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竹自从在罗夫人的院子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一路上都想的是这些,这会儿白芨替罗夫人辩白,脑子里的这些话就脱口而出。
白芨沉默,李薇竹说的事情确实是有可能发生,毕竟商人逐利,罗夫人说是待李薇竹如同女儿一般,但那不是亲生女儿,若是罗夫人的亲生女儿,她也定然是不会让她受了委屈的。
白芨的沉默让李薇竹的泪水越发汹涌,悲从心来,“明天一早,我们就走吧。一开始就不应当来的,我宁愿穿着简陋些被赵家人看轻。”她也不想结上莫名其妙的干亲,处处受人制肘。
白芨按在了李薇竹的肩膀上,“小姐,你冷静点。”现在走了,又算得上什么呢,那岂不是得罪了罗家?
“你让我如何冷静?”李薇竹拿下了擦眼泪的帕子,这会儿她的眼眶已经红了,“我在立正书院里听到赵韶辰与他表妹你侬我侬,罗夫人却让我穿着一样的衣裳,去与她争夺,还让宝珠晚上的时候替我拿捏,淬炼妖娆身段抓住赵家大少爷的心?那我成了什么?当年他赵家许诺的是一人一世一双人,现在让我与他表妹去争赵家公子?我成了以色侍人之人?”越说,泪水就越发汹涌。
白芨抱住了李薇竹,“别哭了。”
“要是祖父还在,他会退了这一门的亲事。”李薇竹闭上了眼,自从祖父离开之后,心中总是抽痛着的,这会儿遇到了事情,统统都爆发了出来。
“可是,那是退亲啊。”白芨轻轻地说,孑然一身的李薇竹,如何抵得过那漳阳城里庞然大物的赵家,“你的名声不要了。”她家小姐就似水中浮萍,一个惊涛过来,便被打沉在了水里。
“我是真的想退亲。”李薇竹闭着眼,“这样真的怪没意思的,一辈子囿于后院之中,与赵家公子的表妹争风吃醋,我总是抵不过他的表妹的。”
茜草忽然开口,掰正了李薇竹的身子,“小姐这是你的臆想。”
茜草甚少说话,她突然而然的开口吓了李薇竹一跳,也睁开了眼,茜草重新拿出了一块儿干净的手帕,擦拭李薇竹脸上的泪水,“白芨打听出来,赵家在漳阳城里颇有美名。”
“赵韶辰也是颇有美名,不也是在斯文之地与她表妹卿卿我我?”
“有时候只是一时迷恋。”茜草说道,“小姐你读书读的多,应当比我清楚,有一个词就叫做少年慕艾。两人自小在一处,感情是不一样的,若是娶妻则是不一样的。恐怕赵家人也还不知道这位表小姐和赵公子的心思,不然也不能够继续把表小姐留在家里,当年赵老爷是发了毒誓的。”
“是这样的。”白芨连忙说道,茜草此时对白芨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李薇竹当时是在场,如果不是因为赵家老爷发了毒誓,祖父也不会许了这一门的亲事,这会儿也不再流泪。。
茜草继续对李薇竹说道,“当年赵家老爷应过老太爷,会让赵家少爷好好待你,一人一世一双人,我们还没有到赵家,也不知道赵家的态度,为什么现在就要否了赵家?既然已经知道了周家表妹的事情,到时候就可以探了赵家的口风,若是但凡有一点的流露出要纳表小姐为妾,或者是娶做平妻,退亲也不迟,总归到小姐及笄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茜草有些着急,“怎么能退亲呢?”
“为什么不能退亲?”茜草反问道:“老太爷也不会让小姐受了委屈,现在老太爷不在了,我们就要让小姐受了委屈?”
白芨被茜草的话堵得一怔,“你不知道。”茜草怎会知道被退了亲,吐沫星子就可以淹没了自家小姐,到时候没有长辈做主,小姐如何能够有好的亲事?
“我不知道什么?”
“退亲的人,一辈子都是流言蜚语。”
茜草说道,“如果真的退亲了,我们就去京都,漳阳与京都有千里之遥,难道小姐在漳阳被退亲了,还不能去京都?老太爷当初也说了,如果小姐真的过不下去了,就去京都找李家本家替她做主。”
“你什么都不知道。京都里有谢家?”
“谢家与小姐有什么干系?”
“小姐应当是谢家女。”白芨说道,“要是去了京都,被谢家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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