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罗古镇产酒,每年春季,会有一场春茗会,各坊酒家会拿出珍藏的美酒,从镇头摆到镇尾,热闹异常,吸引游客争先品尝购买。
这里的酒,货真价实。
因为关万里的缘故,三天的春茗会,豌豆全都躲在屋子里,陪着身形枯槁的郑子谦,日渐沉默。
郑子谦越来越虚弱了,豌豆提出带他回鲤城祖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无凉是在罗古镇消失的,就让我死在这儿吧,等我死了,再把我带回去。”
“我不爱听你说这些,”豌豆皱了下眉头,有些不高兴,“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带你出来寻找郑无凉,你就会努力活着。”
“可是,无凉已经不在了。”
“但我尽力了,”豌豆起了身,脸上有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已经尽力了,所以你不能死,如果你真的到了活不下去的那天,我也会把你的魂魄强行扣在身体里,这是我对宁阿姨的承诺。”
“生死由命,杨芝,你这又是何必呢?”
“郑子谦,你这是不负责任,宁阿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就这么死了,你怎么忍心?”
豌豆背对着他,声音冷冷的,推门而出,留下郑子谦一人在房间里,久坐无声,最后,低低的笑了一声,“无凉,带我走吧,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心肝脾肺,好像就快被虫子吃光了,我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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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茗会,镇子闹腾到深夜,仍不见消停。程濯被关万里叫去喝酒了,就快凌晨了,还没有回来。
房间里电视机开着,昏昏暗暗,声音嘈杂,豌豆拖着腮,昏昏欲睡。迷糊之间,莫名的觉得屋子里很冷,回过神来,全身一震,猛地起身,快速的跑去郑子谦的屋子。
推开房门,果不其然,漆黑的房间里,郑子谦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床边站着的人影,一身白衣,乌黑长发,施云流丽,回头看她,幽幽眼眸,深沉似水。
是郑无凉。
“你......”豌豆顿住脚步,警惕的看着他。
“让我带他走吧,他快不行了。”
虚无缥缈的声音,幽幽的穿过豌豆的耳膜,豌豆怔了一怔,态度有些决绝,“我答应过宁阿姨,不会让他死的。”
“若是现在不走,只怕没机会了。”
郑无凉细长眼眸闪过忧色,看的豌豆心里一紧,“你什么意思?”
“不用担心你的差事,郑家祖宅已经没人了,”郑无凉垂了垂眼,抬起手在她眼前一晃,茫茫一片云雾,很快飘散,呈现出一副明镜画面,“你看――”
画面里,依稀是她推着郑子谦离开的清晨,郑家祖宅门前,宁洁在佣人大妈的搀扶下,抹着眼泪,送她们走远。
直到她与郑子谦的身影消失不见,宁洁才抽抽啼啼的回了屋子,佣人大妈不住安慰着她,与她说着什么话。
突然,画面一转,几个蒙着脸,身穿黑衣的人冲进了院子,踢翻了屋前的花盆,挥着手中的长刀,凶狠的朝屋内的宁洁砍去!
豌豆心头一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睫毛颤啊颤,等到再次睁开眼睛,黑衣人已经收了手,地上躺着的宁洁与佣人大妈,瞪着惊恐的眼睛,浑身是血。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了面罩,狞笑,是个三四十岁,脸上有刀疤,蓄胡子,扎着马尾辫的男人。
画面消失不见,触目惊心,豌豆回过神来,声音抖了抖,“他们是冲我来的。”
“不,是冲我来的,我本以为回到鲤城就没事了,可还是没能躲过去,”郑无凉平静的看着她,“让我带子谦走吧,我怕再晚一步,他会死的更惨。”
“为什么?”豌豆喃喃自语,从小到大,她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自认为看得清这个世界,阴阳五行,鬼神邪祟,她也曾一度认为自己无所不知,可时至今日,她突然有一种挫败感。
身陷重重迷雾,她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更有可能,危险就潜伏在身边,看着她,她却一无所知。
“他们是人,”郑无凉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诡异一笑,又补充了一句,“但比鬼还要可怕,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