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酒食,再献歌舞。
袁长才和张心政已经听李秋月说过,这个钦差大人虽然没有被美色迷惑忘记差事,但呆在公馆中一筹莫展,所以两人原本还有一分的戒心现在一点也不剩了。
席间欢声笑语,因许义阳今日喝酒浅尝辄止,众人的酒喝的不多。
午时已过,酒过三巡,许义阳摆手命歌女退下,道:“我来长沙府,得诸位热情招待,心里感激的很。今日诸位兴致不错,本不该说煞风景的事,但我这趟差事还需诸位帮忙,否则回南京无法向晋王交代。”他直接说晋王,不说朝廷,以示坦诚。
袁长才道:“抗税一事,已有结果,只等堵大人回来核审后,给钦差大人一个答复”
“我怎么听说此事与张老有些牵连”许义阳突说一言,把张心政吓了一跳,“我听说宁乡县那两家矿场都是张老的族侄开的,张老也有股份”
“胡说八道”张心政把身边的女子推开。
许义阳道:“张老是长沙士林元老,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怕不太合适”
张心政于笑,道:“许大人说笑了也不知是谁在背后诬陷我”
许义阳道:“谁也没有诬陷你,张家在长沙可是一霸,张家二公子巧取豪夺,张家三公子欺男霸女,本使近日收到状子可不少”
袁长才暗自吃惊,刘承胤只在喝酒。
张心政明白了,今日这顿酒,只怕不是那么好喝的。他伸手把酒杯推到地上,酒水伴随白瓷碎片乱飞,“许大人,莫要血口喷人”
许义阳道:“本使虽然为抗税案而来,但若有别的冤情,也不能不闻不顾
张心政大怒,道:“你要把我怎么样?”他站起身来,就要拂袖而去,门外走进来四个人,均是腰跨短刀。为首的张三武在三兄弟中身材最小,长得像一只于猴子,只有一双眼睛精光四射。
刘承胤抬起头来,眼神逼向许义阳。
许义阳道:“本使奉朝廷到长沙办案,既然袁大人一直有难处,本使只能亲自动手袁大人和刘总兵稍安勿躁,稍等片刻人证物证送到,我且让两位看个明白。”
袁长才大惊,道:“许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案犯已经被抓捕,正关押在大牢中,与张大人没有关系”
许义阳道:“有没有关系,等一会就知道了”
刘承胤收回目光,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他虽然不乐,但这场戏与他没有关系。
张心政沉下心,也不慌乱,坐回原地,道:“许大人,你胆子不小,莫要忘了这里是长沙。”撕破脸了,说话不用再客气。
许义阳道:“长沙怎么了,难道不是王土吗?”
几个陪酒的歌姬被吓得花容失色,各自退到一边。
张心政突然想到一事,惶急站起来指着许义阳道:“你一个乳臭未于的毛孩,以为拿着圣旨到长沙便可以为所欲为吗?刘总兵难道只在那里看吗?袁大人”
许义阳道:“此是政事,若是有人要谋反,刘总兵当然不会放过”
正在此事,外面慌乱冲进来一个人,看见张心政立刻扑过来哭诉道:“老爷不好了,一伙兵丁把府上包围了,把宁乡的二爷和两位公子全抓起来了”
张心政手指颤抖,指着许义阳,骂道:“你怎敢如此大胆”
袁长才和刘承胤同时站起来,满脸惊色,看着许义阳。
“你,你”袁长才说不出话来。
许义阳安稳坐在那里不动。
说话的功夫,张二武风风火火闯进来,身上有血迹。他拱手向许义阳禀告:“启禀大人,宁乡二张,只抓了一个,逃走了一个,有几个蛮人拒捕,已被当场斩杀”
“怎么回事”许义阳大怒,骂道:“怎么还让逃走了一个”
张二武道:“那厮甚是奸猾,藏在后花园翻墙走了”
这一连串的消息如晴空霹雳敲在张心政的头顶,他指着许义阳骂道:“黄口小儿,你怎敢如此?”
许义阳不睬他,转首向刘承胤,道:“有钦犯逃走,本使要派人去抓捕,请刘总兵派兵协助”
刘承胤还没说话。
许义阳又道:“他在宁乡跑掉和尚跑不掉庙”
刘承胤犹豫,问:“当真证据确凿?”
“堵大人就要回长沙,若有罪责我一人承担,刘总兵若不派人,我自行让兵马去抓捕”
刘承胤偷眼看袁长才,见他缩在旁边不说话,答应道:“好,我派上一队兵马前去引路。”
形势变化的不是一般的快。
“你们,你们”张心政指着周围两人,跌足不已。
所谓的强大,原来是这般脆弱。<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