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待南梓彦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出了府,到了那个他几乎当成第二个家的罗蔓阁,半夏缓缓走了进来,见南梓彦一脸阴沉,心下暗暗叹息,“公子今日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想你了,自然就过来了。”南梓彦似笑非笑,一双眸子迷离地凝望着半夏的眼睛。
罗蔓阁算不得青楼,但也和青楼差不太多,阁里的姑娘皆是卖艺不卖身,半夏则是罗蔓阁的老板,年芳二十,容貌绝色,京城不少王公子弟为了见她一掷千金,然她只一个入幕之宾,便是南忠公府的三少爷,曾经这件事也闹得沸沸扬扬,谁都想不通就南梓彦这样的纨绔怎么就入了半夏姑娘的青眼了。
“公子想的,怕不是半夏吧?”半夏轻笑着走上前,纤纤玉指翘着兰花指,一颦一笑满是风情,“公子想的那个人,不过是那双和半夏有着一样眸子的女子吧?”
半夏认识南梓彦的时候不过十五,如今都已经快二十了,若不是因为她有一双酷似杜晗烟的眸子,他也不会出手救了她,没人知道罗蔓阁的幕后老板是南梓彦,也是他一步一步扶持着半夏,才有了如今的罗蔓阁。
“我的半夏,总是这般冰雪聪明。”南梓彦长臂一伸,将人拉到怀里,凑到她的脖子里嗅了嗅,“没用我派人给你送的鸢尾香?”
“没想到公子这么晚了还会过来。”半夏温温一笑,柔情似水。
此时的南梓彦和平时的他看起来很不一样,透着几分邪魅,纨绔中带着几分狠戾,然而半夏却不怕他,她只是心疼他,也很不理解他心爱的女子,为何她竟然没有爱上南梓彦,她是真的不懂。
如是换做是她……若是她……她忽然笑了,这是一个永远没可能的事,她又何必多想呢?
“在笑什么?”南梓彦抬眼看她,半夏的眼睛很像杜晗烟,温婉可人,但是她笑起来的时候又和杜晗烟不太一样,带着几许风情,更美上了几分。
“在笑公子……如此睿智,也会有为情所困的时候。”半夏同南梓彦说话,向来都是这样直接的,好不拐弯抹角。
“为情所困?”南梓彦忍不住轻笑,他早就过了为情所困的年纪了,打从他决定放弃杜晗烟开始,他就再也不会有为情所困的时候了。
半夏伸手勾住南梓彦,媚眼如丝:“只怕全京城的人都不会相信,罗蔓阁的半夏,跟了公子这么些年,仍是处子之身吧?”
南梓彦微微一怔,不太明白她的话题怎么忽然就变了。
“若不是公子心里有人,仍放不下,又怎么会……”下面的话,半夏没有再往下说,只是含笑看他。
他们两人相识已久,他看着半夏从一个青涩的少女成为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他不是没有动过心,这样的女人就坐在他的怀里,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如柳下惠那般,他不过是如她所说的,他心里有人,他不愿这样要了她。
“半夏是在怪我么?”南梓彦挑眉,不答反问。
“半夏早就是公子的人了,迟早都会是的。”半夏依然笑得温柔,“只是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能明白。”
这是在暗示他,半夏终究会是他的人,就像杜晗烟永远都不可能是他的人一样。
“若是你愿意,我也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南梓彦开起了玩笑。
“公子不愿辜负半夏的痴情,半夏明白。”她喜欢南梓彦,却从不愿意逼他,知道他心里有人,她也只是乖巧地在罗蔓阁里等着他,他来就给她做两个小菜给他弹几首曲子,他不来她就过自己的日子。
南梓彦是知道等待的滋味的,他喜欢半夏的体贴,却不愿意她为了自己耽误。
“公子之前说自己死心了,可是若真的死心了,公子就不会这么晚了还跑来半夏这儿喝酒了。”半夏伸手夺过南梓彦手里的酒杯,仰头喝下,复又覆上他的唇,渡到了他的口中。
半晌之后,她才从他怀里推开,只是淡淡地对他微笑:“公子的病已入膏肓,可是半夏会在这里,等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