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整整三天,浅香没有来上课。
望着空荡荡的座位,我不禁抑郁,有些人,明知道要离开却无力挽回,有些感情,无论如何小心翼翼地经营,终究要分崩离析。
如果时间能倒流,一切会变得不一样吗?
不,当我们爱上同一个男人的时候,一切早已成为定局。
期末考试那天,浅香终于来了。
她脸色苍白如纸,身子瘦了一圈,整个人病恹恹的,说话有气无力的。
几天时间,怎么憔悴成这样?心里又是一阵内疚,道:“你的病好点没?”
浅香望着我,嘴角微微冷笑:“你还会关心我吗?”
“我说关心,你会相信吗?”我别过脸,不去看她。
浅香沉默地看着窗外,半天,幽怨地道一句:“为什么是你呢!”
考完试,我开始收试卷,意外地发现程路的座位是空着的,心里纳闷,难道她生病了?将试卷递给施老师道:“全班42个人,实收41张试卷,程路没来!”
施老师接过试卷,对着台下收拾书包准备走人的同学们道:“对了,有件事宣布一下,程路同学退学了,下学期不能跟大家一起上课了!”
我惊讶道:“退学?为什么呀?她要转学吗?”
施老师眼睛黯淡,声音中有些无奈:“她要嫁人了!”
嫁人!她才19岁,连高中都没读完,怎么可能嫁人!
施老师叹气道:“你从大城市来可能不知道,在农村,19岁生娃当妈的大有人在,更何况嫁人呢!”拍拍我的肩膀道:“这种事见多了就习惯了!”
身边,背包离开的人中,有人窃窃私语,道:“听说她找的对象都30了,整整大她11岁!”
怎么可能?那是程路啊,比任何都要骄傲,都要要强,怎么可能嫁给比自己大11岁的老男人?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要找她问清楚。
转身走到桌上,拎起书包恨恨地走出教室,忽地,意识到自己压根就不知道程路家的地址,又折回到教室,问人谁知道程路家的地址。
小李子凑热闹道:“看新娘子没意思,不如闹洞房好玩!”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去是劝她不要嫁人,不管怎么说,她至少应该读完最后一学期,拿到高中文凭,否则她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忙忙不假思索地道:“女人由男人养着就好,在家看看孩子,做做饭,多惬意!”
也许其他女人会认为这样的生活很不错,但程路绝不会!她绝不是甘愿躲在男人背后乘荫纳凉的女人!
浅香声音虚弱地道:“千语,有些事无论你多么努力,到头来都是白费力气!”
小李子劝道:“我从初中就有同学因各种原因辍学,一个个管,哪能管的过来,管多了,人家还嫌你多事!你呀,好好的当你的千金公主,何必惹一身骚呢!”
我咬着嘴唇,沉默着。
这时耳畔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去吧,你不去是不会死心的!”
程路的家在灵溪的东侧,那里是一大片空旷的田地,途中还有一片小树林。此时天已近黄昏,鸟兽归巢,树梢间一阵一阵地响声传来,好像鬼魅一样。
我感到害怕,又不好意思露怯,只能低着头,紧紧跟在天朗身后。不想他忽然停步,我一下子撞他怀里。
天朗努力压制想要浮起的笑意,道:“你是在投怀送抱吗?”
我揉揉额头,瞪了他一眼,道:“我见你突然停住,还以为你腿不好使,原来是眼睛出了毛病!”
“你!”他有些无奈,转过身继续走路。
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拽着天朗的衣角,紧跟着他。
他嘲讽道:“你是狗吗?”
我连忙学狗叫,汪汪,汪汪。
他嘴角忍不住地轻轻上扬,宽厚的大手牵起我的手,干咳一声道:“作为主人,我有责任牵好自己的宠物!”
我无声地笑了,随着着他手掌的温度传来,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走过空旷荒凉的一段路,终于来到了程路家。
站在程路家门口,我一脸哀戚地望着天朗:”我从没想过程路家是这样!“
眼前的屋子像从土里挖出来似得,灰头土脸的,篱笆低矮而又破旧,院内杂草肆意疯长,门前的喜字更显得整个房子窘迫。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我衣食无忧!”天朗发出一声感慨,随即推门而入。
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便开了,院里有个两个孩童在地上堆沙堆,一个女孩稍大一点,个头也更高一些,左右不过十岁,边上的男孩更小了,约莫六七岁的样子。
我记得他是程路的弟弟,叫宝儿,上前问:“宝儿,还记得我吗?”
宝儿点点头。
“你姐呢?”
宝儿朝着屋内,扯嗓子喊道:“姐,有人找!”
屋里熟悉的声音响起:“谁啊?”
“我,千语!”
“哦,我在试衣服,你进来吧!”
我望了天朗一眼,天朗道:“她在试衣服,我不方便进去,在外面等你了!”
我点头进屋。屋子是左中右的格局,一进门是堂屋,约莫五六平方的样子,空荡荡地摆上一张大方桌,两条长条板凳。程路的声音来自右屋,我挑帘进入。
屋内低矮幽暗,一丝落日余晖透过破旧的玻璃窗射入,落在程路的身上,衬得她一身大红中式嫁衣暗红如血。她正对镜整衣。身旁一个中年妇女正帮她系好钮扣,见我进来,干瘪的皱纹上露出一抹笑容,从桌上抓了一把喜糖硬往我怀里塞:“路路同学来了,哎呀,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吃喜糖,吃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