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丁依依的语气有着强装镇定的恐惧他听得出来,车子猛然停下,是回去找丁依依问清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继续前进救在生命边缘的傲雪?
“念墨,你到了吗!”徐浩生的电话陡然而至,叶念墨咬咬牙,徐叔叔是他最亲近的人,为了他,他也要选择一条心里并不愿意选的路。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叶念墨停下,痛苦的砸着方向盘,掏出手机:“卓轩,你能不能帮我去龙泉路一趟,你先过去。”
龙泉路旁,丁依依哭着把手机还给司机,抱着爸爸的头抽泣,鲜血已经在丁大成的鼻腔处凝固,晚上气温闷热,他浑身却是冰凉的。
“闺女,不哭!没有人帮你,我帮你,走,上医院!”一旁的司机终于看不下去了,刚才电话里那个人算什么男人,女人都已经说了自己父亲出了车祸,竟然还能无动于衷。丁依依泪眼婆娑的抬头看他,心中的绝望才一点点褪去,两人刚把丁大成扶进计程车里,远方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别墅区内,叶念墨皱眉看着门口触目惊心的血迹,上了二楼,徐浩生连忙拉他到角落道:“抑郁症,我上次在她的柜子里发现了很多抗抑郁的药。”
“念墨,念墨。”一直低头的傲雪突然抬头,朝他伸手,手臂上是触目惊心的血痕。
“乖,你不要动,我走过去。”叶念墨看她摇摇欲坠,连忙道。走到一半,傲雪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身子也坐出去了一些,半边身体都伸出了阳台,“不,不要过来,我不想你看到这样死缠烂打的我,对不起,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很多奇怪的东西,他们一直在追着我。”
傲雪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叶念墨看得难过,曾经的她是多么温柔多么骄傲,声音越发轻柔:“乖,我们先下来好不好?”
“我们从来没有分开对吗?”傲雪直勾勾看着他,叶念墨沉默,他不想骗她,一旁的徐浩生连忙上前道:“对,你们从来没有分开。”
徐浩生转头看他,眼睛里有祈求,叶念墨看他,那是小时候陪自己玩耍的熟悉的目光,却多了一丝心力交瘁,徐浩生嘴张了张,无声的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念墨。”
“先下来再说。”叶念墨避开他的眼神,一个箭步上前把傲雪拉到自己怀里,傲雪惊叫了一声,因为失血过多瘫倒在他怀里。
医院急诊室里,傲雪沉沉的睡着。一辆推车从急诊室门前穿梭而过,护士和医生都疾步走着,护士报告着:“龙泉路车祸,肺部出血,头部受伤,脚骨裂。不排除脑震荡的可能。”
龙泉路?依依是不是说她在龙泉路?叶念墨霍的一声站起来,立刻掏出手机,电话没有人接听。
他回拨刚才的电话,也没人听,转头看了看沉睡的傲雪,他呆不住了,起身。徐浩生推门而入,先看傲雪,然后朝他招了招手。
走廊里,徐浩生点了一根烟慢慢抽着,叶念墨惊道:“徐叔叔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徐浩生点点头,突然说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那么关心傲雪。”叶念墨迟疑的点点头,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看过徐叔叔那么反常。
“傲雪是我的女儿。”徐浩生猛吸一口烟,把烟蒂放进旁边的吸烟盘,看着一脸震惊的叶子墨。
“当初我喝醉酒喝一个女人一夜情,后来便有了她,我不知道有了孩子,直到不久前和孩子她妈妈相遇。”
“所以你对我妈妈的感情都是假的吗?”叶念墨语气苦涩,他一直以为世界上对自己妈妈好的人只有徐叔叔,难道真的不能一辈子只对一个人忠诚吗?因为徐叔叔对妈妈的不离不弃,她对爱情也有极端的固执,现在一切都要被打破了。
“我爱你妈妈,从来没有改变,但是爱就像河水,我偶尔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也会抓住一块浮木喘息。”徐浩生看着他,眼中有泪光。
叶念墨突然醒悟过来,是啊,他为什么要强制的让徐叔叔只属于妈妈一个人的呢,那些年他为自己和妈妈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徐叔叔,祝福你。”叶念墨真心实意道,徐浩生一愣,偏过头,好一会才转头道:“我欠这个女儿的实在是太多,我想要用一辈子去弥补她,可是念墨,她想要的一辈子是你不是我。”
叶念墨心里咯噔一下,徐浩生继续道:“就算我求你,和她在一起,哪怕是假装的,等到她恢复了我就带她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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