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天越来越冷了,虽是没有风,却是干冷干冷的。宫人们在园子里扫雪,呼出的白气像是要冻住似的。他们不停地在手边呵着气,揣在袖子里暖和一会儿,才再拿着扫帚干活儿。司设局的钱姑姑在一旁冷眼看着,不时还督促着他们。
路过这里的左倾倾说道:“这大冷的天儿,姑姑怎么不回去暖和会儿,站在这风口,早晚要冻出病的。”“原是左姑娘,”钱姑姑笑道,“我习惯了,不妨事儿的。昭容娘娘如今身子怎么样了?”倾倾回道:“谢姑姑关心,娘娘现在由奴婢料理着,身子还不错。”
钱姑姑笑道:“那就好,听闻咱们的四皇子深得陛下器重,将来必成大器……”倾倾笑了一阵儿,说道:“那姑姑你忙,我还得去司药居拿药呢。”说着便匆匆离去。谁知她回到储秀宫的时候,正看到牧歌在服侍薛昭容用药。
原来先前牧歌的父亲病了,牧歌请了两个月的假。就在这段时间里,倾倾被薛昭容带进宫,然后悉心**,很快就取代了牧歌的位置。如今牧歌突然回来,倾倾竟有些不习惯。她如往常般进去后,说道:“奴婢怎么到司药居去,哪里的江姑姑说有人取走了药,原是张姐姐回来了。”
那牧歌并未理睬倾倾话语,只是认真的服侍着昭容用药。薛昭容对倾倾道:“牧歌回来了,以后你就会司苑房好了。”一句看似无心的话,彻底伤透了倾倾的心:“昭容这是何意?奴婢服侍的不好么?”
“不是不好,”薛昭容道,“因为牧歌走了这么久,这储秀宫里又无人打理。本宫看你聪慧灵秀,又**的子俨这般懂事。本宫对你十分感激,不过牧歌是本宫的贴身侍女,已经跟了好些年,本宫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
这个时候,倾倾才明白,薛昭容不过是因为自己太过寂寞,才要将自己带进储秀宫里。而她自己却傻傻的不知道!难怪当初自己离开司苑房时,棠姑姑没有对木槿说,原来这只是暂时的,不需要向最高侍女木槿禀报。
这就是自己的命运,不,倾倾不甘心,她跪在薛昭容面前,哭求道:“娘娘,奴婢尽心服侍,娘娘就是不念功劳,奴婢也有苦劳啊!”“可是本宫这宫储秀宫里并不缺人手,”薛昭容轻轻的说道,“你也知道,本宫若是要了你,还得向瑾姑姑禀报,征得她的同意。”
“况且每个殿阁里都是四名宫女,和一名执事姑姑,”薛昭容解释道,“本宫这里已经够了,你走吧。”说着并不正眼去看倾倾,倾倾仍旧是不相信。自己一心一意教导四皇子,让他得到皇帝陛下的器重,这也是功劳!
她继续苦苦哀求:“奴婢知道娘娘的心善,还望娘娘再三考虑,奴婢……”“牧歌,本宫累了,”薛昭容对牧歌道,然后站起身,往内寝而去。倾倾本欲追上前去,另一个小宫女挡住了她的去路:“姑娘还是回去吧,娘娘累了,不喜他人打扰。”
不一会儿,牧歌从内寝出来了,说道:“你我都一样,不过服侍的主子不同罢了。只要你好生在司苑房里,跟着棠姑姑一起学习,相信必有出头之日。”随后便离开了,可是倾倾根本不信,她忽然想到了四皇子子俨。
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倾倾才刚跨出宫门,便见子俨同另一位年纪的皇子走了进来,想必便是六皇子子胥了。倾倾一时着急,跪在四皇子面前,说道:“如果没有奴婢,四皇子您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四皇子可要帮帮奴婢。”
这话要如何说,怎么能没有倾倾呢。子俨皱了皱眉,暗想:这个丫头太不会说话,还真是不讨人喜欢。他也并未询问缘由,只是说了一句:“才刚听皇后娘娘说,浣衣局里似乎少了一个宫女。我看你就去浣衣局吧,免得皇后再去另寻他人了。”随后拂袖而去。
乾元殿里,安怀义因为黄河决堤,淹没良田一事,正欲众位皇子探讨。可是子俨说他不喜政事,遂同子胥回来了。剩下的子建笑道:“四弟和六弟今儿是怎么了,是不是想不出好的法子来,临阵逃脱了?”
诸位皇子都知子建乖张暴戾,并不与接口。子建对安怀义说道:“依儿臣看,应当立时派遣礼部李中航大人前去赈灾,随后再派遣兵部镇压叛乱百姓。还要再派遣多名御医前往,大灾过后,必有大疫。”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谁都知道。只是都缄默不言,安怀义拍手笑道:“子建所言甚妙!朕也是这么想的。”“父皇,儿臣想要前往黄河岸口,与官员百姓一同抗灾,”三皇子子礽忽然说道,“还望父皇恩准。”
这一句话,倒是让安怀义吃惊不小,他只是召集皇子们商议,并未采取行动。何况子礽才不过十七岁的年龄,在天朝,皇子只有到了十八岁才可外出巡视百姓。再者,子礽的侧妃快要临盆,安怀义怎舍得子礽前往那么遥远的地方。
还是不妥,这有朝廷办最好。不想一直沉默着的七皇子子恒说道:“三哥还要照顾三嫂,不如就让小弟代劳,三哥以为如何?”子礽只是试探性的提了一句,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代劳。他也象征性的推辞了一番,终是子恒前往。
那子恒的母妃赵昭仪听了这个消息,待子恒回来后,满脸的不愿意:“你出什么风头?他安子礽愿意去就去,你干嘛非要搅和?”随后出来的四公主玫芬笑道:“母后,哥哥愿意去,就让他去,权当锻炼一番,也是好的。”
可是赵昭仪却说道:“你才多大,你懂什么?回屋绣你的花儿去!”玫芬闷闷不乐的进了屋,只听见母后对子恒说了许多。她也没有理睬,只是绣着荷包,预备着明年春天的及笄礼。
玉清宫里的玉妃,则埋怨子礽不把握机会。“好好儿的提了出来,怎么又忽然不去了?你父皇又是如何看你的?”玉妃就这么一个皇子,自然是希望他能够出人头地,做好能够坐上储君的位置。
然而子礽不这么想,他说道:“母后你也知道,立嫡立长的道理,这次无论是谁去,那太子的位置仍然是二哥的。”听听这话,也是有些道理的。这时候,一个小宫女来通报,说是掬尘阁的瑾姑姑来探望玉妃了。
本来还愁眉不展的玉妃,听闻木槿来探视自己,似乎有了依靠,忙召她进来。一番寒暄过后,还屏退了宫中所有下人:“坤宁宫那里有消息么?”其实木槿这次来,就猜到了玉妃所问,便摇头道:“奴婢只是负责沏茶,并不晓得其他事。”
玉妃知道,木槿是一个谨慎之人,她拉着木槿的手,道:“玉清宫里,没有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只有你,瑾儿,你帮帮我,等子礽登上帝位,本宫向你保证,把安逸云调进宫来,你看如何?”
又是这个许诺,记得当初,瑞贵人就曾向自己许下这个承诺。可惜她红颜已逝,独独留下安栎楚,这个被安怀义封为韩王殿下的王爷身上。大约在他们看来,安逸云是自己的命脉。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是另一个人!
那个时候,她总是幻想着,跟安逸云一起到塞外牧羊,看夕阳漫天。可是后来她才发现,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安逸云根本不可能抛下荣华,追随自己。就算是走到最后的私奔,早已被现实所湮没。
木槿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奴婢多谢娘娘的一番美意,奴婢只想着,在宫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谁登了帝位,奴婢都不在乎,奴婢只求着天下太平。百姓们能够平静的生活下去。”
这是她自己的本意么,就算不是,她也认了。出了玉清宫,木槿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当初,自己无意间做了安栎楚的教引姑姑,这便就成了安栎楚身边的人。现在所有的人,都想拉拢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是菱角说得对:“姑姑现如今是坤宁宫的教引姑姑,又是**里的最高尚宫。而且姑姑还曾服侍过三代帝王,在宫里颇受敬重。所以那些妃嫔们自然想要拉拢姑姑,做他们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