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自那日后,公孙爱酒来牛福滩来得越发勤快。
这个粗豪的汉子也许是不会说什么情话,冲着这份毅力,习沮心里是对他点赞的。靳红霓这个性格爽快的女子迷上了习沮的好厨艺,天天往牛福滩跑。相处的时间一长,爱吃又爱笑的靳红霓竟和小赛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
她作为旁观者,欣慰地看着姨母的心一天天地松动,从一开始的避而不见到能偶尔会与公孙爱酒说几句话。这实在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她有时候会不由得想到,若司马竹仍在世,她会不会也欣喜于小赛氏能找到属于自已的幸福呢?
……
如今已是五月,边城北地气温仍然寒凉。这几日虽然正午时分阳光耀眼,然而越近晚间,气温骤降得越快。这时习沮生病了。
她身上频繁出现奇怪的症状,有时正与小赛氏交谈会忽然间“失魂失语”,一副眼神僵直,神思不定模样,然而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不到一瞬,她本人也仿佛没有察觉到不对。有时却是身体的动作跟不上思维速度,光是完成一个起身的动作,都给周围人一种不协调的怪异感。
情况越来越严重,小赛氏最开始发现了她的异常,后来连阿狄等人也察觉到主人的不对劲儿。
如今她已经彻底无法动弹了,哪怕是轻抬一根手指头都吃力无比。她这些天来一直躺在床上发呆,请来的好几位巫医都对她的情况束手无策,当然她也不认为那几碗黑糊糊的符水有任何作用。
她已经平静下来了,本不是你的,得之是幸,失去了就别怨天怨地。
不过是有一点点不甘心,真的只有一点点。
累得旁人为她担心受怕,她心里过意不去。姨母,别哭啦,你转头看,公孙大叔在一旁可心疼了。你可知道,阿竹早死了,现在你面前的是一头鬼啊,知道吗,你白哭了。
她在床上不停胡思乱想,一会儿做着光怪陆离的各种梦境,让人摸不着边际,清醒的时候又时常回忆前世的情景。
……
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很多情况下,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外界的时间竟已是过了二天或三天。她也越来越平静,这天晚上,她的梦里不再是现代化的都市建筑,也不再是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而是在一个满天繁星的地方,四周寂静无声,脚下的星河在缓缓流动,她飘浮在空中,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舒适。微抬起头,她挣大双眼,那是!?
司马竹。
司马竹微微一笑,“小沮,你能看见我了!”
习沮看着司马竹面色复杂,她腹中此时有无数的疑问,也有无数的感慨,说不出口,也道不明白。
“你,呃,一直都在身体里吗?”
司马竹摇头。“小沮,我已经死了。留于这具身体中的,是属于司马竹的思念。”
习沮静静地看着她,对面的小女孩接着道:“司马竹不甘心死去,但是她不得不离开,法则的效力太强,任何人都无法规避。而她太过年幼,心中虽有执念却不知为什么执着。”
“所以,‘我’就诞生了。”她顿了顿,“还有,谢谢你。”
习沮不解:“谢什么?我占了司马竹的身体,你谢我?”身体被野鬼占了,任谁都要生气吧。
“你让司马竹有了执念,她才让‘我’替她感谢你。如今这股执念也将近要消散,她也能平静下来了,毕竟,和父母团聚才是司马竹最终的归愿啊。”她说完,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习沮,将头轻轻倚在习沮的肩上。小女孩的力气在习沮眼中比一只蚂蚁还不如,但此时此刻,两条细弱的手臂,竟令她生出了重逾千斤的感受,她不能挣脱,或者说,她不愿挣脱。
习沮被抱住的那一刻浑身一震,慢慢地,她两手也回抱住了她。
“小沮,‘我’要离开了,姨母的事……谢谢你。你现实中的身体只是在慢慢适应灵魂和身体的波长调息,无碍的。等我离开了――你就是真真正正的习沮了。不用担心呀!”司马竹笑得一脸如释重负。习沮却是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又紧了紧抱住怀里人的力气,因为左肩上传来的湿意让她确定她应该是在哭。想想她对小赛氏哭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她一向只能用“再抱紧点”这样拙劣的办法来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