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宣德八年的冬天,干冷干冷的,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北风卷着漫天的雪花,扑簌簌地就往下掉。村前的河道上都结了一层薄冰,人往屋外一站冷不丁就要打上一个喷嚏。
梁玉琢躺在床上,北风灌进屋子,呼啦啦作响,身上的薄被怎么也起不了一丝一毫的暖意。
她已经醒来一天了,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但是别说吃的,就是人影,梁玉琢也没在房间里看到一个。
从窗纸破洞里吹进来的北风,带着过去二十几年她梁玉琢从来没感受过的寒意。
这房间简陋的很,她刚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了肮脏的、布满了蜘蛛网的茅草房话的时候,梁玉琢分明瞧见那个年轻的妇人红了眼眶,对方却依旧低着头,站在一旁,反倒是把徐婶这个外人衬得更像是这家的女主人。
梁玉琢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动了动唇:“请问……”
她如今满脑混沌,只知道自己这是穿越了,却对穿越前的事一知半解,徐婶越说她就越糊涂。
徐婶伸手一把按住梁玉琢的肩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秦氏一眼:“琢丫头,你醒了就好。你这丫头平日里看着老鼠胆,低着头不大说话,关键时候倒是胆大,这么冷的天你也敢往那池塘里跳。要不是刚好有军爷路过救了你,你就得去地底下伺候你阿爹去了。”
这话说得让梁玉琢更加糊涂了。
到底是这身子的主人救了人,还是有人救了这身子的主人?
那徐婶还想再说,梁玉琢实在忍不住,按住了徐婶放在自个儿腿上的手,瞪眼道:“这位大婶,你在说什么?”
梁玉琢这话一说出口,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北风呼啦啦往房间里吹,本来就破了的窗户纸更是被吹得裂了个更大的口子。
徐婶睁大了眼睛,张着嘴看她,半晌又转过头去看梁秦氏,一双眼睛里一下子涌出了泪水,抱着梁玉琢就一阵干嚎:“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一姑娘,怎么下了趟水就傻了!”
梁玉琢被徐婶紧紧抱住,半张脸埋在汹涌的胸脯上,憋得差点晕厥过去。好在外头传来孩子的哭嚎声,那梁秦氏慌里慌张地摸了把眼泪,急匆匆开门出去。
门被风带得“砰”一声关上。
这一下,徐婶的干嚎顿时歇了。梁玉琢被松开的时候,情不自禁吸了口气,尽管钻进鼻子里的有股难闻的味道,但总好过徐婶身上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的臭味。
梁玉琢试图下床,却被徐婶按住:“琢丫头,婶子晓得你心里头埋怨你娘。可你要晓得,你阿爹没的早,尽管跟梁家早就脱了关系,但是二郎毕竟姓梁。要是二郎真出什么事,你娘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你阿爹。”
知道徐婶这是误会自己了,梁玉琢也不着急,只是看着她叹了口气:“婶子,我这才醒过来,脑子里混里混沌的,您同我说说,现在是哪朝哪代,这是哪里,还有……还有我是谁?”
徐婶倒吸了口气,猛一拍大腿,嚎道:“这苦命的孩子哟!命还在,但是怎么就烧傻了呢!咱们乡下姑娘虽然不是娇滴滴的,但也精贵着呢,你家她怎么狠心把你丢在一边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