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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树欲静下 风却不止(2 / 2)

高云等人长松了一口气。

释无双见最后一招没有奏效,只得嗔道:“我们走!”还剑入鞘,转身欲行,这时,忽闻背后有人气愤愤的叫道:“我们掌门不能就这么死了!”转回身来一看,见说话之人乃是流星派的一名弟子,接着,流星派的其他弟子纷纷附和道:“对!我们掌门不能白死了!”、“我们要为我们掌门报仇!”、“杀了他!杀了他!”

流星派弟子心想:“公子报仇无望,掌门又岂能再度冤死?”举拳呐喊。

释无双见他们向自己公然示威,就差说“你怕玉殒香消,我们可不怕”了,不禁勃然大怒,“噌――”地金属声响,一道寒光闪过,刚才带头说话的那名流星派弟子,咽喉顿时鲜血横流,身体顺着寒光闪过的方向打了个趔趄,“扑通”一声,爬倒在地,就此不动了。

他还剑入鞘,喝道:“违令者,杀!”

那名被杀的流星派弟子名叫廖英,正是铁战云的大弟子,深得铁战云的真传,在流星锤上造诣颇高,释无双之所以能够一招制敌,全靠攻其不备。

流星派众弟子没了主心骨,加之为释无双气势所慑,锐气顿挫,只得顺从。

释无双心想:“虽然自己放过了图复兴,但是其他人不一定能够放过。”于是为了安全起见,便想让高娃随自己回大都,不想却遭到了高娃的反对,心道:“你怕我阳奉阴违。”无奈之下只得留下四匹骏马,以供他们快快逃命,然后带人离去。

众人大喜。

袁明日重伤之下激战,二次重伤,此时心气儿一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袁贵赶紧给他外敷内服上金创药。

为防其他敌人赶到,高云主仆和袁贵也顾不得为自己疗伤,赶紧挣扎着离开。

五人之中有三人重伤无法独自骑马,便用腰带将袁明日绑到受伤最轻的袁贵背后、将高云主仆绑到未受伤的高娃身前背后。

他们骑着两匹,带着两匹,快速离去。

释无双在返回大都复命的途中心想:“虽然扩廓行事无情,但是因高娃放走袁明日也无足轻重,毕竟扩廓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必应该没什么事;教主对袁明日恨之入骨,誓杀袁明日而甘心,现在我竟把袁明日给白白的放走了,后果可就难料了。”

白莲教教规森严,惩罚的手段更是残酷之极,什么剥皮抽筋之类的酷刑不胜枚举。他从小靠着自己的才干和对教规的恐惧,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执行教令。在决定为了高娃放走袁明日的那一刻,便想到了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然而倒也不怎么怕。不等释路约得到消息后找上门来,便主动联系释路约请罪。

这晚,释无双一行人在保定地界露营。

释无双心想:“从时间上算,路督使应该就在这两天和我接头。”左顾右盼,看能否发现接头的暗号,一瞥眼间,见身旁的树下有碎石呈现着一个模糊不清的箭头,若非有意细看,绝难发现,知道这个箭头绝非偶然形成,当下冲属下道:“我去方便一下!”一脚踏在了碎石箭头上,本就模糊不清的碎石箭头瞬间不复存在了。

他缟纱掩面,顺着刚才箭头所指的方向飘荡,转眼间飘出了十余里,在一个人影前停了下来,接着拜了下去。

那一个人影正是督使释路约。

释无双在被他问过接头所为何事后,禀报了放走袁明日的事,不过却将高娃出现在洛阳的原因,说成了是因为想念高云的缘故,这样一来便将违令疏远高娃的一桩罪过隐瞒了下来,免得数罪并罚,罪加一等。

释路约勃然大怒,森然道:“因为那一个丫头,你就违背教令,你是否假戏真做,喜欢上那个丫头了?”

释无双低着头道:“弟子没有。弟子这么做:一来是因为高娃是扩廓最疼爱的女儿,如果因为一件对于扩廓来说无足轻重的事,把她杀了的话,难免会引起扩廓的不满;二来弟子是以喜欢高娃的名义才会为扩廓做事的,如果把她杀了的话,难免会于理不合!”语气甚是诚恳。

他一旦承认对高娃动了情,那便又是一桩大罪,最可怕的是还有可能害了高娃。

释路约嗔道:“借口,完全是借口!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一来在扩廓的眼里只有目的,没有情义;二来扩廓应该知道,人是善变的。”

释无双俯在了地上,道:“请路督使责罚!”

释路约思忖:“事已至此,木已成舟。眼下他是整个计划中的重中之重,不宜现在惩处!”正色道:“你可以喜欢那个丫头,但是要在不影响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待事成之后,我便做主把她赏给你,到时你随便怎样!”说着,淫笑起来。

释无双俯在地上心道:“帖木儿姑娘是何等的高贵圣洁,岂是你可以随便做主赏给谁的?”心中突然对他乃至整个教会,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厌恶,道:“多谢路督使!”口气中隐含着一种憎恶,但是这种憎恶绝没有人能听出来。

释路约道:“这次就算了,别再有下次!起来吧。”

释无双大喜,拱手道:“谢路督使宽恕!”

释路约带着所得到的消息回到了教会总坛,三清山的冰玉洞,禀报给了教主。

白莲教教主释路藕原本在一直纳闷:“本教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还会软硬不吃,铁了心要与本教为敌呢?”这时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宿敌之子!”叹道:“这可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经那个袁明日这么一闹,便给了辜无仇苦练时间,再加上近来赚下的名望,恐怕在接下来的武林盟主竞选中,不用作弊也能取胜。如此一来,咱们想从中渔利的计划又落空了!”

圣女释无艳侍在一旁道:“这个辜无仇是扩廓的铁杆属下,根本就没有为我们所用的可能,不如……”

释路藕立即道:“不行!自从无圣使出现在扩廓身边后,扩廓已经接连失去了两名得力干将,如果辜无仇再有什么事的话,扩廓肯定会起疑的!”

释路约道:“那怎么办?如果不除掉辜无仇的话,我们便无法完全掌握计划的核心!”

释路藕脸现狡猾,道:“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释无双回到了大都太傅府,来到后花园,跪到了正在赏花的扩廓面前,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太傅治罪!”

他提前已经将呈文飞鸽传书呈给了扩廓,不过在呈文中:将铁战云的死完全归结于袁明日的狡诈,当然也不免自责几句;将高娃出现在洛阳的原因,和禀报给释路约的一样。

扩廓在刚知道袁明日所练的是“乾坤大扭转”和自称是袁顶鹤之子时,既惊又怒,心道:“好你个赵天龙,居然跟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到袁明日深不可测的武功,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但转念一想:“赵天龙与断晓风情同手足,如果真的是豢养袁明日杀我的话,断晓风不会不知,也就不会对袁明日下死手了。虽然袁明日这个袁家余孽未清,是个隐患,但是断晓风为了自身活命,已经替我去对付他了,倒也不足为虑。”

他心道:“大势已成,不必计较小节。”道:“是她们胡作非为,这也不能怪你。算了算了,起来吧!”

释无双拱手道:“谢太傅饶恕!”站了起来。

扩廓道:“流星派日后就由你统领了。依计前往断刀山庄,策应辜无仇当选武林盟主!”

释无双拱手应“是”。

赵梦姣离开袁明日后,回到了滁州的宅子,下人早已到了,也早已布置好了。

虽然此宅不像断刀山庄那么大,但是豪华程度一点也不比断刀山庄差。然而毕竟故土难离,她如何能不惘然若失?

赵梦姣不经意间就会想到断刀山庄,想到断刀山庄就会想到从小疼爱自己的父母,如今物人皆无,不禁惆怅更甚。

她失意的在游廊中踽踽而行,突然精神一振,于是赶紧回房查找,哪知一找之下竟然没有,经过查问下人才知道,由于离得的匆忙,竟然没来得及带,不禁重新失意起来。

原来赵梦姣想着想着便想起了儿时自己玩过的尜尜,虽然没了父母、没了断刀山庄,但是如果能看到曾经父母做给自己、自己曾经在断刀山庄玩过的玩具,也是好的。

她后来突然发现丫鬟小言不见了,经过询问才知道,小言因为见自己没找到尜尜而失落,于是便偷偷骑马返回断刀山庄。虽然非常替小言的安全着急,但是人既已去,着急也是无用。

赵梦姣经过六日焦急等待,小言出乎意料的顺利回来了,而且得知庄子内外一切正常,心想:“难道是因为帖木儿老贼觉得事情既已出了,没必要再来算账,徒惹武林忿恨吗?”又想:“是了,他的奸计未能得逞,各路英雄正群情激愤,如果他再反过来算账,整个中原武林就更不会放过他了。”这么一想,便有了回庄的心思。

下人们虽然一再劝阻,但是袁明月和断晓风这两个正副庄主不在,庄主夫人执意要回,哪里能够劝得住?只得:一路禀报给正副庄主;一路跟随庄主夫人回庄。

七八辆骡车浩浩荡荡前行,不断有下人纵马在前方刺探,看扩廓的人有无埋伏。

六日后,一行人回到了断刀山庄。

这日,袁明月在表面上得知断刀山庄没事后,带领众弟子回到了断刀山庄。

赵梦姣闻讯在院中笑脸迎道:“相公,你回来了?”

肖红书等弟子见她回来了很是高兴,纷纷拱手叫道:“师姐……”、“师妹……”

虽然赵梦姣成了庄主夫人,但是他们叫惯了口。

袁明月在洛阳兴盛镖局,第一次审讯袁明日的第一句话就是:“赵梦姣去哪了?”在听袁明日说赵梦姣可能是回了滁州城的宅子后将信将疑,后来接到滁州的下人禀报,赵梦姣真的回去了,登时大喜过望,这时见到赵梦姣不禁醋意大发,沉着个脸:“你还回来干什么?看看我什么时候去杀你大师兄,好再去通风报信吗:”自顾自向厅堂走去。

赵梦姣跟上郑重道:“相公你放心!为妻是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才去告诉他的,为妻与他已经就此了断了。以后不管你再不再杀他,我都不会再插手的!”

她的满腔赤城换来的却是袁明日的冷酷无情,伤心之下决定将袁明日彻底搁下,心想:“说一千道一万,辜无仇才是断刀山庄的庄主、自己的相公,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去爱上别人、和仇人有关联!”决定将袁明月彻底拾起。

其时袁明月已踏入了厅堂,听赵梦姣说的心诚,转过身来道:“真的?”

赵梦姣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袁明月霁颜道:“相信,否则你也不会回来了?”

赵梦姣扶他坐到了椅子上,道:“累了吧?我给你解解乏――”蹲下给他摩挲起了腿。

袁明月见她回心转意,终于肯对自己好了,心中说不出的畅快,飘飘然然,犹在云端,将“乾坤大扭转”未能得到、袁明日被救的烦恼抛到了一边。

他一瞥眼,俯视到了赵梦姣温顺而秀丽模样,顿时怦然心动,“呼”地站起,一个转身,将赵梦姣横抄在了怀中,笑道:“为夫要你好好给为夫好好解解乏!”

赵梦姣微笑着俏脸一红。

袁明月“哈哈”大笑着抱着她走向了后院的寝室。

袁明月很快便邀请天下英雄在断刀山庄,召开了推举武林盟主的武林大会。

群雄上次推举武林盟主不慎,以至于险些中了扩廓的奸计危害武林,所以对这次推举武林盟主格外重视,赴会人数比之上次有增无减。

袁明月当仁不让参选、主持。

他经过半年的努力,“狂风刀法”已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放眼整个武林,对手屈指可数。不再需要作弊取巧取胜,上次所定的各安天命的比武规则,便主动废除了。

群雄见各安天命的比武规则废除,又可以无忧无虑人人参选,忍不住拍手叫好。

他们为了这次能够推举一位好的盟主,从吃到用,都进行了仔细检查,结果十分放心。

袁明月在知道聂、霍二人重伤初愈,不宜剧烈运功打斗,放弃参加武林盟主的竞选后,不禁精神一振。

白莲教对这次的竞选武林盟主不抱任何希望,没有了顾虑便起了歹意。少林派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是斗争邪教的重要力量,白莲教恨透了少林派。把竹山庄副教主在一次竞选武林盟主的比武中,便与少林派住持淳拙相遇了,于是在不犯规的情况下,忽使暗算。若非淳拙武功实在了得,便有重伤之险,虽然这样,但是依旧受了轻伤,无法再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比武。

如此一来,比武场上又少了一个厉害的角色,袁明月精神更振。

经过轮番鏖战,最终,袁明月和武当派观主宋远桥冤家路窄,站在了最后角逐的擂台上。

宋远桥在上次的擂台比武中,虽然实际上胜了袁明月,但是通过洛阳酒楼和九悦山两役可以看出,袁明月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了,这时也不敢掉以轻心。

袁明月在上次的擂台比武中,虽然不及宋远桥,但是现在已经对宋远桥的武功有了一定的了解,何况自己的武功已经不同以往,当下信心百倍。

二人在擂台上分东西而立,袁明月在西,宋远桥在东。

袁明月抱刀道:“宋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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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月微微一笑,忽然狂风刮起,使一招“长风破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刀向对手扑去。

宋远桥使一招“太极拂尘”中的“横扫千军”转身摆脚,马步云抱。

袁明月察觉背后下盘生风,立即使一招“风跃云”纵身跃起,躲过来尘后,向内翻转,断刀疾递,直捅对手胸口。

虽然二人都是瞬间转守为攻,但是袁明月的这一招转守为攻,实不可与宋远桥的转守为攻相提并论。

台下群雄纷纷鼓掌喝彩。

宋远桥心道:“果然了得!”当下侧身,移到了对手左侧,跃起身来,挥尘冲对手腰间劈下。

他这一招甚是高明,对手右手握刀,绝难应对。

袁明月心道:“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

他当下也不慌,猛地向右翻转,断刀递出,顺势上挑,直划对手。

宋远桥这一尘如果再继续劈下,势必造成两败俱伤,只得中途变招,收尘斜劈,挡开来刀。

顷刻间二人就拆了十余招,接着再拆,各自都使出了拿手绝技:一个刚柔相济,连绵不绝;一个狂风席卷,声势浩大。

台下群雄只看得目瞪口呆,心下佩服:“短短半年时间,辜庄主的武功竟有如此大的长进,的确是后生可畏啊;都说这老人年是每况愈下,宋观主却是日益精神,果然是道不言寿啊!”

六十余招后,袁、宋不分轩轾,此时,都已是大汗淋漓,各自的招数都已使过,在招数上已经无法制敌,只得兵器一交,比拼内力。

宋远桥虽然年老,但是有几十年的深厚功力;袁明月虽然年少,但是血气方刚正值当年。台下群雄一时间谁也不敢确定双方谁输谁赢。

一刻钟过去了,袁明月久站不下,不禁开始有些气馁,但转念一想:“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一旦失败的话,不仅当不上武林盟主,就连命也保不住!”想到这里,后怕起来,事已至此,只得背水一战,方能绝处逢生,于是鼓起了勇气。

双方僵持的时间一长,汗水化作的蒸汽越来越浓,在台下群雄看来,双方犹似两个刚出笼的面食般,热气腾腾。

台下群雄虽然无法看到双方比拼内力,但是通过双方的汗水所发出的蒸汽来看,知道内力比拼的着实激烈。

大约又是一刻钟过去了,双方依旧不分轩轾,知道如果再这样斗下去,只会造成内力透支,元气大伤的结果,于是同时奋力一推,退开了几步。

他们都是呼呼大喘,调息片刻之后,同时大喝一声,挥刃向对手扑去:袁明月挺刀砍向对手左颈;宋远桥挥尘扫向对手右颈。

双方瞬间接近,兵刃在距对手三四尺远时,竟谁也无意抵挡或者躲避,这时如果再不抵挡或者躲避,那么再想抵挡或者躲避就难了。

台下群雄都是内行,一眼便看明白了,不禁惊呼起来。

双方两尺,一尺,距离越来越近,依旧不抵不躲,各自兵刃顺势击下。

台下群雄虽然不乏高手,但是台上双方也非低手,待见双方真的无意挡或者躲避时,再想出手制止已然不及。眼见悲剧已无可挽回,除了叹惜外,还有不明白:“宋观主超凡脱俗,早已看破了红尘,之所以来参加武林盟主的竞选,旨在避免此席落入生人之手,危害武林,却又何必因此而害人害己?辜庄主在粉碎扩廓阴谋和擒获图复兴的事上,表现的有勇有谋,足见是一位智勇双全的侠士,此刻却又何以像宋观主一样中了邪呢?”

双方就在兵刃即将彼此近身的那一刻,同时住手。

台下群雄发出了“啧”地赞叹声。

双方移开了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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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月抱刀道:“有胆有义的是宋观主,晚辈愧不敢当!”心下暗骂:“糟老道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二人在比武不相上下的情况下,便比起了德,一旦对方情急之下真的下手,那便是输了。

宋远桥是不惜拿自己的来考验对方,袁明月则别无退路。

如此一来,双方又打了个平手。

袁明月战敌不下,心中好生懊恼,却听宋远桥向台下群雄朗道:“诸位,辜庄主有胆有义,贫道佩服之至,贫道自知不及,甘拜下风!由辜庄主来担任武林盟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说着,冲自己挥手,顿时心中喜出望外。

台下群雄这时才知双方刚才之意,不禁佩服双方的胆、义,心里好生惭愧:“他们二人是何等的不凡,岂会为了区区一个武林盟主,不仁不义害人害己?”

丐帮帮主聂林海朗道:“二位武功高强,德行卓越,我等佩服之至!对于宋观主的义举与提议,我等举双手赞成!”

袁明月强忍住心中的喜悦,冲宋远桥抱刀道:“晚辈武德平平,何德何能配做这武林至尊?”

宋远桥道:“辜庄主过谦了,后生晚辈能有如此作为,已在贫道之上了,贫道甘拜下风!”

他虽然上次输的愤愤不平,但是这次输的心服口服。

台下群雄纷纷道:“辜庄主有胆有义,我等心悦诚服!就不要再推辞了……”

袁明月到此,也就当仁不让了。

武林大会结束后,袁明月派人在庄中挖起了大坑,当人问及用途时,遮遮掩掩,含糊其辞。

在此后的一段日子中,袁明月对赵梦姣体贴入微,赵梦姣对袁明月也是千依百顺。夫妻二人相濡以沫,恩爱有加。

这日,夫妻二人在餐厅一起吃饭。

赵梦姣突然眉头一蹙,干哕起来。

袁明月一惊,赶紧起身,拍她后背,关切的问道:“娘子,你怎么最近老是这个样子啊?要不要请个郎中看看?”

赵梦姣抿嘴微笑道:“不用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什么大碍!”

在袁明月的坚持下,还是派人去请了郎中。

约莫一个时辰后,郎中便被请来了,正是当年为赵天龙治病的那个有名的郎中。

那郎中为卧在床上的赵梦姣诊起了脉。

袁明月心急如焚,却见他脸现喜色,奇道:“郎中,我娘子她身体有恙,你笑什么?”

那郎中拱手道:“恭喜辜庄主,夫人有喜了!”

袁明月顿时大喜,道:“哦,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赵梦姣一直笑盈盈的不语,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袁明月顺口问道:“那多长时间了?”

那郎中答道:“从脉象上推断,应该一月有余了。”

袁明月只觉背心一凉,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险些跌倒。

那郎中道:“请辜庄主派人随老夫取些保胎的药,给夫人服用。”拱过手后,挎起药箱自行去了。

袁明月绷着个脸也没吩咐侍立一旁的小言,随郎中去取药。

小言虽见姑爷没有说,但依旧紧随郎中去了。

袁明月气呼呼的瞪着赵梦姣,两只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赵梦姣见相公刚才还喜不自禁,转眼间便成了这个样子,很是奇怪,坐起身来道:“相公,你怎么了?”

袁明月凝重道:“你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是不是?”

赵梦姣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道:“原来你是在怪我没有及时告诉你呀?”

袁明月又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说到后面时,吼了起来。

赵梦姣笑道:“我想晚点告诉你,给你一个大惊喜啊!”拉着相公的手臂温言道:“好了!我知道害得你为我担心一场,是我考虑不周,你不要再生气了!”

袁明月心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呼”地甩开了她,戳指嗔道:“哼!什么给我一个大惊喜?我看是给我一块绿头巾吧?”

赵梦姣蹙起眉头道:“相公,你在说什么呢?”

袁明月嗔道:“我在说什么你知道!你这个淫妇,肚子还真争气啊,才那么几天就怀上了。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啊――我知道了,你是为了把这个小杂种塞给我,是不是?啊?我辜无仇哪里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想:“从赵梦姣回来到现在正好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以前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怀上,怎么刚回来就怀上了?何况高云对袁明月感情缱绻,从不曾离开过半步,怎么会不跟着袁明日出席群雄呢?”

赵梦姣大惊,掀开被子下了床,含泪拉着相公的手臂道:“相公,为妻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

袁明月怒不可遏,手臂一甩,顺势“啪”地一声,击在了她的脸上,直击的她转身撞在了床上,脸颊通红,嘴角渗出了血,嗔道:“高云离开图复兴就是间接证据,这个快两个月的小杂种就是直接证据。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啊?你的心一直都在他的身上,我也只是得到了你的人。你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给他通风报信,一呆就是十多天,怎么可能会对我回心转意?我真傻,还以为你真的对我……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苦楚。

他实在是太喜欢赵梦姣了,因此一颗心凉到了极点。

赵梦姣长这么大,虽然除了被父亲打过一次以外,没有被人打过,但是当下也顾不得疼痛,转过身来哭道:“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他,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

她说的虽然诚恳,但是袁明月哪里会信?

袁明月咬牙切齿道:“我没有这样的杂种!”脸现杀气,狂风刮起,以掌作刀,冲赵梦姣腹部横切而去。

赵梦姣“啊”地一惊。

她虽然未练“狂风刀法”中的上乘刀法,但是但凡只要是同一门武功,上下所差的只是笨巧而已,袁明月一出手,她便看出了来路,赶紧向右一个转身,躲了开去,哭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袁明月冷冷地道:“心疼了,是吗?”指着赵梦姣的腹部道:“这个小杂种,就不该有!”“呼”地一掌,再次向赵梦姣腹部切去。

赵梦姣这时被夹在床头和妆台之间,已躲无可躲,虽然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只能硬着头皮上,于是一把抄起了妆台上的镜子,以镜代刀,在腹前一立。

她唯恐抵挡不住,腹中的孩子受到伤害,所以使足了全身力气,双手握镜,“喀”地一声,抵住了袁明月切来的掌刀,寸许厚的檀木镜框登时崩裂,双臂受力后身子支持不住,打了个趔趄。

袁明月一招“风趣横生”未能得手,接着再使一招“冲风破浪”,掌刀疾递,直捅赵梦姣腹部。

赵梦姣挥镜再挡。

二人“呼呼”打斗起来。

袁明月所使的招式越来越毒辣,招招攻向赵梦姣腹部,似乎前程中所遇到的坎坷和对袁明日的怨恨,统统都发泄到了那个胎儿身上。

赵梦姣所挥的镜框崩裂后,便直接手握镜子,铜质的镜边本来就锋利如刀,加上用力挥舞碰撞,更是锋利,直割得双手血肉模糊,尽管如此,依旧奋力抵挡,宁可双手被割烂,也不让腹部受到一定点伤害。

随着袁明月的出招越来越毒辣,使得她本就脆弱的防守,越来越弱,胸口、肩头开始受伤。

赵梦姣情知如此下去,腹中的孩子终将不保,想要逃,可是又被袁明月凌厉的掌风所罩,逃不出去,只得边防边大声呼救。

数招之后,她紧防的腹部还是出现漏洞,袁明月大喜,抓住机会,一掌横砍过去,她“啊”地惊呼,心一下子就慌了,然而就在袁明月的掌缘离她腹部仅有寸许之时,突然一把刀鞘横穿出来,攉开了袁明月的掌刀。

赵梦姣大喜过望。

袁明月退开两步。

插手之人乃是肖红书。

他听见赵梦姣呼救后,立即带刀奔来,然见敌人是袁明月,虽然凡是以庄主为主,但是赵梦姣毕竟是先师的爱女,又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同门情深,与情与理,如何能够袖手旁观?援手归援手,由于敌人是庄主,当下也不敢拔刀,只要能救下赵梦姣也就是了。

肖红书道:“庄主,有话好好说!”

袁明月嗔道:“不管你的事!”

他还以为是外敌,哪知竟是庄里人,心下好生后悔:“要早知是他,刚才那一掌说什么也要砍下去!”

赵梦姣深知袁明月毕竟是庄主,肖红书敢救自己,其他人可不一定敢,而且袁明月武功高强,肖红书只能救得了自己一时。于是乘机从肖红书身后蹿了出去。

袁明月欲追,肖红书连刀带鞘,扔了出去,徒手阻挡,袁明月气急败坏,挥起掌来,“呼呼”劈去。

肖红书虽然是众弟子中练功是最刻苦的一个,在“狂风刀法”上有一定的造诣,但是那里是袁明月的对手?虽然知道不敌,但是赵梦姣既已得救,那便不再敢使用刀鞘。

徒手对徒手,袁明月可以以掌代刀,他却不能,这样一来,他便犹如空手搏白刃。

十余招后,随着“喀嚓”一声,肖红书砸塌妆台,口中含血,摔在地上动弹不得,袁明月得以脱身,追了出去,但此时已有一会,哪里还有赵梦姣的人影?

袁明月心头的怒火发泄不得,胸膛都要炸了,声嘶力竭的喊道:“走了就别再回来!”

他俨然成了这庄子的主人。

赵梦姣离开断刀山庄后一路狂奔,出了汴梁城。

她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如何澄清自己,只知道要将腹中的孩子保下来,此时腹中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全部。

赵梦姣奔着奔着,感到腹中隐隐疼痛,接着,慢慢加剧,随之,步伐也越来越慢,最终,被痛的再也无法迈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蜷缩着大声起来。

其地已是郊s,她痛苦的声,为本就荒凉的郊野,增添了几分恐怖,直叫人闻之}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是没有出现往日的星月交辉,取而代之的却是电闪雷鸣。

赵梦姣渐渐地感觉下体湿了,脑海中顿时响了个霹雳,这个霹雳比之天空中的霹雳还要响。

她知道,自己一直最担心,也是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赵梦姣虽然全力保护腹部不受伤害,但是其他部位的受伤、情绪激动和剧烈运动对胎儿也是有影响的,一个多月的胎儿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如何能够受住?

由于事发突然,她逃出来时穿的是缟色,此时下体淌出的血,染红了周围一大片衣服。

赵梦姣看着被自己寄托了全部的孩子就此夭折,顿时悲痛万分,嚎啕大哭,叫道:“我的孩子……”这时,大雨倾盆而下,雨水、汗水、泪水、血水,彼此不分,好像到处都是。

过了许久许久,雨过天晴,一如既往,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然而失去的已经失去了,不可能再得到了。

赵梦姣早已哭干了泪水,也没有力气再闹,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涣散,浑身污垢。

这时,一抹缟绫忽然由远到近飘来,悄无声息,如鬼似魅。

赵梦姣浑然不觉,依旧呆坐在当地。

那一抹缟绫在飘到她身前丈余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问道:“你恨他们吗?”

赵梦姣一惊,神色凝聚,见身前忽然立着一名身穿缟绫,面蒙缟纱之人,瞧身形似是女子,有气无力的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缟绫客道:“我在问你:你恨他们吗?”

赵梦姣沉默了一会,答道:“恨!”说的咬牙切齿。

那缟绫客又问道:“想报复他们吗?”

赵梦姣这次张口就答道:“想!”同样说的咬牙切齿。

那缟绫客点头应道:“嗯,很好!呵呵呵……”昂首大笑起来,得意洋洋。

她正是白莲教圣女释无艳。

原来,释无艳奉命设法拉拢袁明月,于是便仗着自己轻功了得,不会被人轻易发觉的本事,潜入了断刀山庄,然而袁明月春风得意,要什么有什么,正当苦于无机可乘时,忽见赵、袁二人发生了争执,随后一路尾随赵梦姣,途中料到如此下去赵梦姣有流产的可能,随即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涌上了心头,于是就任其发展下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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