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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欲言(2 / 2)

如此亲近的看着杜唤山,她感到重逢的喜悦已经被急不可耐的煎熬消磨得荡然无存,她渴望依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这感觉甚至比当时想变化身体更为强烈和直接,因为杜唤山就在眼前,因为一切本来顺理成章的事情忽然又成了天渊之隔。

杜唤山起身来,笑说:“青梅姑娘,我正要找你,你的东西丢了,我想长生回来看到,一定会着急的。”青梅看着杜唤山手上的玉佩,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杜唤山递了过来,青梅伸手接住,正要说话,杜唤山已经大步而出,从院里抽出一柄长剑,说:“好久没有练剑了,姑娘若没有别的事情,请不要打扰我练剑,我习惯一个人。”

青梅的心跌到了低谷,她想要说什么,却分明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一个女人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正如不知道杜唤山此时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一样。曾经他们也在林中练剑,飞翔的快乐,挥洒自如的惬意,原来剑谷的岁月,才是她此刻最甜蜜的回忆,她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走上这条如此荒诞不经的路,但这念头转瞬即逝,一缕春风翩然而来,拂入心头,她知道她的命运绝不可能如此一帆风顺。

杜夫人有一种娴静端庄的美,青梅感觉杜唤山看着杜夫人的时候是安静而平和的,就像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样,她想也许对于杜唤山这样的正人君子,就只能尽量的和杜夫人一样,那才有可能成功。

她便常同杜夫人一起学习女红之类的技艺,渐渐同丫头们也都熟了,将军府的人越来越多,她娴静雅致的情趣和美艳绝伦的外表也渐渐传扬开来。

春风吹绿了江南,吹红了满园的桃花,青梅陪同杜夫人在园里散步,杜夫人笑说:“妹妹,姐姐想要给你做一门亲事,你看如何?”青梅一愣,旋即说:“还请姐姐明示。”杜夫人淡然说:“就是陆长生啊,你看他天天围着你转,能嫁给他,就是你的福气。他一路送我到京城,我觉得他很可靠。”

青梅摇头说:“可并不是可靠的人,就是我要嫁的人,姐姐,我并不喜欢他,当个哥哥还不错。”杜夫人一笑,拉着青梅的手,缓缓说:“妹妹,听姐姐一句话,人,不管什么人,并不一定要得到自己爱的人,长相厮守才算幸福。”青梅问:“夫人,我可以斗胆问您一句,您爱杜大哥吗?”

杜夫人放下青梅,转头说:“和他成亲之前,我只是听说过他,成亲之后,他对我很好,很客气,他是个温文尔雅敢作敢为的君子,我很幸福,所以我想我爱他,我是从对他毫无感觉到爱他爱得死心塌地的。”

青梅心想:那是你运气好,如果让你嫁给一个你看上去就讨厌的人,你一定不会爱上他,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幸福,你的一切来得太轻松了。

杜夫人问:“你在想什么,妹妹?”青梅嫣然一笑,拈下一瓣桃花,说:“姐姐,你看这花瓣要是离开了桃树,转眼就会化作泥土,多凄凉。就像我,孤伶伶的一个人。我所以感伤。”杜夫人叹说:“花尤如此,人何以堪?妹妹,听姐姐的话,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陆公子,可他会给你幸福的。”

青梅笑说:“姐姐我们不说这个吧,明天你带我出去上香许愿,好吗?”

青梅不知道杜夫人的想法,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很想告诉杜夫人她想要做小妾,哪怕是一个小妾就足够了!可她没有勇气,她怕遭到真正的拒绝后,一切变得更加复杂。在每一个夜色凝重的时候,她对着夜色感叹自己神奇二而荒诞的际遇,和人间一切复杂而难解的心情。

杜唤山的身影从窗外夜风中滑过,带着剑光闪烁。青梅想要飞身而上,却又被自己仅存的理智缠住,她叹了口气,忽然听到陆长生的声音,“青梅姑娘,你还没睡啊?”

青梅扭头一看,只见陆长生满脸笑容,正爬在一棵树上,对着她笑说:“我和大哥在附近练剑,看到你这里还亮着灯,我想,我想别有什么事。”青梅心下想:你心里想什么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不可能,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杜唤山。

当下淡然笑说:“没事,你练吧,我休息了。”关上窗户,陆长生欣喜的表情显得有些黯然。忽然杜唤山的声音传来,“怎么,心有所属?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人兮人不知?”陆长生叹说:“大哥取笑我了,可惜没有战争了,我现在功名未立,怎么成家?”杜唤山说:“你已经不错了,朝廷俸禄,一点不少啊。”

陆长生说:“可惜连个自己的家也没有,要在京城安家,谈何容易,我和大哥不同,我家里一贫如洗,从军是迫不得已的选择。有时候真不明白大哥,这么拼命干什么,把机会和危险留给我们这些穷人不是更好吗?”

杜唤山说:“不如我借点钱给你,在京城安家?”陆长生翻身下树,摇头说:“我不能,我欠大哥的本来就多,如果不是大哥,可能我的命早就没了,又或者我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士兵。大哥,我相信有一天,我一定可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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