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这不会是在嫉妒吧!
是不是在嫉妒康斯坦丁・萨卡洛夫呢?从几年前看到他第一次登台的那天起。
那个时候,是格雷最最绝望的时刻,而萨卡洛夫的出现,十倍百倍地加重了这样的绝望。
萨卡洛夫的舞台首秀堪称完美。他是那么年轻,登上最高层级的大舞台演出的时候,只有十三岁。他被鲜花和掌声环绕,人们称他为天才,而他腼腆地微笑着,看上去像一个天使。
刚刚第十五次下了手术台的格雷・范塔西亚看着直播,心里忽然明白,这世界上没有谁是无法被取代,也没有谁是不能被遗忘的。
看着舞台上还稍显青涩,却散发出耀眼光芒的萨卡洛夫,格雷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这一切都是熟悉的,萨卡洛夫今后的每一步,他都能够百分之一百地理解。萨卡洛夫是世界上与他最相似的人,只是现在,萨卡洛夫是一只完美的白天鹅,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越飞越高,迟早将会飞抵自己不曾到达的高度,看到自己不曾见过的风景。
而自己,如果曾经是一只天鹅,那也只是一只断了翼的黑天鹅,永远不可能再飞上天空。
还想再看下去的时候,罗曼・克利斯朵夫怒气冲冲地闯进病房,伸手把电视的电源线扯掉了。
“睡觉!”一脸胡子茬儿的音乐家命令道。
看着罗曼由于熬夜和操劳变得憔悴的脸颊,以及无比注重外表的他从未有过的邋遢模样,格雷毫无血色的脸上漾开一丝苍白的笑意。
“没关系。”他用低哑的声音说,“在我的词典里,你见过‘放弃’这个词吗?”
所以,这是在嫉妒吗?
虽然一直以来欣赏着萨卡洛夫的表现,但实际在最初的最初,就种下了嫉妒的根吗?
因为走近了自己身边的女孩变成了萨卡洛夫重视的人,所以,才会感觉到这种强烈的不快吗?
这是一种何其可耻而低劣的情绪!格雷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内心竟然会有这样的灰色地带。
但是今天,看到坐在身边的这个女孩的脸,他又有一些迷惑了。
又仿佛那一切,与萨卡洛夫并没有什么关系。
几天前,当安吉拉告诉他,夏伊达家里寄来了草药,想要送过来的时候,他淡淡地应了,心里却微微地泛起了波澜。
看来,这半个多月的游历带来的疗愈似乎是一种假象,想到周末的这个约定,不知怎的那些过往的记忆全都争抢着跑出来捣乱,轻易地颠覆了好不容易才塑造起来的平静心态。
自从知道了她要来的消息,说是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怎的时时想起这回事来,不自觉地把这一天的各种邀约全推到其他时间去了。甚至一大早罗曼・克利斯朵夫一如既往的不请自到,也让他感觉有几分恼火。
罗曼・克利斯朵夫在下头大吼了一声:“重色轻友!”
格雷在心里头轻轻地嗤了一声,想着,就算我轻你,可我什么时候重过色?
不过此刻,看着女孩仔细地摆弄着桌上一字排开的各种各样的药草和瓶瓶罐罐,心里不知怎的漾起一丝异样的情绪,在心底缓缓地发酵成一种淡淡的温柔。
这可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特意寄过来的,是她为了自己准备的,一件一件的如此仔细,就只为了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