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红色喜服
白凌月说的这些东方绰又如何不知，可是他也是万万不愿见唯一的儿子生活的那么辛苦，况且如今他的公婆也去了，可算是把他接回家来了。
“凌儿还和以前一样心思缜密。”东方绰笑笑说，“如今你已经回家来了，卫家主母在离世前也亲手写了文书，这么些年来你也算对他们仁至义尽了，从此便和他们家再无瓜葛了，以后就安心在家里住下好了。”
白凌月笑着点点头，依然是沉静温婉的样子。白羽姬一直站在旁边，只是因为美人爹爹一直拉着白凌月说话，况且他刚回来，一路上风尘仆仆，有许多东西都需要整理，所以一直到吃完晚饭，各自回房休息了她也没能同这位大哥说上什么话。但是两人之间的对话和白凌月身上那绝对可以称得上寒酸的打扮和行李还是引起了她的怀疑，莫非这位白家的大少爷在那个什么卫家过得并不好！？
于是白羽姬把长清找了来，直截了当的问：“我大哥他是怎么回事？身上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而且听我爹爹的意思他似乎对那个卫家非常不满意。”
“岂止是不满意，”出乎意料的，长清皱着眉头，非常不满的说，“大少爷自从嫁到卫家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相公都后悔死了。”
白羽姬看到长清的反应微微一愣，自从回了京城后在她的眼中长清便非常的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可如今却因为大哥白凌月的事而这么愤愤不平。转念一想却又明白了，长清自幼便跟在美人爹爹的身边，自然对白凌月极为熟悉，甚至可能是很亲近的。
“怎么会呢？”白羽姬故作惊讶的说，“听说那卫家已经出过三朝的大将军了，世袭荣威侯，风光无限，虽然大嫂她……早亡了，可白家依然位高权重，卫家又怎么敢亏待我大哥呢？”
“其实卫家本家对大公子还是尊敬有佳的。”长清叹了口气道，“卫家的老太君和主母都是非常正直的人，只是她们实在是太正直了，而且常年驻守边关，根本不通为官之道。卫家独女卫歌当年以十五稚龄便在武科中拔得头筹，袭了荣威侯的爵位，此后五年更是在沙场上立功无数，也的确是个英雄人物，只可惜她命太短，英年早逝，这就苦了大少爷了。”
“此话怎讲？”白羽姬还是不明白他说的这些和白凌月的那身粗布衣裳有什么关系。
“之前小人就说过卫家的人太过耿直，耿直到这些年来的生活就全靠朝廷的俸禄，之前卫小姐在朝中任镇边大将军，家中的人口也不多，所以日子还算过得去，可是卫大小姐一死，除了朝廷给的抚恤金外就没有收入来源了，全靠着大少爷的嫁妆生活。”
“啊？”白羽姬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一个将军世家居然会落到这般窘迫的田地，可是想了想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说：“不对啊，卫家的荣威侯是世袭的，怎么可能因为卫大小姐死了就没了朝廷的俸禄？”
“是，卫家的荣威侯的确是世袭的，可是卫大小姐死得太早，根本就没有后嗣，所以荣威侯便袭给了卫家的分家，也就是卫大小姐的表姐，本家也就此没落了。”长清的表情忽然愤恨了起来说，“其实因为大少爷的嫁妆十分丰厚，足够卫家本家的那点人吃喝一辈子都不用愁，可是卫家的分家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卫大小姐一死，他们得了荣威侯的爵位就开始折腾着分家，结果他们拿着新任本家的架子把大少爷的嫁妆都给抢走了！”
“什么！？”白羽姬一下子跳了起来，惊呼道，“他们怎么敢抢我大哥的嫁妆！？而且我大哥他怎么就让他们抢了？”
“小人也觉得憋屈呢！”长清气愤的说，“可是坏就坏在凤凌洲有条规矩就是出嫁的无论男女所携带的嫁妆都归于所娶的那一方，所以大少爷带去的那些嫁妆自然也就得归到卫家，结果一分家那些人就把东西都分走了，再加上经过这么一折腾卫老太君和卫家主母夫妇都病了，这么些年来为了治病也用了不少钱，大少爷手里剩下的那些也花得差不多了，听说这两年大少爷还要亲自织布下厨做粗活呢。”说到这里长清的眼圈都红了。
“这……怎么会这样？大哥他怎么说都是白家的大少爷，他怎么可能就任由那帮人抢了他的东西！？还有家主大人呢？她难道就不知道这些情况，我们白家还在朝廷上呢，怎么就会任由那些姓卫的如此猖狂！？”白羽姬完全想不明白。
“这……小人也不知道……”长清有些郁闷的说，“当年的事相公他是知道的，甚至还为此专门去了一趟卫家，可是相公回来后却再也不说这件事了，但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相公就在想办法把大少爷接回来，这次卫家的主母去世，卫家本家的人就算了死绝了，再加上有家主大人发话，这才能把大少爷接回来的。其实小人也问过大少爷那些嫁妆的事，相公却说不过是些身外之物而已，不要再管了。”
“爹爹这么说定有爹爹的道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白羽姬说，虽然大哥的嫁妆这件事上她也觉得卫家的人欺人太甚，很是憋屈，但是之前她听过大哥白凌月和美人爹爹的对话，所以可以肯定白凌月绝对不是个个性软弱没有主见的人，或者说在白家这样的环境中是绝对不可能出现那样的人的。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已经回白家来了，白凌月今年不过二十二岁，虽然嫁过一次但连洞房都没入和没嫁又有什么区别，将来他必然还会有美满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