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岳楚人终于从丰延苍那儿得知了近来麟州打砸闹事的幕后指使是谁了,在麟州最为富有,在百姓心中比之麟州刺史都要威严上三分的儒商秦家。
这秦家虽是商人,却是五十多年前才发达的,从外地迁来麟州,坐地生根,一直发达至如今。大部分麟州百姓都相信秦家富可敌国,就是今年所有秦家商行都无故关闭了,百姓还是相信,以秦家的财富买下边关小国都绰绰有余。
百姓不了解秦家的底细,就是麟州刺史也未必知道,因为秦家是宁誉发展的经济后巢,五十年前发达了秦家的人正是宁誉的亲娘舅。此时秦家的主人乃宁誉表弟,一表亲兄弟,这么多年秦家一直为宁誉提供财力帮助。
去年宁誉落马,秦家也同时关闭了所有商行,一时间好像倾家荡产一般,秦家的人低调起来,就是在麟州也鲜少能见得到秦家的人,小厮家丁也少见的很。
宁誉身陷囹圄,秦家却是一直在暗暗想办法。丰延毅不见了,他们也一直在寻找着丰延毅。丰延绍被封为太子监国,秦家寻找丰延毅无望,又不想丰延绍太平,于是乎就想了这么一招,整个麟州治下五六个郡被他秦家闹得乌烟瘴气。
麟州刺史应当是知道秦家在朝有后盾,但具体是谁他可能没有琢磨透彻,所以对秦家他向来是不敢招惹。麟州出了打砸闹事的事儿,他无力镇压,调查又调查不清楚,还对朝廷瞒报,丰延苍一心就是想撤了他。
不过此前是不能动他,否则会打草惊蛇。阎靳将三王丰延芷带走,因着带兵进城,都使得秦家马上收手,近两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见他们有多小心翼翼。
秦家暗中培养死卫,按照密卫的调查,或许有将近两三千的死卫,数量庞大。私自养兵,仅仅这一条就能要他秦家满门抄斩,丰延苍利用这一点完全可以带兵直接灭了秦家。但,他还另有目的,那就是秦家的金库以及兵器库。
秦家为宁誉起事做足了后续准备,这几十年积累的财富以及锻造的兵器数量庞大,丰延苍做过估算,或许那些财富和兵器足以供给大燕的军队数年之久。
不过这金库以及兵器库的地点却是个秘密,秦家在麟州的宅子不算大,都比不得三王丰延芷的宅子。宅子里的一切都很普通,没有任何高档的摆设,就是如同一个普通的富绅人家。
宅子里也没有他们培养的死卫影子,仅仅是几十个普通的家丁丫鬟,主人一切作息活动都正常,日出而起日落而息,让人查找不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曾有好几拨的密卫混进过秦宅,但什么收获都没有,宅子里的花池假山主人房间,凡是有可能的地方他们都有查找,别说金库兵器库,就是个酒窖都没得。
就因为如此,丰延苍才迟迟没有动手,每日密卫一批一批的回来上报,他看似轻松,实际那脑子一刻都没轻松过。这就是高智商人之间的斗争,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岳楚人也要书生张开始寻找关于秦家的金库兵器库地点,丐帮人多,整日走街串巷,几乎整个麟州他们都走遍了,但根本也没寻着可疑的地方,更别提金库兵器库了。
一时岳楚人也颇为头疼,来到这世界,这秦家是她遇到的第一个难缠的对手,与裴袭夜不相上下。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能逮着裴袭夜飚上一串脏话,但是这秦家,根本就是个章鱼啊,不能碰,不止滑溜溜抓不住,若是碰着了就缩回去,彻底抓不住了。
马上进入六月,天气燥热的很,就是坐在见不到太阳的屋子里一动不动,脑门上也会沁出一层细汗。
此时北方估计会更凉爽,不时的还会有凉风习习,只要想想岳楚人都会心生羡慕,那种感觉肯定爽极了。
丰延苍不在,院子里也仅有戚峰等四个护卫,其余的人都跟着丰延苍出去了,虽是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是这个时刻还是需要他们时刻跟着丰延苍的。
倚在椅子上,岳楚人的双脚搭在对面的小几上,手上摇着扇子,懒洋洋。
想想以前在寨子里,夏天炎热的时候都穿着吊带短袖热裤拖鞋,释放皮肤下的热量,会缓解不少。但在这里就甭想了,大热天的她还得穿着长裙,按照规矩她里面还得穿一条中裤。不过在上午太阳的热气上来之后她就果断给脱了,实在是太热了,感觉都要晕了。
光着两条腿,裙子是两层的布料,她的腿露不出来,不过很通风,轻松了不少。
眯着眼睛,摇着扇子的手也越来越慢,似乎要睡着了。
蓦地,她眉心一蹙,手上的扇子也落了地,双手扣住椅子的扶手,双眼紧闭。
燥热不减,她额头鼻尖的汗又沁了出来,过了许久,她猛地长出一口气,眼睛也刷的睁开,汗珠顺着额头下来流进了眼睛,她也无暇去擦,只是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随后站起身快步走出去。
“戚峰,出来。”走到门口大喊戚峰,戚峰也动作快速的从隔壁出来,瞧着岳楚人满头汗的模样有些诧异。
“王妃,怎么了?”瞧着她额角的汗珠往下滑,戚峰的手动了动欲给她擦掉,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书生张他们在瓦锣巷看到十几个人疑似秦家的死卫,你赶紧过去看看。若是看见了,一定不要让他们看到你,书生张已经派了两个小乞丐跟着了,你去瞧瞧认证一下是否是秦家的死卫。”这些天,丰延苍的密卫也在找秦家死卫的踪迹,上次看到了他们,结果密卫跟丢了。
“是,属下这就过去。”一听是秦家的死卫,戚峰也严谨了起来,见岳楚人再没有了吩咐,他立即离开。
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岳楚人眯着眼睛长叹口气,随后举步离开院子。
晌午过后的街道人很少,空气燥热,人也显得懒洋洋。
岳楚人走在街上,有些漫无目的。过往的人都进入视线当中,但都是普通人,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秦家确实太谨慎了,要抓到他们的尾巴实在太难。书生张见到的那几个人是从钟鼓巷走进瓦锣巷的,岳楚人朝着钟鼓巷漫步走去。
许久,走到了钟鼓巷的巷子头,站在路口,看着瓦锣巷的方向,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转身,除了她走过来的那条路,还有另外三条幽深的巷子,那几个人是从哪个巷子走过来的呢?
看了许久,岳楚人摇摇头,若不是凭着书生张的记忆,她非得迷路不可。
下一刻,她低头,抬起一只脚来,动手脱鞋。
精巧的白色绣花鞋,好看的紧,岳楚人十分喜欢这鞋,鉴于她十分喜爱,丰延苍还着人专门到皇城那个制作这鞋子的铺子又买来了六双供她换着穿。
一只脚落地,另一只没穿鞋的腿抬起,金鸡独立却站的也很稳。
拎着鞋子,岳楚人单脚跳转过身,准备朝后扔鞋,扔到哪条路她就往哪条路走。所谓扔鞋指路一切看天。
然而,单脚跳着转过身,身后却多出‘一堵墙’来,太过突然把她吓一跳,单腿站着不稳直接向后仰过去。
一只手抓住她手臂的衣服,然后一个用力把她拽了回来,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阵开心略带幸灾乐祸的笑,“在大街上就脱鞋,你是准备熏死周围的百姓么?”
单脚站稳,岳楚人拎着自己的鞋终于看清了这如同鬼一般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了,可爱的娃娃脸梨涡浅浅,精致的眼眸盛满了笑,真的好似看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拧眉,岳楚人上下的看了他一眼,“姓裴的,你怎么跑到这儿了?不要告诉我你是专门来找茬儿的,老娘我正手痒的很呢。”
微微低头看着她,虽然和他相比她要矮上很多,但气势绝对不弱。
“当然是来找你的,但绝不是找茬儿来的。你偷偷的就跑了,也不告诉本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微微歪头,他那模样可爱的紧。
岳楚人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这不也是被你找到了,你属狗的,鼻子真是灵啊。”
“错,本少是跟着阎靳来的。”摇摇头,他笑得得意。
“阎靳?他回来了!”不过想来他还是秘密进城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裴袭夜眯起眼睛饶有兴味的瞅着她的脸,“你对阎靳还真好啊,给他吃了专门抵挡本少圣虫的药。他来麟州一趟身上就变味儿了,想来就是在麟州遇上了你,你担心本少会对付他,就给了他药。啧啧,伤心啊。”
岳楚人冷哼,“怎么样,现在他的命是不是更大了?”
“是啊,本少还真是拿他没办法了。”摇摇头,满身的浪荡不羁。
拎着鞋,岳楚人得意洋洋,“气不过,所以就跟来麟州找我挑衅?姓裴的,老娘现在没空搭理你,待得有时间了,你死定了。”单脚跳着欲离他远点扔鞋,不想裴袭夜直接伸腿绊她,为了不倒,那只一直抬起的脚终于落地。青石砖的地面热烫烫的,岳楚人下一刻刷的抬起,然后一脚踢向他膝盖。
裴袭夜动作快的跳开,笑得大声,欺负了她,他开心的要命。
“滚远点,别耽误老娘办正事儿。”冷叱,岳楚人朝后把手里的鞋扔了出去,听到落地声她跳着脚转过去,鞋落在了最右侧的那条巷子口,看来要走这条路了。
裴袭夜看着她跳着脚去捡鞋,不解的摇头,“你扔鞋干嘛?”就算很闲,也不至于扔鞋玩儿。
“扔鞋指路。”岳楚人没好气的回答,几步跳到鞋子那儿。
“扔鞋指路?哈哈哈,你要把本少笑死么?哈哈哈。”实在好笑,裴袭夜笑得不行,可爱精致的娃娃脸笑成了一朵太阳花儿。
捡起鞋,岳楚人回头给了他一个冷眼,然后抬起腿穿鞋。
腿抬起,裙子划开,露出她的小腿儿,白晃晃的,格外耀眼。
一直瞅着她笑的裴袭夜自是看见了,同一时刻挑起眉,盯着那一截小腿儿视线固定。
穿上鞋,不管后面一直笑的裴袭夜,岳楚人举步朝着巷子里走进去,裴袭夜随即跟上,他出现了,就自是不会轻易消失。
往巷子深处走,天气燥热,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家家户户亦是安静的很,狗都不叫。
裴袭夜与岳楚人同行,她也没有目的的模样,他也就随着走,梨涡浅浅,很开心的模样。
巷子走到了头,出口处就是一条横向的长街,顺着长街往左走就出城门了,往右走就走到主街,什么收获都没有。
站在路口岳楚人轻轻摇头,挽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甩,如同瀑布。
看着她在那儿摇头,裴袭夜眉眼含笑,“你到底在找什么呢?”
斜了他一眼,岳楚人的眼里尽是不善,“当然是找敌人,难不成你以为我在找情郎?”不止是眼神不善,语气也不善。
不过裴袭夜并不以为意,反而笑得开心,“情郎不就在眼前么,转过来,往本少这里看就是了。”说着,抬手欲扳过岳楚人的脸。
他的手伸到眼前,岳楚人抬手给他打开,“没心情和你磨牙,别再跟着我赶紧滚回皇城去。你一个来做客的一国之王在人家的地盘上乱跑,算怎么回事儿?”转身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岳楚人虽是没有头绪,不过却是觉得秦家的死卫肯定不会是从主街上走来的,那么就只能说城外了。
裴袭夜跟着,一边不厌其烦道:“你到处乱跑,丰延苍会找你的。”
“我只是到城门口瞧瞧罢了,又不会出城。”虽是烦躁,不过却也回答了。
“你到底在找什么?说说,本少说不准能帮你。”他走在她身边,一边说着一边歪着身子撞了她一下。
岳楚人趔趄一下,而后拧眉瞪他,“我现在没工夫对付你,你要是再动手动脚,我可不客气了。”
裴袭夜做怪相的挤了挤好看的眉毛,“那就说说你在找什么?”
“在找一群不怕死的人。”继续前行,路上没几个人,她压低了声音也没外人能听见。
眸子微动,裴袭夜很感兴趣的模样,双手负后,步伐潇洒闲适,“就是你们来麟州的目的?”
“难不成你在麟州也有小动作?姓裴的,你若真是在麟州有插手,可别怪我翻脸。”停下脚步转过身瞅着他,她眼神如刀。
摇摇头,那模样动作看起来很乖,“当然没有。告诉本少你到底要做什么,本少帮你。”抬手似乎想拍她肩膀,不过在马上要碰到她的时候又聪明的缩了回来,笑得依旧灿烂。
“就是找到那帮不怕死的人啊,人数太多,若是直接带兵剿了动静太大,麟州的百姓肯定不安生。所以,我们打算找到他们聚集的地方,用无声的方法一次解决了他们。”岳楚人说着,自动带过什么金库兵器库的,这消息自然不能透露给裴袭夜这小子。再说,她还想要那个金库呢,不然也不会让书生张他们抓紧找。最好先丰延苍一步,她怎么也得搬走金库的一半儿。
点点头,裴袭夜了解了,“如此本少尽力帮你,闲来无事,杀个把人玩儿也是不错的。”
岳楚人暗暗撇嘴,转身继续朝着城门走,裴袭夜跟着,很欢畅的模样。
接近城门,城门古旧却是异常结实,像这种城门,用炸药都未必能撼动。
城门口有官兵盘查进出城的百姓,岳楚人停下脚步,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朝着一个墙角走去。
裴袭夜跟着她,虽是不明,不过却什么都不问,乐得的跟着。
墙角阳光照不到,很凉快,岳楚人直接蹲下,然后看着稀稀落落来往的人,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但这行为看起来却像她精神有点问题。
裴袭夜几不可微的扬眉,随后在她旁边蹲下,然后伸手扯了扯她的裙子,本来堆落在鞋子上的裙子直接铺在了地上,将她的脚都全部盖住。
岳楚人斜睨了他一眼,他笑得梨涡浅浅,“里面什么都没穿,居然还敢蹲着?被人瞧了,本少可是吃亏了。”
拧眉,他笑得愈发开心,瞧着他那讨人嫌的模样,岳楚人干脆不理会,扭过头继续瞧着出入城门的人,那模样确实有点像精神有问题。
“蹲坑盯梢也不是这样的,不如出城找找?”陪着她蹲着,裴袭夜单手撑着下巴,更像一朵太阳花儿。
“等到出城天都黑了,我就蹲一会儿,若是没收获,明儿再说。”双臂交叠在膝盖上,她目视前方,兀自悠悠回答。
撑着下巴看着她,裴袭夜眉眼含笑,如此可爱的模样,相信任何人都想象不到,他就是那个以阴毒残忍闻名天下的北王。
时间悄悄过去,太阳也垂坠到了西山头,进出城门口的人也越来越少,待得太阳西沉,万家灯火齐明,今天也要过去了。
站起身,岳楚人站在原地晃了晃两条酸麻的腿,今儿算是白费功夫了,毛也没收获一根。
“要回去了?”裴袭夜也站起身,仍旧一身潇洒清闲的模样。
“嗯,回见。”懒懒的答应一声,岳楚人举步就走。
“未免太无情了,也不关心一下本少今晚是否有住的地方。”跟上,他絮絮叨叨,却是很开心的样子。
“难不成你还会露宿街头?不过就这个季节,你露宿街头也死不了。”挥挥手,她颇显无情了点。
“够狠。不过本少不会露宿街头,早在进城之后本少就在酒楼定下了一间上房。环境清幽,尤其那床万分舒适,想不想去试试?”说着说着,又开始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