点点头:“很有可能,如真是出现了兽潮迹象,对民众保密有情可原,你我这些当长老的总得提前知道,要不然怎么做御敌准备。”
“有道理。”崔长老说。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大长老到,各位参议长老起身迎接!”
众人收起嬉笑表情,分左右站好,满脸恭敬的表情,待脚步声响起,他们齐声高喊:“欢迎大长老莅临参议长老会。”
赵长老在两名侍从的陪同下走进来,脸上带着笑容,嘴里说:“各位无需多礼,各就各位吧。”
众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是赵长老未落座之前,没有人敢先坐下。
赵长老落座之后,对着大家摆摆手,他们才陆续坐下。
“突然造访参议长老会,给大家造成诸多不便,真是太不应该了。”赵长老先客气两句,接着说:“有件事已经到了不得不公开、不得不解决的地步了,相信大家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这些天有人在街上散播谣言,说是兽潮要来了。”
首座餐参议长老笑着说:“谣言而已,谣言止于智者,大家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谣言是真的呢?”赵长老冷不丁的说。
“啊?”首座长老瞪大眼睛,心道怎么可能是真的,治安队那帮家伙整天在街上抓人,只要是散布谣言者,都不用经过司法、刑名两个长老会,便可直接定罪,据说刑法最轻的也是三十年前监禁呢,如果是假的,这又算什么?
赵长老用目光扫视一周,说:“南边真的出现了兽潮迹象,最早可以追溯到一个月前,到现在为止已经聚集了五六十万猛兽,按照这种速度,最多再有十天时间,它们的总数就会超过一百万,继而向着城池进发!”
众人吃惊不已,郑安彦苦笑,他正是一个月前得到抓捕造谣者命令的,也就是说那时候已经出现了兽潮迹象,联盟长老会却腆着脸说没有,还让巡逻队不惜一切代价抓捕造谣者。
就在几天前,还专门派人正告治安队,说抓捕行动绝对不能放松,现在又说兽潮是真的,算怎么回事儿?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帮联盟长老太鬼了。
突然,郑安彦心里泛起一种不好的感觉,造谣者全是自己带人抓的,还都判了刑,现在证明人家没撒谎,如何跟受害人还有城中军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