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深夜来找我,开口闭口都是李惠明吗?你费尽心思把翟光邺弄出洛阳这件事,我有说错吗?”孔书雅怒吼,“到底是谁在挑战谁的底线,李惠明暂且不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又想去纳折家女为妾的事情!”
孔书雅说的这般,倒教宋王有些明白她最近气冲的原因。
纳妾。
他与孔书雅的大婚之日,他似与孔书雅约定过,不会纳妾。
可他身为宋王,怎可一生就守着一人?
“我纳谁为妾,有必要和你说吗?”他道。
听此,孔书雅脸容凝住,道:“你……纳妾之前,可曾考虑过我的想法?”
宋王瞧着她脸色甚差,平淡道:“我纳妾,为何要考虑你的想法?你只需做好宋王妃便可。”
“你既然嫁给我,与李重美的关系,我不想追究。”
“你无需把谣言放在心上,全天下都不相信你,我相信你。”
“嫁给我,我绝不会纳妾。”
以往种种言语浮上心头,孔书雅看着宋王,向来俊朗的面容此时在她眼里却是不堪。
“多谢殿下提醒。”她薄唇勾笑,眸底却无半丝笑意。“我会永远记得自个儿的身份。”
见她笑,宋王莫名觉得哪里缺了什么,心躁乱起来。
这种感觉……他不能有。
特别是孔书雅,绝不可能有的。
“既然身为宋王妃,那必是要想殿下所想,急殿下所急了。”秀容勾着轻嘲,她道:“你当真以为你与李重吉的密谋绝不会让李惠明察觉吗?听到翟光邺失踪,依着李惠明的性子,她知此消息,不是应该要去找翟光邺,怎可会受惊到晕倒的地步?”
宋王瞧着她,开口。“你这话什么意思?”
孔书雅倒是平静,淡道:“李惠明,她应该很早就知道翟光邺失踪的消息了。”
“不可能!”宋王不相信。“她不可能知道的。”
“她傻吗?”孔书雅反问。“她若是得知翟光邺消失,必是能猜到是李重吉让她进宫的原因,肯定是为了怕她知道想去找翟光邺,所以把她软禁在宫里。她知她大哭大闹没有用,只能想办法离开宫,而离开宫的方法,最简易的一种……就是装病。”
装病,是李惠明可以出宫的唯一方法。
李惠明肯定察觉出李重吉与宋王之间的猫腻,能让俩人放下警惕心,那只有装作接受不了事实,旧疾复发,至于太医什么的,若给她诊疗的是王峦,一切都可说得通。
显然,宋王亦是意识到这个问题了。“王峦!”
宋王看了淡定自若的孔书雅,无话可说,甩袖离开。
“殿下。”孔书雅开口,叫住了欲要离开的宋王。
宋王停步,可却并未回首。
孔书雅瞧着他的背影,缓道:“您……喜欢重熙吗?”
李重熙是她与宋王的第一个孩子,才几月有余,一直交予皇后抚养。
“自然喜欢。”他答的无情无绪。“他是本王的孩子。”
孔书雅摸着自个儿的肚腹,缓道:“那……很好。”
月娘爬上树梢,莹白月光流泻而出,为城郊添上几分静谧。
两辆马车停靠着,两位马夫正等着交谈的两位姑娘上车。
阿薰瞧着两辆马车,瞬间明白了李惠明的用意!
她……要自个儿去并州,可这明明违背了之前的约定!
阿薰自然担忧,反复问道:“小姐,你当真不让我和你一起去并州?”
“不用。”早已恢复神色的李惠明,哪还有之前的病态。“你面目被人所识,若随我一同前往并州,必会招人注意。”
“可……小姐你自己一个人去并州,会有危险的。”
“相信我,我可以的。”虽说她自个儿亦不确定此并州之行到底是好是坏。“你别担心我。就依照我刚才和你说的,你依着另一条线路前往并州,到时我们并州见。”
“可大公子会上当吗?您怎就确定大公子必派人跟着我而不是您?”
“重吉哥一向想的太多。”李惠明道:“他若是得知我去并州,必然会派人打听我们离洛的线路,你前往并州的线是我挑出最快到达并州的,重吉哥一定认为我想尽快找到翟光邺,所以会派人跟踪你。还有,重吉哥心气高了些,不会再派人跟着我的路。”
“但奴婢觉得,奴婢跟在您身边才是最好。”
“阿薰。”她知道阿薰是在担忧她,毕竟是她独自行途,但并州之行是非去不可。“王峦为了帮我,不惜做了假。我不能前功尽弃,并州之行,我一定要去。”
阿薰拗她不过,只得勉为其难的答应。
但是阿薰亦和她约定,待阿薰成功的把李重吉派去的人引走,她亦要去并州。
李惠明同意后,阿薰又黑着脸给马夫警告,才有所放心。
天逐渐亮了,两辆马车亦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李惠明明白,从得知翟光邺失踪时,就慢慢明白了。
秦王遇袭,皇帝明着是让翟光邺去探望秦王,但肯定不止探望这么简单。
而翟光邺受皇帝之令前去并州,可就在即将到并州的路途中,却又无缘无故的消失,下落不明,让朝堂对秦王受袭之事再次引起风头浪尖上,储君之争更加猛烈。
矛盾指向宋王,储君之争出现了扭转局面。
一而再再而三,翟光邺牵扯了愈来愈多的势力。
或许,翟光邺从濮城返回洛阳不是偶然,而是被人精心算计的连环局。
朝堂之中,必有第三方势力在等待时机,或许亦不止有第三方。
在并州,肯定会发生什么事。
或许好,或许……不好。
可并州,她一定要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