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这神韵……猛然间,脑海里窜出那日花朝节里差点坠下马的姑娘,不禁脱口而出:“这是花朝节遇到的那个书雅小姐?”
“……嗯。”难得李重美脸红。
“可她是孔循之女,尚在宋王妃待选之列。”
李重美反倒不以为意:“书雅参加宫宴,只是去凑数而已,何况宋王妃的位置早已内定给王家小姐了。”
提及孔书雅时,李重美唇边笑意愈浓,教她不禁回想起前段日子,她无聊时去找李重美时,李重美随侍总告诉她,他老早就出去了。
莫不是……去找孔书雅了?
“不得不说,大哥的画技果然高超。”端详画像,李重美细看画中人,称赞道:“色彩浓淡适宜,把书雅的神韵全都勾勒出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不过如此。”
“重美哥,你不会喜欢上孔书雅了吧?”
俊脸微热,李重美唇边微扬起一抹淡笑:“这件事,你可别和重吉哥说――”
话未说完,屋外传来细微声响,俊眸微敛,李重美身影一闪,门扉大开,便看到端着热茶的阿薰冷然站在门外,无情无绪。
李重美见是阿薰,俊脸微僵:“阿、阿薰,你刚才没听到什么吧?”
阿薰未看李重美一眼,端着热茶就快步走进房。
呃……李重美略讶的望着阿薰一言不发的径自走过他身侧,面色尴尬道:“惠明,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你别告诉重吉哥啊……”
脚步渐远,声音渐无,惠明无奈叹了叹口气。
“小姐,喝茶。”阿薰径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惠明接过来掀开茶盖,徐徐上升的热气教她不禁望了一眼阿薰,她虽未尝到这盏茶,却也知这茶……苦涩难入口。
因李重美再三嘱咐,孔书雅的事她未和重吉哥提过,亦未和其他人提及过。
倒是李重美兴奋不已,待每日翟光邺教完她离开之时,翟光邺前脚离开,他后脚便出现在书房,那时他总会摒却其他人,只在书房与她讲述他与孔书雅的事情。
从他如何在花朝节与孔书雅一见钟情,到后来如何爬孔府的墙去探访孔书雅,每每提及孔书雅,惠明总能看到李重美脸上的笑意,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教她亦高兴不少。
不过……她亦担心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坏了孔书雅的名誉该如何是好?
而李重美听到她这问题,甚是认真:“待到宋王选妃过后,我会央求爹爹去孔府提亲。”
“我要娶她。”李重美那般说道。
待到临近宫宴的前几日,李重美不甚常来她这里,说是被重吉哥派进宫做事去了。
而翟光邺身为少卿,要对宫宴负责些事,亦不复再来。
再几日,四月初八,宫宴。
背靠着软垫,惠明坐起身,目光透过薄纱布帘凝视着外头。
这应是她第一次入宫。
父亲本应也要参加宫宴,但近来洛阳事端颇多,便以病推辞此宴,并派重美哥代替父亲参宴,重吉哥本就是控鹤吏,选妃宴如此重大,重吉哥亦要在场。
可……父亲并未生病,一切都只是幌子罢了。
究其原因,她或多或少听闻一些。
庄宗在位时,父亲与安重诲均为皇祖心腹,俩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尚可。
但当皇祖入洛为帝后,因政见不和,父亲与安重诲渐生间隙,久而久之,关系恶化。而前些年的宫宴上,父亲一时醉酒曾大骂安重诲,并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打了安重诲一顿,让安重诲颜面尽失,虽父亲事后道歉过,但梁子也就这样结下了。
近些年来,安重诲权势如天,不断与父亲唱反调,让皇祖一时为难,父亲便自动辞官,对外说是烧香拜佛在家修行,为的就是避免与安重诲再生事端,引来杀身之祸。
喟叹一声,惠明偏头看着车窗外,早已点上的宫灯照亮着宫道,宫道上来往着络绎不绝的华丽马车,马车外亦跟着三两俏丽丫鬟,想必应是参宴的官家小姐。
宋王妃啊……
“书雅参加宫宴,只是去凑数而已,何况宋王妃的位置早已内定给王家小姐了。”那时李重美的话不觉得盘旋在她脑海中。
那王家小姐她听闻重美哥说过,与宋王青梅竹马、感情颇深,又是皇祖宠妃王氏的侄女,她被内定成宋王妃亦是情有可原,只不过可惜了这些官家小姐。
皇宫里头的事,谁也说不得、也不能说。
惠明轻叹一声,不复再想。
约莫过了半刻钟,她所在的马车停下。
“小姐,我们到了。”坐在马车外的阿薰开口,静等她的应答。
深深调息,惠明探手拉开车帘,阿薰伸出手,相比阿薰的面无表情,惠明倒是展露笑颜,握住阿薰伸出的手,缓缓踏下马车。
除了她之外,与她一同到达的闺秀亦站在一边,静等宫人带领入宴。
宋王是皇帝尤为钟爱的皇子,宫人亦不敢怠慢未来极有可能成为宋王妃的闺秀,很快的,便有一年长宫女带着八个小宫女来此,先是请安,然后便带着闺秀去往设宴的御花园。
她未与洛阳哪名闺秀有金兰之情,所以待熟络的闺秀们谈笑时,她自觉地走在最后,好在阿薰亦是不想与人交谈模样,她倒是自在,可也在不知不觉中引来旁人的瞩目。
“她是哪家闺秀?看着有些面生。”
“不会是李家那个病怏怏的丫头吧?”
“真的假的?不是前段日子说已经奄奄一息了吗?怎还到这里来?不是存心找晦气吗?”
“嘘……你小声点,要是这话传到她两个哥哥耳里,有你好受的。”
“怎?还不许人说了?天生命薄,据说只要和她走得近些,都会被她连累到……那个世深少卿的……”
身旁越发刻薄的言语,惠明全都听而不闻,淡定从容。
这种情况,她有料想到,严格来说,还未有她料想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