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一撇嘴:“我是谁?我是恶人――鬼都怕恶人!”
“老规矩,你到家了别忘了给我打个电话。”刘浩叮嘱到。
“ok!”
日本房这一片虽然都是只能容一辆轿车通过的小胡同,但孟小冬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他三拐两拐就出了胡同来到军营路上。军营路不像胡同里那样黑,因为马路的两侧都有路灯。
孟小冬把车停在路灯下,他从座下取出手套戴上,又摸了摸屁股后面绑在座位上的一纸盒李子――很牢固。孟小冬转过头向军营路北面老军校的方向望了一眼,心里说:闹鬼?――那都是人吓唬人。
这时已经是下半夜,骑在摩托车上的孟小冬明显地感到冷,前胸被吹得透心凉,两条胳膊都起了鸡皮疙瘩,连汗毛都竖了起来。军营路上虽然有路灯,但是灯光很昏暗,尤其是到了下半夜,西侧的日本房都熄了灯,东侧的工人区是拆得乱七八糟黑压压的一片废墟,放眼向军营路远处望去,两侧依旧是漆黑的一片,马路上别说车,连个人影都没有。
孟小冬不知不觉地从心里产生一丝莫名的恐慌。心想,顺着军营路这条马路向南就是沿江大道,马路上车多人也多。
沿军营路向沿江大道的方向是下坡,孟小冬给了几下油门以后就摘到空档,摩托车便开始无声地滑行。
在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突然,一条黑影从他的摩托车前窜了过去,他下意识地一踩刹车。扭过头向路边望去,吓了他一跳,黑影原来是一只猫。
那只猫全身黝黑发亮,正坐在电线杆后面的阴影里看着孟小冬。在黑暗中它的两只眼睛闪着绿光,它身边电线杆上那盏已经破旧得没有灯罩、只是吊着两根电线的路灯在微风中轻轻的、慢慢的摇着,随着那盏昏暗的路灯在风中摇动,电线杆投在地上的阴影也是时隐时现。于是,静静地坐在阴影里的那只猫也跟着电线杆的阴影时隐时现。
突然,随着电线杆阴影的再一次消失,孟小冬终于看清了那只猫的脸――一张冷冷的脸,还有一双注视着自己、闪着绿光的眼睛。
孟小冬气得朝地上狠狠地唾了一口,心里骂:该死!
电线杆后面的阴影里,两道绿色的目光依然静静地注视他。突然,那只猫张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喵”地叫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却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并刺耳,那声音仿佛直接刺进了孟小冬的心里,他感到与自己对视的不是一只猫,简直就是一个人――更确切地说,是一个幽灵。
孟小冬气得壮着胆子抬起腿要下车。那只猫见孟小冬要过来,于是一转身窜进胡同的黑暗里。而且,那只猫临走前还回头看了孟小冬一眼。
“该死!”孟小冬在心里又暗骂了一句,却无意中说出了口。
他上车一轰油门,心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北街口、鬼打墙……耳边又响起刚才刘浩说过的话:你路过那的时候,千万别回头。
一边走,他一边努力克制自己不往这方面想。但是,心里就像控制不住一样,总是不停地往这方面想,而且还不由自主地回头往身后看。
一会儿,终于远远地看见了前面的大马路――沿江大道,甚至连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都看得很清楚了,孟小冬在心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想,下次可不能走这么晚了。
孟小冬想尽快回到家里,于是他加快了车速。
回忆起刚才的情景,孟小冬感到自己很可笑。作为一名警察――一名有十年刑侦工作经验的老刑警,自己什么没见过:缺胳膊少腿的尸体,有的甚至没有脑袋;在法医室看解剖做鉴定,什么揭下头皮、取出心脏……什么没见过?一般老百姓连想都想不到!每次看完以后,自己不还是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该睡觉睡觉吗?
想到这些,孟小冬心里亮了许多。他左拐右拐,听着摩托车排气筒有节奏的“哒哒”声,他感到还是骑摩托车好――骑摩托车过瘾,那是一种飘的感觉。
孟小冬坐在摩托车上,一边走,脑子里一边胡思乱想。
骑着骑着,他感到不对劲,看看四周,这个地方很陌生,又有些似曾相识。他顺着路继续向前骑,隐隐约约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十字路口,于是他一给油门开了过去。
“哎呀!不对劲呀。这不是日本房吗!怎么又转回来了?”孟小冬自言自语。
他仔细向四周望了望,真的是日本房,而且这个路口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个十字路口。他又向马路对面望去,心里一惊:刚才躲着猫的那个电线杆依然静静地立在那里,电线杆上面两根电线吊着的那个灯泡,依然闪着黄色的暗淡灯光并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曳着。<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