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刘逸府内。
户部华侍郎好整以暇的喝着茶水,貌似悠闲。
刘逸嘴角含笑,淡淡道:“宗德,今日老夫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想与你商议一下。”
华侍郎所有所悟,回道:“老大人莫非是为了治理妓院一事?”
刘逸缓缓点头:“你的用意是好的,但那刘凡却实在是能折腾,闹得很不像话,如今朝中大臣们纷纷向老夫告状,说刘凡领着军队对那些风月场所又打又砸,京城的百姓为此很是不安呐。”
华侍郎淡然道:“老大人,此事,似乎与门下无关吧?”
刘逸皱眉叹了口气:“……解铃还需系铃人呐,宗德,此事因你爱子无端遭祸而起,老夫也很为你叹息伤心,可是,你我是朝廷大臣,心系天下百姓,此刻当放下私怨,切莫扰得百姓不安才是。”
华侍郎面上飞快闪过一丝讥诮的笑容,随即很快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
“老大人,门下老来得此一子,虽说犬子平日里轻佻无状,纨绔成性,但终归是门下血亲骨肉,门下说句不得体的话,门下这一辈子,当官捞钱,置土办地,为的不是别人,正是希望留给犬子一份吃喝不愁的家业,好让他能将华家的香火传承下去,将来还指望他为华家开枝散叶,光耀门楣,可如今……唉!”
华侍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情显得萧瑟,甚至还带着几分绝望:“……老大人对门下有栽培提拔之恩,此恩门下没齿难忘,但老大人可知,如今门下已是万念俱灰,门下的这一生,官至户部侍郎,银钱数以万计,可到头来,门下却觉得终成了一场空,华家自门下起便要绝了后,门下实乃家族之千古罪人呐!”
说着华侍郎已顾不得官员体面,当着刘逸的面,嚎啕大哭起来。
刘逸隐秘的皱了皱眉,随即又放松下来,温言宽慰道:“宗德,尚请节哀,不必太过悲痛,不论做官还是做人,咱们总得朝前看才是,所幸令子还活着,性命无碍,凡事往宽处想。暂且放下郁怀,往后好生办差,为陛下解忧,为万民排难才是。”
华侍郎举袖擦了擦眼泪,悲声道:“谢老大人宽言,门下失礼了。”
刘逸微笑道:“无妨无妨,你我相识十余年,彼此无需客气。令子遭此大难,你已然悲痛万分,老夫原不该再提此事,可百姓如今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老夫心急如焚,不得不又提了出来那刘凡现在打着奉旨行事的幌子,却在京城里胡作非为,若再不强加制止,不知此人还会闯出什么大祸,牵扯多少无辜百姓遭殃,宗德啊,此事迫在眉睫,非你出面不可啊。”
华侍郎低垂着头,闻言半晌没出声。
刘逸见状,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头。
二人坐在堂前相对沉默着,刘逸老奸巨滑,养气功夫着实不俗,见华侍郎低垂着头毫无反应,便知他是在考虑,也没打扰他,半闭着眼睛,开始养神。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华侍郎忽然咬了咬牙,眼中掠过几分决然,起身朝刘逸作了一个长长的揖,斩钉截铁道:“老大人见谅,门下心中实有滔天之恨,犬子的一生、华家的传承已毁在妓院豢养的那些护院手里,门下誓必要为犬子讨个公道,为我华家报此血海深仇!老大人,您的好意,门下只能得罪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