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说,做人万事莫要逞强,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什么自己能做的来,什么自己做不来,那都是有定数的。
那潘小娘如今一心只知道那财政大权拿到手里,春风得意。
却忘了,她自己学的都是些附庸风雅和讨好男人的把戏,根本就看不懂账目,就算看得懂,那其中的弯弯绕绕,又岂止是一本账目就可以说的清楚的?”
“那是自然,咱们世家大族的女儿,学的可不只是那吟诗作对的东西,什么账目田庄,经营商铺,掌管中馈的东西我们可是从小就开始学的,又岂是那贱人一朝一夕就可以学会的。”危氏此刻颇为自豪的说道。
“那便是了,那潘小娘理不清账目,自然会把咱们这四房搅的一团糟,到时候,都不必母亲你向祖母去告状,那父亲也自然会乖乖的将那财库大权给您送回到手上~”谢意华出口解释道。
“正是!华儿你说得对,她那小贱人还当真以为这家是那么好当的不成,我这回儿可要好好瞧瞧,那小贱人有什么本事,回头儿,你父亲要是不好好求求我,休想我替他收拾这烂摊子!”危氏经过谢意华这一分析,顿时是神清气爽,原先内心里头的烦闷顿时是一扫而空,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喜意。
“我华儿就是聪慧,这后宅之事,倒是比我还精通,想来,等你及笄了,无论是嫁到哪个人家,也不会被欺负了。
到时候,母亲可一定要让你父亲,好好的替你选一户高门大户来嫁,万不可委屈了我的华儿……”危氏看着自己这出落的亭亭玉立且心中自有盘算的女儿,一时之间颇为感触的说道。
那谢意华到底是个小女儿家,哪怕再聪慧,在听到危氏这话后,也是难免的脸红了起来,颇为娇羞的说道:
“母亲~女儿还小呢,说这些做什么~”
“哪里小呀,也十来岁了,是时候该准备着了,我记着你大舅舅家的大儿子,也就是你表哥哥,正与你同龄,名分也正好……若是……”
危氏口中的人,正是危氏嫡亲大哥哥的嫡长子,危重,生的倒是十分不错,性子也被教养的极好,且确确实实是年纪相仿,二者之间还有亲戚关系,瞧着,倒是一个极为不错的夫婿人选。
但是,危重此人天资有限,十几岁的年纪了,却还无法通晓诗篇,请了无数个师父来教,也都是其天资有限,两年前,才堪堪的中了个秀才,但这倒也不是谢意华不想嫁他的最主要原因,毕竟,她只是想着和顺美满,也绝非是那种要郎婿封候拜将,给她赚凤冠霞帔的人。
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在于,她这个表哥,虽然性子被教养的极好,但,对于长辈所说的话,几乎是千依百顺,尤其是他那个舅妈的话,他舅母本就是个十分强势之人,对于,她表哥这个宝贝大儿子可谓是管教到了骨子里头。
大到他那表哥读什么书,请什么师父,小到她那表哥今日穿什么样的鞋子,带什么样的汗巾都要插手。
而其的是,他表哥也绝不反抗,照单全收,甚至,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她这位表哥,有一些乐在其中……
故而,谢意华在听到危氏此话之后,便立刻皱起了眉头,想要出声砍断危氏这危险的小心思,但此刻,屋外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母女二人的谈话。
“是何人,大晚上的,有什么事情?”
“回小姐的话,屋外来了齐二公子的身边的贴身小厮,说是齐二公子今日回府后,寻了许久,寻了一幅画,特意命他今日就送来。”
“齐二公子?!可是寿光王爷府的齐澜,齐二公子!”危氏听到这话,眼中顿时一亮,此刻什么侄子侄女,亲上加亲,早就被她扔到了一边去~
“正是被咱们太夫人收为义子的寿光老王爷的嫡孙齐澜,齐二公子的人。”屋外的薜萝说道。
“那还等着干什么呀!快快快!你快让人进来!不对!我亲自迎出去!”危氏听到此话,立刻喜不自胜,作势就要出去迎接。
但这也确实怪不得危氏失了礼仪,谁让那齐澜的家世确确实实是十分显赫呢,且人品贵重,才貌双全,是个难得的好人才,还与燕国公府可谓关系密切,最重要的是……这齐澜至今都还未婚配……
未雨绸缪未雨绸缪,广撒网多捞鱼,她危如萍还就不信了!她就不能给自己捞个金龟婿上来!
让那些人家都瞧瞧,她危如萍的本事!
最终,危氏的满腔热血,还是硬生生的被谢意华给镇压了下去,谢意华死死拉住了危氏,不让她自降身份亲自出门去迎接齐澜的人。
只是自己为了表示对齐澜的感激之情,而带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出去收了画,还给了些许碎银子,打发了人。
“哎呦~这画画的可真是好啊,我从前,还在京城时,倒也去过这云霄观,可,十几年过去了,早就将那道观的模样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个大概轮廓,和这云霄观里的一棵大树,如今瞧着这齐二公子的画,到底有一种身临其境恍若隔世的感觉。”
谢意华取回画后,便十分爽快的就将画拆了出来,与危氏一同鉴赏这齐澜的画作。
齐澜的画作栩栩如生,且又善于画风景建筑等物,可谓一比一等比例复刻,就连许多细枝末节之处,亦然未放过,引得危氏十分感叹。
“是啊,虽然我早就听六叔叔说过,齐二叔叔的画作可堪一绝,但到底没有亲眼见过,以为,不过是稍稍比长橄哥哥出色一些罢了。
但没想到……齐二叔叔的话,竟是如此精致,毫不夸张的说,长橄哥哥的画,在齐二叔叔面前,是小巫见大巫……”谢意华不禁感慨道。
“那也正常,齐二公子到底出身于王爷府,皇亲贵胄,就算不得宠,那教育定然也是顶尖的,那长橄虽然聪慧,但到底那么多年没学习,肯定是比不过的~”危氏一边赞赏,一边悄悄的转移了话题说道:
“听说,这齐二公子的话,在这京都之中,也算是千金难求,没想到,他竟然肯送给你~你们俩莫不是十分相熟了~”
谢意华摇了摇头说:“那倒没有,小叔叔虽然与齐二叔叔十分熟悉,是故交的好友,但我平常日子里还是多待在祖母那里的,见过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若真要说熟悉,我觉得意思姐姐与齐二叔叔更为熟悉呢~”
危氏闻言叹了口气说:“那倒是可惜了呢~这齐二公子若是能与你有情,我……”
危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谢意华打断道:“母亲!越发胡说了,先不论这齐二叔叔身份贵重,能不能看得上我,就凭着齐二叔叔如今是祖母的干儿子,我的干叔叔,便是绝无可能的……”
“母亲你若是在胡思乱想,被旁人听去,可是要祸从口出的。”
危氏闻言,立刻拿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表示不再言语,但打心底却还是肺腑:[又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干的亲戚而已,若是有情,有什么不可。]
谢意华自然也明白自家母亲心中所想,只得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母亲,你回去早些休息吧,我也有些乏了……”
那危氏本还想再说什么,可无奈谢意华三推四请,甚至还搬出了父亲或许在危氏房内等她的理由,才将人给打发走。
而等着危氏走了之后,谢意华才又继续正视着齐澜派人送来的画,不知看了多久,才对外面的婢女说道:
“薜萝,替我拿个卷轴来,让我将这画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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