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倾南哪里知道苍汉皇帝宁江析遭袭受惊,宁彦辰是进宫陪伴去了,只担心他是有事出远门,万一十天半月才回来,她的买楼大计可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好在还有赫连祺这个后备债主。
可那句话怎么说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世界上的事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不,马不停蹄紧赶慢赶地回了裴府,脚步匆匆刚走到赫连祺的住地晴朗居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将军让你回来就去见他。”是七星卫之一的天枢。
天枢是七星卫中年纪最长的,也是最冷酷的一个,说话没半个废字,而且整张脸上只有嘴巴开合,别的地方都纹丝不动。
若在平时,易倾南倒是饶有兴趣跟他交流,但此刻大事要紧,她可没时间跟他说太多,绕开而行,边走边道:“我现在有事,一会儿就回园去。”
人影一晃,再次挡住她的去路,“将军有令,晴朗居闲人禁入。”
“闲人?”易倾南愣了下,朝他笑道,“我可不是闲人,我是找夷陵皇子有正事,天枢大哥你就让我进去吧,待一会儿就好,我保证不会耽误回去见将军的。”不就是回园做晚饭,喂饱某人那挑剔的胃吗,她出门之前就把食材全都准备好了的,准时开餐,不成问题。
说罢又想绕开,这一回却没能成功,就听得一声哨响,斜地里又过来一条人影,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架起她两只胳膊,不管不顾,转头就往飞鹤园的方向奔去。
“喂,你们做什么?放手啊,大白天的绑人是不是?我,我找将军告状去!”易倾南扭头看是天权,立时叫嚷起来,光是天枢一人她都对付不了,更何况还加了个帮手,两人就如同是两只铁钳,把她压制得紧紧的,半点都挣脱不开。
“别闹了,这就是将军的意思。”天权许是不忍见这少年拼命挣扎的可怜劲,沉声道。
将军的意思?
这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啊?
易倾南心头一惊,难道是自己今日没有当面请假,裴美人回来没瞅见人,怒了?
居然派出两名七星卫来抓她,想必这罪过大了,一想到这里,易倾南立时没了脾气,也不再无谓挣扎了,老老实实被押着回园去。
回园之后并没有马上见到裴夜的人,而是由摇光在庭前候着,说是将军刚回来正在沐浴,现在还没空见她,容后再说。
易倾南趁这机会赶紧去做晚饭,手脚利落弄出一桌子饭菜来,她想的是将功折罪,用美味的食物来喂饱他的胃,进而软化他的心,他大人大量,就别跟她这小家丁计较了。
刚把饭菜端进书房,摆放上桌,裴夜就从门外踏进来了。
以往飞鹤园里的早中晚三餐都是众人围坐一桌,主仆三人加上七星卫正好凑个十全十美,齐齐开动,气氛煞是热闹,但从裴宝出公差的那日开始,这主子不知怎的,突然一声令下,改为独在书房用膳,只令她在旁侍候,至于七星卫们则是另在外间厅中用餐,彻底分隔开去。
这一决定对易倾南来说也没增加太多工作量,不过是多用些餐具,多收拾一处饭桌而已,而且这是主子的喜好,她就算反对也是无效的。
正想着,裴夜已经在对面坐下了,他浴后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灰蓝色袍子,显得十分随意,因为洗浴过的缘故,鬓发如墨,面容如玉,愈发俊朗清爽,而那袍下掩藏不住的肩宽腰窄,挺拔身躯,则又体现着浓郁的男子阳刚之气。
入目处处,无一不美,名副其实的裴美人啊!
挺胸,收腹,吸气,吐气,美色当前,一定要淡定。
易倾南暗地吞咽着口水,摆正姿态,垂下眼睫,将盛满的汤碗双手奉上,这是她的规矩,饭前先喝开胃汤。
“这是什么汤?”
“酸笋汤。”
一顿饭下来,裴夜就问了那么一句,然后就是默默吃饭夹菜,绝口不提派人找她的事,倒把易倾南给搞糊涂了,方才自己被天枢天权押回园子难道是幻觉?
用餐完毕,易倾南也学乖了,自动上前汇报,“将军,我今天临时有事出门了一趟。”既然称之为临时,说明事出突然,不可预计,就不能定她个目无主子先斩后奏的罪名。
也不管对方脸上神情寡淡,自顾自往下讲,“我去了石头兄妹那儿,我教他们做点小生意,今后我没在他们身边照应,他们俩也能自己谋生过日子。”潜台词就是这样的事情一次两次就罢,不会经常发生,往后她自会乖乖待在府里干活,不再乱跑了。
这话听起来倒还顺耳,裴夜面色稍缓,就听得那少年继续说道:“做生意嘛,总得找人商量商量,讨教一二,府里的贵宾夷陵皇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所以我想去晴朗居找他请教请教,就待一小会儿,将军您看如何?”
易倾南说完就低眉顺目垂手而立,所以没看见那张俊脸上一闪而过的,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咬牙切齿恨恨不已的神情。
尽想着跟别人厮混,还敢问他的意见?!<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