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就是不听他的,如何?”林则徐问。
“大人,且看这里,军舰驻泊权,你若不从,他便开炮打你。”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楚剑功说道:“几位大人,不如还是让我二人和英夷谈判吧。”
“也好,也好。”耆英说道。他突然又想到一事,问:“楚道台,哪些溃兵整顿得如何了?”
“回钦差大人,溃兵建制已乱,留在江宁实在是祸患,而且江苏打了这么久的仗,粮饷已成问题。我也只是暂时将他们收拢,派了3oo人,不久就将他们押往广东。广东备战已久,几万兵士的粮草还应付得来。等大战打完,再请朝廷和诸位大人裁断。”
“那领溃兵去广东的是何人啊?”
“回大人,是我在朱雀军的副手,陆达。他是京营出身,天子钦点的榜眼。”
“是陆达啊。”耆英想了想,说道:“出前,让陆都司前来见一见本钦差。”
楚剑功应了。耆英又看了一眼林则徐,说道:“剑功是林大人的门生,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
他已经是第二次讲这句话了,楚剑功明白他的用意,如果溃兵半路哗变,或者楚剑功做出什么叛逆之事,便都是林则徐的责任。
楚剑功唯唯诺诺,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和李颖修退了出来。两人分工,李颖修去准备明日重开谈判,关于通商口岸,关税等等的起始草案,而楚剑功便直奔溃兵聚集的江宁西南角而来。
远远的,楚剑功便看见朱雀军的一队士兵,正好一个班,在外围站岗,将闲杂人等和溃兵们隔开,楚剑功策马前去,带队的那个目长走上前来,向楚剑功敬礼:“第二连目长齐鄂,奉命在此值守。”
楚剑功点点头,正准备进去,齐鄂说道:“报告均座,陆达副座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骑马直冲营内。”
楚剑功闻言准备下马,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齐鄂,我也要下马么?”
齐鄂一愣,说道:“陆副座下的命令,均座自然例外。”
楚剑功一笑:“这样做,也对,也不对。我告诉你,我不是例外,只是指挥体系上,我不受陆达的命令。嗯,条令还要加强学习。”
说完,楚剑功骑着马,缓缓的进到溃兵集结的大营里去。
溃兵几万人,都窝在这一处,所谓人上一万,无边无际。到处是乌兰乌兰的号衣,一眼望不到头。有些溃兵随地坐着赌钱,有些把衣服蒙在头上大睡。器械仪仗之类满地乱丢着,但却看不见乱丢的兵器。
楚剑功也不和人答话,有朱雀军的士兵向他敬礼,他也只是挥挥手,让人继续工作。转了小半圈,终于看见陆达和翟晓琳、陈日天站在一起,商量什么事情。他们看见楚剑功,便急急跑过来敬礼。
楚剑功从马上跳下来,也不废话,劈头便问:“怎么样了。”
“报告均座,一连已经打散,每个士兵都带了一个排,还是摊不过来,性好有二连在这里弹压着,没出什么乱子。”
“这些溃兵中,总有能用的人吧?”
“是,我已经有了大致的名单,正准备呈报给均座处置。”
“好!”楚剑功从心里赞叹一声,脸上不懂声色,“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和这些人一对一谈话。”
陆达听罢,便带着楚剑功往一处军帐里走,楚剑功随口问道:“怎么器械仪仗都乱丢着?”
“均座,这几万人,自然要编进咱们朱雀军,难道还还给朝廷?”陆达冲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