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那玉佩碎了。“这个是假的,”祥和笑道,“他定然是在欺骗姑姑,这下好了,他死了,姑姑以后可就高枕无忧了。”是啊,可以放心了,采薇也可以放心了。她可以跟随者夜辰一起,不离不弃。木槿痛苦地闭上双眼,对秋葵道:“你去禀报圣上,处理侯爷的后事吧……”
鉴于夜辰是太祖皇帝的皇子,所以安怀义决定将他埋进祖坟,不过他谋杀宫中之人,罪恶滔天,应扬尸挫骨。所以棺材里也只是剩下了他的衣冠,安逸云担心万分,上前问道:“瑾儿还好吧?”
每当她想起夜辰和采薇惨死的场景,就难过不已。看到了逸云,她才扑到他怀里,说道:“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安逸云搂着木槿,心里很是满足。到了夜里酉时,宫里已经传下了晚宴。
大约是夜辰太渺小了,他的死并未掀起太大的风浪,安怀义只是说了一句:“因缘际会,宿世因果。”有些像是佛家的语言,继而宫里仍旧一派祥和之境。似乎没有人在乎,这件事情的始末,毕竟夜辰是个太过渺小的人物了。当然唤作从前,势必也要举行国丧的。
花未眠,叶婆娑,云隐去,月羞涩。池水清澈,浮动月影,千里月光,如玉如璧。小楼处处笙歌艳舞,管弦丝竹之声,响彻云霄。夜幕低垂,映照琉璃碎瓦。不一会儿,便有几朵硕大的莲花样儿焰火冲上空中,宛若夕阳后的灿烂。
夜空下的人们欢乐的饮着酒,唱着曲儿。好不热闹快活,这个时候,最最紧张激动的要数木槿了,她一直期待着子时的降临,所以心里甜的宛如吃了蜜糖一般。见木槿如此开心,安皓轩不由得笑道:“瑾姑娘笑的时候越**亮了!”
就连宫里的小宫女小太监也都出来凑热闹,乐的直拍巴掌。最是开心的除了木槿,还有栎楚和福康,他们坐在瑞贵人身旁,指着空中的焰火,喜不自胜。福康比栎楚大一刻钟,自然懂事些。她端着酒杯给安怀义和霍皇后敬酒,乐的霍皇后笑道:“倘或本宫也有这么一个孩子,该多好!”
眼见着时机成熟,瑞贵人忙笑着上前说道:“那样最好……楚儿,夏儿,快跟父皇和母后叩头!”瑞贵人就是想要如此,她知道霍皇后最是喜欢孩子了,她想着借此机会,到安怀义百年后,能够让栎楚继位,自己不就是皇太后了?
晚莹开心的说道:“真是三喜临门了!今儿不仅是皇后的寿诞,而且瑾姑姑又为朝廷除去了一大害,皇帝陛下又有了皇嗣,这岂不是三喜临门么!”一旁的梨蕊也笑着拍手:“晚姐姐这话说的不错,咱们今儿晚上不醉不归!”说着仰脖将酒咽入喉中。
此时夜空中放着的烟花,就像是盛开着朵朵娇艳的花朵,宛如春日的百花,又好像是绚丽多姿的晚霞。黄的耀眼,红的艳丽,紫的绚烂,白的纯洁,绿的妖娆,蓝的清秀。这多变的焰火,欢迎着这一夜的到来。“倒像是比过年还热闹呢,”秋葵笑着说道,“真是漂亮,城外的哥哥也应该看到了吧……”
见到秋葵合掌默默祈福,木槿轻轻搂着她的肩,说道:“放心,他会看到的。”秋葵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唤作尹寂岚。不知是何缘故,至今尚未成亲。只是单单听他的这个名字,木槿就觉着,这是一个孤寂落寞的男子。
看繁华富丽,一城江山一城尘翼。杯酒洒落、泣血城池,一点一滴,血染桃花。马蹄踏花人不归,唯有孤雁徘徊久。君不还,妾难眠,枝头黄莺儿,切莫啼,啼断肠来血痕重。
不知怎么,木槿忽而伤感起来。真的要离开皇城,离开京都,离开中原,到塞外去骑马放羊,看夕阳落山么?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死去的采薇?如果不是采薇,自己只怕是被夜辰当作了人质,那么朝廷又会掀起一阵风浪。
难怪,难怪自己会想起血染城池的场景。她捂住脸,不敢再去想。这时秋葵走了进来,说道:“姑姑若还不走,只怕是就来不及了……”“小葵,”木槿抓住她的肩膀,哭着说道,“你不会怪姑姑吧?姑姑真的要走了。”秋葵却尽量忍住眼泪,不让泪水滑落。
可是那小太监祥和却跪在门口,哭着说道:“姑姑救了奴才的命,奴才还未曾报答,姑姑怎么说走就走了,这份恩情奴才可怎么回报?”本来秋葵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次祥和这么一说,秋葵再也忍不住,捂着脸颊呜咽起来。
这时宫里敲起了钟声,这是子时的钟声。木槿也顾不了许多,使劲儿推开门口的祥和,走了两步,终是没有回头,却是含着热泪跑了出去。她也是不舍,但是为了和逸云一起,她不得不放弃宫里的生活,包括自己的好姐妹,以及那些难以割舍的情感。
“瑾儿姐姐……”是梨蕊的哭声,木槿知道,必是梨蕊在宫门口处,给自己疏通了守城的卫士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哽咽着说道:“这是我自己绣的……绣的不好……姐姐不要嫌弃,以后……以后就全当,权当梨蕊陪在姐姐身边了……”此时梨蕊早已是泣不成声。
原来的梨蕊都是叫自己“瑾姑娘”的,如今唤自己“姐姐”,可见梨蕊已经把自己当成她的亲姐姐了。木槿一时落下泪来:“好妹妹,我会回来看你的。”禁不住梨蕊的苦苦挽留,木槿狠下心来,背着行李,在夜色中匆忙而去。
马车里,木槿隔着车上的帘子,看到夜空中的焰火,那么漂亮,不禁扑到逸云怀里大声哭了起来。逸云轻轻说道:“我们还会回来的,别哭了……”怎么能不伤心呢,木槿自小生活在宫里,不论是那朝的宫女太监,还是娘娘,她都和睦处着,从未拌过嘴,红过脸。如今远离他们而去,真真是难过。
许久,红着眼睛的木槿才渐渐平息下去。她对逸云道:“我们要往哪儿去呢?”“本来说是要去漠北的,”逸云沉思道,“可是哪里是霍将军的军营,东边儿有东华郡王,只有南边儿,无人认识咱们。”南边儿,哪里不是陆家的地方么,是杭城,还是苏州?“大理,”逸云望着远方,说着这个诗情画意的地方。
云南大理,是彩云之南的地方。宫里的杜昭仪,她们家就是在大理,她曾经说过,哪里美得像一幅画儿。木槿开心的说道:“如果能一辈子都在哪里,该有多好!”“会得,”逸云抚着木槿的面庞,说道,“我会陪着你,天荒地老……”
正当他们二人说得热闹的时候,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城门口。车夫就是逸云的管家安康,他叮嘱木槿要注意,他准备闯过去。可是哪里就那么容易,城门口的士兵盘查的很严,似乎已经知道了木槿逃出皇宫的消息。
可是无论安康编排什么言辞,卫兵就是不信。还硬要查看马车,安逸云索性板着脸走了下来,说道:“我们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出宫去办事儿!”“皇上的令牌呢?”一个士兵问道,“没有皇上的手令,今晚谁也不能出城!”
“本王可是北疆大将军!”安逸云怒了,他一把抓住那个士兵,呵斥道,“你信不信,我想在就能把你杀了!”可是那个士兵犟得很,就是不答应。安逸云气急败坏,抽出随身宝剑,将士兵一刀砍死了。
周围人心惶惶,安逸云喊道:“守城将军呢?”这时,守城将领张培德从旁边走来,拱手对安逸云道:“王爷有何吩咐?”他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张将军若是不让本王出城,你就形同此人!”谁知袁培德不卑不亢:“王爷就算是把咱们都杀了,今晚也别想出城!”
空气瞬间凝固,渗透着血腥。大约是无人服从他的话,安逸云紧握刀柄,一剑捅死了另一个小士兵。张培德知道,他这是杀鸡儆猴。“王爷休要费力气了,”张培德说道,“现在宫里都知道是王爷把木姑娘给带走了,王爷莫再为难在下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