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自举起箭矢,朝城下那些攻城的士兵射去。
攻城本就是一件费力的事,在梯子上往上爬担心掉下去不说,还要时刻担心上面射下来的箭,所以攻守两方僵持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依旧没有人能上到梯子的一半。
罗汝才攻不上来急的燥火,可归德府这边同样也不好受。
一方面来说,城上的弓箭手相比于城下来说少的太多,箭雨不够密集。而且,城外射手的弓箭质量和射程都要高上一筹。那些箭有的落在了城头,有的插在了士兵们的木盾牌上,却有更多的飞进了城里。
城里百姓本就住的比较密集,街道上几乎都搭满了营帐,只留出一个小的通道。所以那些箭矢射下来的时候,倒着实伤了不少人。
甚至有十几个倒霉的百姓还直接被射死。
榆院几百个学子此时都在接头巡弋,本来他们的任务是看着百姓,防止内斗、偷盗等事物。符林还开玩笑的说自己是个“备盗贼都尉”,可现在,新的任务出现了。
一旦发现街头有民众受伤,榆院的学子立即便将这些人组织起来,然后引导进入由文庙改装成的同济堂中,这些伤者都会得到免费的救治。
至于那些被射死的百姓,也有学子们出面安抚,让家属尽快将尸体焚烧掩埋。
“符大人,你给城头的官说说,让我老婆子上去,老婆子我帮不上别的忙,但是我能帮着丢石头。”一个老婆婆拉着符林的衣服,真切的恳求。
符林苦笑道:“老婆婆,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就是个学生。您往后喊我的名字就行了,我叫符林。”
“这些都不重要!”老婆婆恨恨的跺了跺脚,“这些天杀的,他们射伤了我的小孙子,老婆子说什么也要去砸他们两下。要不,你跟苏先生说说,就说他成亲的时候,还是老婆子我给做的红盖头呢!”
“啊,原来是婆婆您啊!”符林肃然起敬,不过仍旧拒绝了她的好意:“现在还没到让百姓协助守城的时候,您老人家如果有心的话,帮咱们照看这一带的百姓吧,万一出了什么乱子,您老及时跟我说。”
“那也行吧!”
……
城头上,孔有德拔出手臂上的一支箭,骂骂咧咧的道:“狗娘养的东西,竟然暗箭伤人。看爷爷不把你们剥了喂狗!”说话间将背后的檀木硬弓取下来,掏出一支箭搭在手上,也不顾手臂上传来的酸疼,对准下面弓箭队中的一个首领射去。
箭呼啸而去,正中那队长身上,一箭就将他射到了地上。
孔有德哈哈大笑。
那被射的首领估计应该没有伤到要害,顿时大怒,一挥手手下二千多人同时四十五度举弓,朝着城头瞄了过来。
“草!”孔有德破口大骂:“又来,快,小子们,附墙,举盾防护!”
众人同时做了缩头乌龟,将身子窝在女墙的角落里,头上举着横盾防护。
一阵箭雨过后,北门正对的进城小路上多了一个巨大的椽木,那椽木前头削的尖尖,后面有数十人同时用绳子抬着,飞速的朝被城门方向跑来。
“不好,这些狗日的要撞门了。”孔有德大恨,看着下面弓箭手又四十五度举弓,他赶紧道:“两人一组,一人防守一人射箭,朝那些抬木头的狗娘射,射,射,射死他娘的。”
城上的士兵两人一组,一个举着盾防护,一个开弓射箭,瞄准那些挑着攻城木钉前来撞门的贼兵。
可是贼兵也早有准备,一则让后面的弓箭手压阵,不停的朝城上射击,增加城头防守的压力。第二便是那些攻城兵手中也有盾牌,城上的箭雨密集,却不能将他们全部射到。再者,因为后面有两千人的弓箭手队,前面攻城兵倒下后,便有后面的两个人补充上来,那大椽木瞬间就接近了城门。
“哐啷!”一声巨响,巨木终于是撞击在了城门之上。而此时,因为城楼形成了一个射击死角,城上的士兵并不能攻击到正在冲城的士兵。
“完了完了完了!”孔有德大急道:“咱们这城里没有瓮城,这大门要是被撞开了,商丘城就废了。”一手拉起一个士兵,大声道:“你去城下通知其他士兵,不管用什么法子,哪怕用人给我填上去,都不能让他们破了咱们的大门。”
“是!”
归德府的城门原本是年久失修,稍微一用力便能撞掉的老爷门。苏白衣知道罗汝才要来攻城的时候,将四面的大门都换了新的,不但用的都是粪水泡过的硬木,而且木门的外面还箍了一层铁皮。
不但门换了,门框也都是新的,大门四周的壁柱还是用钢筋混凝土做的。这样一来自然比一般的城门要坚固的多。
可再怎么坚固它也终究是门,吃力的部分全在门栓上。若是任由门外数十个大汉撞击,不消一个时辰,自然也就开了。
榆院的学子们过来之后,当即组织城内的老百姓搬石头,摞成一大堆放在门后,这样一来便是门栓被他们撞断,门也不可能打开了。
只是这么干有一样不好:自己也不要出门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