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彼时落樱刚从膳食坊提着食盒回来,见衣衫单薄的木槿跑了过来,忙追上去,却发现她的脸色不好很差。拉了她的手,惊呼道:“这是怎么了,手这么凉!快跟我进屋……”说着将木槿拉进了屋。
听闻木槿生病的消息,蔷薇也不顾的自己的腿伤,来看木槿。落樱皱眉道:“你还是回床上歇着吧,不然腿怎么好呢。”落樱不再厌恶蔷薇,而是同情起她来,虽然是不知原因,但以前种种,落樱只是不再计较,想着人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之举,怕是蔷薇也是如此吧。
那蔷薇问道:“木槿她……没事儿吧……”落樱说道:“你放心好了,她不过是受了风寒,你就不同,快些休息。”蔷薇听落樱说木槿无大碍,心下宽慰了几分。却要回房,只见木槿忽然冲向刘氏的卧房,便心中生疑,跟了落樱一起去看个究竟。
此时刘氏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木槿忽然闯入,哭着扑到刘氏身边,道:“采薇要杀了我们……夫人……”刘氏忽然睁开眼睛,见木槿哭的泪人儿一般,忙起身拉着木槿的手,说道:“好孩子,你说的可是真的?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木槿正欲说,那蔷薇忽而说起了腿疼,对落樱道:“我退又疼了,姐姐扶我去歇一歇。”
落樱不免又说蔷薇两句,这才对刘氏道:“夫人,那我先扶着蔷薇下去了。”打发走了落樱,木槿才说道:“昨儿夜里我子啊园子里散步,看见荷塘边上采薇和太子殿下在一起说着什么,就听了两句……谁想采薇说为了斩草除根,等太子登上皇位,就让太子杀了我们……夫人,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这儿,刘氏的眉头越皱越紧,咬着牙说道:“我只当是采薇自己人,没想到她竟然暗地里和夜辰勾结……你听了还有什么?”木槿本想说还有安逸云的事情,却摇摇头,道:“没有了,就这么多……而且两人还……”刘氏自然知道,采薇和夜辰之间的事。她自语道:“采薇,你就等着,现在你可是有利用的价值……”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木槿变得没有了安全感,体弱多病,疑心重重,在知道了真相后,开始信赖刘氏,不再似从前般机敏灵巧,足智多谋了。她试着问刘氏:“苏姑娘的事儿,想必您也是知道了……夫人打算怎么办?”
“自古婚姻皆有父母做主,我虽是她的姨母,可却也由不得我来干涉。”刘氏看着木槿失望的眼神,说道,“你不说我也知,必是那羽衣求了你,你是来替苏玉簪求情的……”木槿微微点点头,道:“夫人是不是在担心梁雪吟进宫的事儿?”眼见着刘氏一日比一日沉默,木槿竟也开始忧心她的病来。
正准备回去时,自己竟打了两个喷嚏,这才想起自己也在病里,而且并未穿外衣。刘氏关切的将自己的貂裘大袄拿来,替木槿披在身上,道:“多谢你来能够看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我,现在蔷薇也知晓了,我们又多了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大衣你先穿走吧,免得着凉,回去以后好生调养身子,这里我再想想。”
辞别了刘氏,木槿对她感激涕零,可是一想起丽妃是被她杀害的,心中便愤恨不平。“我究竟要怎样做,才能报答丽妃,替她报仇呢。”木槿一人徜徉在小径深处,思虑万千。
还是花影寻了半日,才找着她。“你这是去了哪里,少奶奶回来不见你人,又听说你病着,被夫人叫了去,正担心你呢……快跟我回去吧。”花影拉着木槿回了关雎楼,果然,沁雪独自在门外徘徊,眉头微蹙。木槿上前,沁雪欢喜不已:“夫人没有难为你吧……”
“是我自己去找她的,”木槿说道,“姑娘不必担心……我只是有些头昏,想睡会儿……”沁雪忙对花影说道:“快扶了她进屋休息,病还没好全呢。”那木槿实在是无力再多说半句言语,也未向沁雪行礼,便扶着花影回了自己的屋子。
夜朦胧,鸟朦胧,山水朦胧雾也朦胧。雨幕重重,梅朵花红。冬雨温润,寒凉如冰,茫茫苍穹。箫声犹在耳畔,音尘绝。
似乎是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脸颊,木槿以为是做梦,便挪了挪身子,耳畔处却有些发痒。她懒懒的睁开眼睛,模糊可以看见眼前是一个人,却不甚清晰。她揉了揉眼睛,不禁有些惊喜:“王爷……”
是了,正是齐王安逸云。他竟是不远千里,来看望自己么。不,这定然是梦,木槿摇着头,身子却向后蜷缩。不想那安逸云轻轻牵起自己的手,温婉地吐出那两个字眼来:“瑾儿……”
这一声也是夜辰唤过自己的,可是怎么在安逸云的口中,却让自己心口突突乱跳,失去了节律。“那夜辰传信给我说,要我将梁雪吟送回东府,”他站直了身子,说道,“我根本就没有回宫,只是在沧州停留了数日……我想你了……”
没有回宫,只是因为念着自己?木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听信了夜辰的话语,深深坠入情网,才知夜辰是利用自己。如今他竟是在沧州,为的就是见自己一面。他深深凝望着她,说道:“我想你,就马不停蹄的赶来看你……并不仅仅是那封书信。”
木槿看着眼前的男子,浑身湿漉漉的,连乌发上也沾染了雨滴。她不禁替他拂去额前凌乱的发丝,颤抖着双手抚去他面颊上的水滴。心疼的泪流满面:“你是冒着雨……赶来的……”明明知道,却还要再确认一遍,他轻轻点头,她咬着唇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傻啊!……”
言罢才知失了言,慌忙缩回了手,却被他抓在手心:“真是苦了你了……”木槿使劲抽回手,哽咽道:“我是……是三少爷的妾侍……王爷……”他听了后笑道:“难道是那个太府寺卿陆文远?瑾儿,你应该知道我的心。”
温婉的眼眸中,透露出无尽的关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要了吧,她对自己说。“我真不明白他为何在乎一名女子?”他的话语,让木槿越发紧张,只怕是露出马脚,到时候,自己真的性命难保。
“瑾儿,”他忽而说道,“你要等我……”说罢消失在了无尽的夜色中。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但是木槿心想,他定是去找夜辰了。如果自己可以帮他,登上皇位,那么,自己的命会不会就此保全?
等他,等安逸云来接自己,娶自己为妻么?如果真的可以,木槿希望,自己在完成了丽妃交给自己的任务后,便打算到皇陵去为丽妃守灵。轻叹一声,辗转反侧,却再也入眠。
侧耳聆听窗外,风声依旧。原本阴沉的天气,飘下的是雪粒,却在落至地面那一刻,翩然化作了丝丝雨雾。这夜,就越发显得寒凉彻骨。木槿在屋子里笼上了火盆,又用厚厚的棉被裹紧全身。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心早已是冰冷刺骨的。想起安逸云对自己的一番心意,可自己却又要为了保命,而欺骗他。明明可以,将公主的下落,玉佩的秘密,告知与他,然后助他登上皇位。如此轻而易举之事,现下,却不能够。
之前面对夜辰,也是同样的心态么?不,那不一样,夜辰给自己的感觉更多的是同情与怜悯。想着刘氏对自己的好,安逸云对自己的情意,夜辰对自己的信任。究竟是要帮助谁,才能替丽妃报仇。
如此这般冥思苦想,还真的是恼人。这惆怅的夜雨,卷起了木槿枯萎凋零的心。不知过了多久,木槿才觉着有些微微睡意,脑子里慢慢淡去了那些恼人的事情。梦里,一会儿是夜辰柔情的话语,一会儿是安逸云冰冷的面庞,一会儿又是刘氏对自己的好,交叠纷繁。
纷纷扰扰的雪花送走了清冷的大年夜,府里的人仍旧每日过着自己的生活。木槿因为身子没有好全,所以沁雪嘱咐了她要多多休息。所以她便隔个三两日到刘氏处问安,顺便商量着如何才能躲过朝廷的搜查,猜测着梁雪吟的行踪。
本来朝廷是准了陆文远的假期的,不想今年北方雪灾,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朝廷便派了陆文远一行人前去赈济灾民,这一去,只怕是要三五个月方能回来。沁雪收到了一封文远的来信,喜得连饭也顾不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