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久负盛名的盛浅音,伊水云听到容夙的话后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丝好奇。迎着江面拂来的冷风,伊水云将秋水般的盈眸眯成一线,目光投向那凤旗招展的华船。
似是为了满足伊水云的好奇之心,华船前的精装侍婢弯身撩起寒风中叮当作响的珠帘,一袭浅黄色华袍的妙曼女子落落大方弯身走了出来。
纵然她轻纱遮面,然而只是那一双便足以倾国倾城,那双眼如狐狸般眼角微微上挑,一睁一闭之间都有说不尽的媚光流转,好似天下风情尽收眼底,黑白分明的眼眸看似纯洁无暇,却纯洁的太过于不真实,融合了妩媚与清纯两种看似矛盾的神韵,却美的勾魂夺魄,叫人不看多看,生怕一个不慎就陷入那双眼中。
一袭浅黄色的披风,随着她的走动,飞扬着。第一次,伊水云觉得看一个女子的一举一动都成了一种绝美的享受,因为她的身姿是那样妙曼的不可思议。
盛浅音只是露了一个面,便吸引了四方所有人的目光,那带着一身高华的雅韵,从容而又优雅的迎着万千注目,一步步拖着冗长的裙摆,款款的走下船,缓缓的朝着他们这方走进。
“东帝,二公子。”盛浅音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
她的声音很美,就像是盘旋在山间的云雾,有些飘渺,有些梦幻。这样一个女人,光是看了,伊水云想若她是一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动心。
然而,她的目光转过,却见到容夙那一双比之盛浅音更加妖邪的紫眸依然是古井无波,唇边荡开的浅笑,还是那样的不深不浅,似乎眼前这个活脱脱的大美人与常人无异。也就在这一刻,伊水云突然很想知道,怎样的女人才能打动容夙的心?
亦或是,他天生就无心无情。
“太女素来深居简出,再次相见,到让朕倍感意外。”容夙同样淡淡一颔首,而后浅浅的笑道。
“漪沫是我北辰中人,自幼与我亲如姐妹,得知她罹难,浅音深感不安,故而亲自探望。”盛浅音轻声的回着,目光却看向一袭白衣胜雪的明隰,“二公子,漪沫能够得到公子的垂怜,不仅是她之幸,亦是我北辰之幸。”
明隰如今是什么样的地位,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风漪沫是北辰的人,是明隰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已经是政客的盛浅音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大好的盟友。如今五国林立,佛仙一水依然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圣神存在。然而,五国经历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已经各自有了属于自己的羽翼。
明隰要想称霸,必然要对五国动手,五国亦是野心勃勃,自然各自心里有盘算。
“太女,这场选香并不是本公子的意思。”明隰淡漠的一句话,不仅婉拒了盛浅音的结盟,更加否定了风漪沫的身份。
盛浅音眸光一闪,状似不解的看着明隰:“二公子的意思是……”
“本公子的意思很简单,本公子绝不会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为妻。”明隰清清楚楚的直言道,目光环视一周,而后淡声道:“既然主位都在此,本公子便以少主身份宣布,自此以后佛仙一水不再于天香国选香。”也不去理会他的话掀起了多少猜测多少议论,而是两掌微微的抬起,轻轻的敲击了两声,清脆的掌心一落,在佛仙一水的大船之上,便有两名白衣女子簇拥着风漪沫走了出来。
带到风漪沫走进,明隰才对盛浅音道:“本主原打算将风姑娘送回北辰,既然太女亲自来了,就省了本主一趟,风姑娘就交给太女。”没有给盛浅音拒绝的机会,明隰拿着大红锦缎铺面,鎏金大字的喜帖,看了看了容夙以及站在容夙伸出,与他比肩而立的伊水云,“恭喜二位,届时本主必携重礼,亲自到访。”
言罢,明隰对二人点了点头,一个潇洒如清风般的转身,就要朝着自己的大船而去。
然而,明隰才走了两步,一抹白影便挡在了他的面前,风漪沫猛然间跪在明隰的面前,目光诚恳的说道:“公子,无论您是否承认漪沫的身份,在天下眼中漪沫都已经是您的人,您如此将漪沫送回去,漪沫此生都不可能再谈嫁娶。”风漪沫一字一句,清晰明了,不卑不亢,字字在理。
不管明隰是不是承认她的存在,也不管这一次选香是不是明隰愿意的,在天下人眼中,这次选香是真实存在的,而风漪沫成了明隰的未婚妻也是天下皆知。就算明隰昭告天下,他并没有轻视风漪沫的意思,然而,在世人眼中,风漪沫只要这样被带回了北辰,那么就只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女人,而且还是被天下第一公子明隰所抛弃的女人,试问顶着这样的名声,还有谁敢迎娶?
一个宗门庶女,失去了联姻的价值,就算她再优异,回到北辰也再无一席之地。风漪沫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她不能回去,然而她更加明白明隰是怎样一个男人,从他敢废除选香,就可以看出明隰是一个不容许任何人挑战权威的男人,从他不顾风漪沫的处境,强行要将她退回也可以看出,这个风姿卓越的,如雪如诗的男子,是一个心如也冰雪般冷漠的男人。
所以,风漪沫很聪明,她先是点明了这一点,博取了应有的同情,而后再言之凿凿的对明隰道:“公子天人之姿,漪沫自知粗鄙,没有妄想攀附公子,只求公子能有有一丝垂怜,给漪沫一个容僧地,漪沫愿为奴为婢,服侍公子左右。”不给明隰开口的机会,风漪沫一双妙目之中盈起了点点泪光,“公子若是觉得漪沫上不配随侍公子左右,就请收留漪沫上岛,哪怕只是一个扫地丫鬟,漪沫也感激不尽。”
话,当着这么多人,风漪沫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明隰还拒绝,那么便是将整个北辰践踏在脚底,明隰纵然不在乎一个北辰,难道不在乎五国么?如今三大国的掌权人都在,就不怕他们以小见大,由此认为明隰也没有将五国放在眼里?毕竟,盛浅音有言在先,她与风漪沫亲如姐妹,风漪沫代表的是整个北辰呢。
这一刻,伊水云终于明白为何阳芷弥腋嫠羰怯敕玟裟陨希ㄒ⌒摹
风漪沫是一个精明聪明的女人。她懂得时势,她此刻回了北辰,便是一无所有,然而她只要跟着明隰,哪怕就真的是一个扫地的粗实丫鬟,只要她身在佛仙一水,那么对于北辰就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是没有可以轻视的对象,更何况,明隰顾及着北辰,绝不可能让她去做那些下等人所为之事。
伊水云想,留在明隰身边,只怕是风漪沫的第一步。而这个不敢屈巨人下的女人,要的绝不会紧紧只有这些。
伊水云抬眸,看向明隰,只见他面不改色,淡淡的看了风漪沫一眼,提步,错开了风漪沫跪在他身前的身子,缓步而去。
风漪沫则是立刻起身,毫不犹豫的转身跟上。
明隰没有拒绝,那便是默许。
“走吧。”容夙上前,揽了伊水云的腰肢,与盛浅音点了点头,而后遥遥的看了一直立在船头的萧逸远,才转身朝着自己的大船而去。
伊水云被容夙强制性的带走,转身的一瞬间,透过飞舞的青丝,目光与萧逸远寒冽的冷眸对上。
四目相对,伊水云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种难以解读的情绪。却没有多看他一眼,由着容夙将自己带上船。
属于帝王的御用大船,那奢华的程度,纵然伊水云不曾接触过,却也能想象,然而步入容夙的大船,她才知道自己想象的太过于平凡。
琉璃宫灯,水晶珠帘,暖玉铺地,金鼎香烟,锦榻绣帐,无一不是珍宝中得极品。
伊水云没有细细欣赏的功夫,便被容夙唤来的丫鬟带下去沐浴更衣。
香烟缭绕,雾气氤氲,华池白玉,温泉清幽。这些东西,曾经作为西麟丞相爱女她没有享受过,曾经作为西麟皇后她没有享受过,如今却在容夙的行船之上享受到。
鞠一捧水,水珠溅落之间,伊水云暗暗想到,难怪人身来便贪而无厌,向往至高至尊,那是因为越是有资本的人,便越能得到最好的享受。
低头看着水面之上漂浮的一个五光十色的水泡,伊水云伸出修长纤细的食指,轻轻一戳,水泡破碎。就想她现在拥有的一切,看似美好而又梦幻,却只是一层脆弱的幻象,经不起一碰就碎了,是那样的不真实,也不能填满她空落落的心。
她想要成为一个如同盛浅音那样强势的一个女子,然而,这却是被情势逼不得已。其实她觉得她的内心依然是柔弱的,她依然更向往成为一个被心爱之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娇惯的弱女子,与他刚柔并济,哪怕只是一对山野夫妇,她的心也会得到无限的满足。
说她胸无大志也好,言她不思长进也罢。这,就是她最想要的最真的平凡。
然而,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如此憧憬,从今而后,她要将这些统统丢掉,因为,她要活出属于她的天地,既然她渴求不到平凡,那么她便要扶摇直上,做人上之人!
沐浴之后,容夙在正殿设宴,使了宫婢前来传唤她。伊水云一身素色宫装,身披雪白狐裘,手中笼着貂毛手笼,款款的走在四个宫婢的之前,目光若有似无的在领路的宫婢身上转动。
自从她有了武艺之中,一眼便能看出一个人是否懂武,看着她四周几个步伐稳重轻盈,大有足不沾尘之势的宫婢,伊水云便知道,她们都是身手不凡的人。
想到这船上的戒备森严,伊水云猛然间心底有些发突,总觉得回去的路必然不会这样的平静。
“在想什么?”伊水云一边沉思着,一边低头跟着领头的宫婢走,浑然不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步入了正殿,领头的侍婢早已经退身一侧,低眉顺耳的站在那儿。
倒是一直坐在案几之后的容夙,看着伊水云站在正殿门口,一动不动,蓦然出神,于是轻笑的问道。
伊水云这才猛然回神,对容夙惯有的温柔一笑,而后摇摇头,一转眼找到自己的位置,便提步朝着那方走去。
伊水云明显敷衍的态度,容夙岂会看不出来,但是却没有计较,而是低头慢条斯理的继续用膳。
其实伊水云本能的摇头之后便有些后悔,因为她与容佼间的关系要妥善的保持下去,纵然是相互利用,也要最基本的信任才是,从父兄辞世,她便已经习惯不对任何吐露心思,于是方才的反应只是出自本能。
然而,看到容夙也没有追问,于是也就不再多想,缓缓落座,埋头用膳。
伊水云饿了很久了,在山洞之中,她根本没有吃多少,一早醒来,到现在,才有的吃,伊水云自然也就什么都抛诸脑后,食指大动起来。
冷不叮的,容夙低魅撩人的声音在她的头顶飘来:“若水,你说夫妻之间,应该如何相处。”
“咳咳咳……”伊水云真好将吃食咽下去,蓦然间听到容夙这样的话,一个不慎,竟然将自己呛到,猛烈的咳嗽起来,一张小脸瞬间涨红,好在身后的婢女机灵,一个细心上前替她顺气,一个为她送上茶水。
好一会儿才顺过气,伊水云的小脸依然晕染着淡淡的红晕,容夙一敛眉:“传御医!”
“不用了劳师动众。”伊水云有些气岔的挥手阻止欲去的侍婢,才转头,平复了声音,对容夙道:“我没事。”
容夙听着她的声音虽然还是有些低哑,然而却没有其他异样,也就没有坚持,而是放下手中的白玉箸,淡淡的对着身后的侍婢道:“撤了吧。”
侍婢恭敬的福了福身,而后将容夙的食案撤了下去,从新换了新的,再供上精美的茶点。
容夙不吃了,伊水云自然也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到底,何况她本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于是也对什么的侍婢点头。
一顿并不算愉快的午膳便这样匆忙的结束,伊水云总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于是她捧起一杯热茶,借着温柔的茶杯的暖着手,突然问道:“宇哥哥呢?”
似乎自山顶分开后,伊水云就再也没有见到玉倾宇。
容夙原本转动白玉杯的指尖顿了顿,抬首看向伊水云:“若水,记住你的身份。”
那声音不见的是警告,却在伊水云听来,万分的沉重,让她有些烦闷。
容夙要她记住自己的身份。什么身份?
是家破人亡的弃妇,还是东云未来帝后的身份?
两者之间天差地别,然而,无论是那一种都不再具备追逐那个圣洁男子身影的资格。
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她对玉倾宇有着那样奇特的眷恋,那种感觉似极了她昔日对父兄的感觉,却又比之还有更为浓烈一点点,所以一时间她弄不明白,玉倾宇之于她,到底是怎样的意义。
然而,容夙的她却深深的提醒了她,她不能再如此下去,这样任性若是让玉倾宇有所误会,疏离她是其次,演变成了玉倾宇与容佼间的争端,才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她,的确该牢牢的记住自己的身份!她不再是伊水云,从今而后她只是云若水!
“陛下说得是,若水记住了!”这是第一次,伊水云在容夙面前自称“若水”,而非水云,因为这意味着她抛却了伊水云的身份,也抛却了属于伊水云的一切,除却伊水云的仇恨!
容夙目光微抬,对上她萦绕着薄雾般的水眸,那雾蒙蒙的一层,让他清楚,她的心思又更深的隐藏了起来,心里似喜还悲。
“若水,你还未回答我之前的话。”很快,容夙便一敛所有情绪,低声问道。
伊水云先是黛眉一蹙,而后立刻反应过来容夙的问题。长翘黑密的睫毛垂下,在她白玉陶瓷的眼睑之下投下了蝶翼一般的阴影,更加遮盖住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容夙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准备起身离开后,才听到她绵软动人的声音传来:“陛下要听世人之言,还是想听若水心中所感?”
“世人之言,我自然知晓。”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伊水云突然抬起头,看了看殿外,目光透过凭栏,看到江面依稀间的白雾茫茫,而后似自语般轻声:“爹爹自幼娇宠着我,他说我是他这一生唯一的挚爱所出。而我却与两位哥哥异母,哥哥们也疼惜着我,然而我却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我这般幸运。”说着,她收回目光,直直的看向容夙,“士族门阀,男尊女卑,女子以男儿为天,所以男人三妻四妾,所以高门大户之中正乱不休,妻妾之间,兄弟之间,姐妹之间,手足相残,一双手沾的都是与自己流着的相同血脉。皇家王侯更甚,权位之争,一个不慎便是天下动荡。”伊水云顿了顿,而后道,“那日我在地宫,看到大赢帝后的遗像,我便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中唯有你,你中唯有我!任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情意之中再无其他。”
伊水云的话,让在殿内侍候的宫婢与内侍都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
殿内一时间很静,静的没有丝毫声音,于是恍然间,伊水云甚至听到了外面船行过的哗哗水声。
“当年你为何容许萧逸远纳妾。”淡淡之间,容夙低声轻问。
容夙的问题,让伊水云身子一震。这个问题她也曾千百次扪心自问,她从来不是一个宽容的女人,为何在苦苦缠着萧逸远的同时,她竟然能容得下他身侧有其他的女人?
她不知道,因为事实上她的确看到萧逸远纳妾,甚至大方的以正妃的身份接受了寒凌的茶,当时很气怒,却并没有撕心裂肺的痛。
“也许……我从未看懂过自己的心……”自嘲一笑,伊水云轻声道。
因为没有看懂,得不到的才是最好,所以她痴缠着萧逸远。因为没有看懂,以为自己爱得情深不寿,实则却能与他的侧室和平共处。
原来,原来她从未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爱得深。如果她可以早一点看清,一切是不是就会变成另一番局面?
“我乏了,你也下去好好休息吧。”容夙看到伊水云眼中的悲痛,终究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淡淡的说道。
伊水云也不想再与容夙面对下去,很多话是她不该与他说,却是说了。
然而伊水云的脚步迈出殿门槛,身子刚刚转入门扉后,消失在殿门口时,恍然间,却听到了那若有似无的声音:“若一日,你还愿留下,我身侧再无他人。”
伊水云脚步一顿,停了好久,才再一次提步,脚步有些冲忙。
一个下午,伊水云没有再于容夙碰面,也不知道容夙是不是故意告知她,她从几个侍婢的口中得知玉倾宇早他们一步回了东云。
晚间,伊水云再次被容夙请去正殿用膳。
这一次,正殿不再安静,而是歌舞笙箫。伊水云还未踏入殿门,便有一阵阵的女儿脂粉清香浮动而来,再听到丝竹管乐之声,顿时能够想象一转身,她会看到怎样的场景。
然而,她却没有选择的转身,目光略略殿中间姿态撩人的舞姬,却是有些惊愕的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
那人一袭南齐贵族打扮,生得也于夜宸有几分貌似,只是少了夜宸的雍容与稳重,唇角带着一丝轻浮的邪笑,目光一瞬不瞬的追逐着殿中舞姬的身影。然而,伊水云却是看到他的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陶醉,更深处甚至隐隐涌现一丝不屑。
是个有趣的皇子。
看到他袖口的隐龙纹,伊水云便知道这位必然是南齐的某位皇子,只是她对南齐不甚了解,只知道名动天下的南齐王――夜宸。
“水儿,快进来。”容夙的目光落在伊水云的身上,对她招手。
殿中的歌舞瞬间一停,其中明显是领舞的女子也停了下来,轻纱遮面,然而露在外面的一双美目却饱含敌视的看着伊水云。
这双眼睛,让伊水云微微的一愣,因为和夜夕雪像极了。若是她的目光没有夜夕雪那般深,伊水云还真要怀疑她便是夜夕雪。
既然不知道夜夕雪,那么自然便是南齐的某位公主。看到突然对她招手,此刻正含笑等着她的容夙,伊水云大概知道,这里在上演什么好戏。
无视那公主的目光,伊水云扬起一抹温柔动人的浅笑,目光瞬间含情的看着容夙,步步生莲花般优雅的走到容夙的面前,盈盈一福身:“陛下。”
“我们之间,何须这些虚礼。”容夙一伸手,就将伊水云拉入怀中,温柔的将她抱了一个满怀,饱含深情的对着伊水云轻声软语。
“这便是云香主,未来的皇后娘娘?”坐在容夙下手边的男子,清亮的声音响起,而后起身,对着伊水云微微欠身,“夜侑见过云香主。”
夜侑,南齐五皇子――敏王。
以伊水云现在的身份自然是当不起夜侑的礼,但是容夙一双铁臂桎梏着她,让她动不得分毫,她立刻便明白了容夙的意思,于是眼中带着一丝倨傲,只是象征性的对夜侑点了点头。
“哼。”耳边顿时响起了一声不屑的冷哼,声音虽不大,却也入了所有人的耳。
容夙微微一莞尔,本就生的花枝招展的容夙,这一笑的风情,怕是这世间没有几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住!小公主第一个,一脸痴迷的盯盯看着容夙。
“水儿,这是南齐六公主。”容夙笑着为伊水云解释,“五皇子带着六公主做客东云。”
做客?
伊水云心底冷笑,怕是打着做客的名号,想要联姻才是事实吧?
天香国一役,就算佛仙一水捂得再紧,然而这世间岂有不透风的墙?五行阵被毁去其中之四,出去北辰,其他的四国皆是蠢蠢欲动,大势从新洗牌,自然要表明立场,然而,明面之上,能与佛仙一水一较高低的自然是东云!
与依然受制于佛仙一水的北辰不同,其他三国都很多选择,譬如自立,譬如彼此联盟,譬如依附东云。
然而,南齐却选择以上三条皆不是的第四条,那就是与东云联盟。因为若是要依附东云,那么此刻站在这儿的必然是夜夕雪,而非这个没有七大美人光环的六公主。
“你放肆,你……”
“茜儿!”
夜夕茜看着伊水云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腻在容夙的怀中,对容夙一见倾心的她自然是妒火与怒火中烧,颐指气昂的怒视着伊水云。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夜侑高喝打断,夜侑冷冷的瞥了夜夕茜一眼,顿时让这位在南齐地位仅次于夜夕雪的公主红了眼眶,被感委屈。
“茜儿,日后你与云香主便是姐妹,你要像对待雪儿一般对待云香主。”夜侑看似谆谆教导,却有意无意的把夜夕茜冠上容夙女人的称号。
伊水云这一瞬间,莫名的怒了,然而她脸上笑得越发温柔娴雅,一双盈盈水眸溢满疑惑看向夜侑:“恕若水直言,若水不懂敏王之意,六公主乃是南齐金枝玉叶,若水不过父母双亡,举目无亲的孤儿,怎么会与六公主是姐妹呢?”
夜侑如此明显的话,怎么会有人听不懂,然而伊水云这样充满不解的纯净目子望过去,倒是让处事圆润的夜侑不知该如何说。毕竟容佼前并没有答应他的提议,而他作为来与东云结盟,而非投诚的南齐使者,自然不能低下头说,夜夕茜是被送给容夙的女人。这样掉价的不是夜夕茜,而是整个南齐。
“本公主爱慕陛下,要嫁给陛下!”夜夕茜倒是不掖着藏着,下巴一扬,斜视着伊水云,咄咄逼人的看着伊水云。
伊水云闻言,先是笑了笑,而后水眸之中升起一层盈盈雾气,似幽似怨的看着容夙:“陛下,您不是答应水儿,今生只娶水儿一人么?”
这话一出,纵然伊水云抱怨的语气成分居多,然而也让夜侑瞪了瞪眼,尤其是在容夙不见不厌烦这样的伊水云,反而长臂一览,将她抱得更紧,轻声细语的安慰:“水儿莫哭,朕的心都被你哭碎了,只要你不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容夙那一副甘愿为美色所迷的昏君模样,让窝在他怀里装着委屈的伊水云忍不住想要笑,然而她也确实咬着唇笑了起来,只是她的脸埋在容夙的怀里,肩膀一抖一抖的,不知情的人自然以为她在伤心欲绝的哭泣。
唯有把她抱得紧紧的容夙,知道这小女人笑的可欢了,在夜侑与夜夕茜看不到的地方,伸手用劲儿捏了捏伊水云的掌心。
“敏王也看到了,朕的皇后善妒,容不下旁人。”容夙淡淡的看着脸色古怪,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难看的夜侑,伸出大掌温柔的抚摸着伊水云如丝的秀发,“朕舍不得她伤心,故而,南帝的好意,朕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