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则是诸赤又敲击了七十二下,第七次喊道:“木!”
排行第九的冯筹,就从袖子里面抽出一根毛笔来,然后去掉狼毫,弹指射去。“咻”的一声,笔杆正好在铁锤落下之前,到达铁毡之上,然后“砰”的一声,被击成极细的木屑。
郑燮此时正收回瞪王莽的目光,心中还有点郁闷,结果无意间向着这铁毡一瞥,整个人就是就是一僵。然后郑燮的嘴张大,带着几分不相信的扭头看向冯筹手中捏着的狼毫,眼睛就开始眨啊眨,眨了十好几下,颤声问道,“冯师弟,你……手里的这根……毛笔……从哪里弄的?我记得,你好像只用算盘,不用……毛笔……吧?”
“嘿嘿。”冯筹笑,看着郑燮一耸肩,“还能从哪里弄,咱们这钓溪山上,也就是你那立夏宫中笔杆子最多,不从你那里拿,还能上哪里去?”
“你!”郑燮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气的更是浑身哆嗦。
而这个时候,诸赤已经第八次开喊,“石。”
“好,石来。”最爱睡觉的陈黑,今天不知道显得为什么特别高兴,也不管郑燮和冯筹的争吵,一甩手就把一方极品砚台扔了出去。
郑燮心中突然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匆匆的转过脑袋,望向陈黑掷出的砚台,然后一只手就情不自禁的伸了出去。
伸啊伸,最终郑燮还是没有抓住那方砚台,只能眼睁睁的看到那方砚台落在铁毡上面,然后在铁锤还没有落下之时,就摔了一个粉碎。
“我的端砚!”郑燮惨叫,扭头看向陈黑,眼睛中已经是要杀人的目光了。而陈黑则是把身体一滑,像是王莽一般,很灵活的躲开了郑燮。
然后是老头笑嘻嘻的走过来,走到了郑燮的身边,拍着肩膀安慰道,“哎呀,哎呀,我的乖徒儿,不要恼么。不就是一块破石头么,反正不值几个钱,碎了当成炼制的材料,也算是理所应当啊。再说了,要是你实在舍不得,你可去你找多多么,反正她有钱,让她帮你再买一块不就完了么。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师父……”郑燮沉默了半天,看着老人的眼睛,认真的开口道,“这世上,还真的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比如说,我的刚才的那一方极品云纹端砚。天底下就只此一件,没了的话就真的没了。”
“哦。”老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原来这样的,那真的挺不好的,那你打那谁吧,我就不管了。”说这话,老头就要脚底抹油的开溜,却被郑燮眼睛一闪,突然一步拦住。
“等会!”郑燮目光灼灼的看着老头,发问道,“师父!我的骨笛、毛笔、砚台不会是你怂恿他们几个拿的吧,要知道,他们平时可没有这么坏的?”
“这……这……”老头一脸无辜,“这怎么可能,简直胡说八道么,你也不看看我是不是这样的人。虽说一个月零八天零两个时辰之前,我让你用那画纸帮我糊一下漏风的窗户,你没有同意。但是我一向大人大量,又怎么会记得这种小事,又怎么会和你过不去呢?”
“所以,那就真的就是你了!”郑燮声调高起来。
“你这孩子,真的是,都说的不是我了,怎么能越解释越怀疑我呢。”老头不满。
郑燮认真的问,“要是不是你的话,你的眼睛眨为什么眨的这么快?不要骗我!你一说话,就爱眨眼睛这件事,钓溪山里面过了满月的兔子都知道。”
“哎呀,徒弟你听我说啊,这次我还真的没有说谎,我眨眼睛只是因为……快看,你镶在桌子上面的夜明珠!”老头对着一边突然一指,快速的道。
“师父,你不要打岔,我夜明珠在房间里面放的好好的呢,咱们先把说谎的事情说完了……”郑燮满是不相信。
而这个时候,抡锤的诸赤高喊,“珠!”
郑燮骤然变色,猛地扭头,便正好看见最小的卫青青,鬼鬼祟祟的从怀里面掏出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来,吐了吐舌头扔了出去。
“不!”郑燮出声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啊!”
下一刻,就听到铁锤敲击的声音,和郑燮撕心裂肺的呼号声一同响起来,真的是惊天动地、鬼哭狼嚎。孙立在一边摇着头看着郑燮,又看向其他人,心中微微抽搐。
话说,这样做真的好吗?
众人却是无视掉郑燮的痛苦,都目不转睛的向着诸赤望去。
然后就看到诸赤,一锤击碎夜明珠,连同之前的种种,终于在铁毡上面混合出了一种近乎赤红的粉末来。
再然后诸赤大喝一声,抡锤在铁毡侧面一击,就把上面大团的粉末震飞,在气机的牵引下,投入一边已经烧得通红的铁炉中去。
“呼”的一声,铁炉中火焰升腾,开始把那粉末一点点的融化掉。
“呼呼,呼呼”,火焰越来越大。
最后,粉末全都变作了液体。
诸赤抬手打开了铁炉一侧的小阀门,让液体顺着特制的通道流了出来,一点点的流入准备好的模具内。
孙立看清楚了,那模具是一剑模。也就是说,费了这么大半天的工夫,其实就是为了铸造一把铁剑而已。
如同暗血的液体,一滴不剩的进入剑模,开始一点点的冷却、凝固、成形。
而诸赤死死的盯住剑胎,几乎从牙缝中生生挤出一个字来,红着眼道,“血!”<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