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道:“别去看。”
“为何?”她抬眸。“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那……”道士拈诀,手里生出薄光。“不是你能看的。”
薄光逼近她,教她目光涣散,而正在此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女声响了起来。“晋玄!”
晋、晋玄?她猛地睁开眼,却见道士的身体逐变得透明,似要消失。
“晋……”她问。“晋玄是谁?”
道士摇头,唇边早已溢出血迹。“不是谁。”
甫觉什么,更强烈的晕眩感朝她袭来,让她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什么。
“你的所有痛苦,我都会替你背负。”
……痛苦?
她何来痛苦之说?
“姑娘,姑娘。”
她听到有人说话,嗓音偏年老了些,十分亲和。
是谁?意识回来,她慢慢张开眼睛。
一抹烛火印染在她眼帘中,烛火映出一抹身影,蓄着长须的老人离他不远处。
“你是何人?”她下意识的抓紧被褥,离老者远远的。“这是哪里?”
“姑娘。”老者见她醒了,连忙解释。“这里是青城山。”
青城山?与并州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怎么可能在青城山?
“这里明明是并州,怎是千里之外的青城山?”
老者微怔,随即笑。“姑娘,你忘了你是如何来这里的吗?”
她记得,她明明找到了浮里十桥,所以才会步入结界。“……浮里十桥?”
“姑娘知道浮里十桥?”老者略惊。“就该在踏进浮里十桥时,做好去往不知何处的准备。”
老者见她不甚熟解,便解释起浮里十桥来。
原来,浮里十桥类似于结界,它因契机连接两处,一处为在施术之地,再一处便是修道者想要到达的地方,而连接并州与青城山的浮里十桥是老者布下的。
经与老者交谈,李惠明才知道,这并州青城山的浮里十桥,是老者修炼时随意布下的。
她非修道之人,却对浮里十桥有些了解,这让老者生了疑。
“浮里十桥,是修道者必知之术。姑娘并非修道之人,焉何知道此术?”
即是在青城山,就该是常道观的地界。
张修一告诉她时,还千叮嘱万嘱咐不要告诉他人,那她还是别说出这浮里十桥,是张修一告诉她的吧。“是……友人所教。”
老者能看出她在撒谎,也不拆穿。“看样子,是位小道友告诉的了。”
可现下,李惠明更为担心另一件事。“前辈,这浮里十桥……就我一人误入吗?”
方才在浮桥上,她明明感受到了……翟光邺的气息。
“姑娘何出此言?”老者道:“活了大半辈子,我可闻所未闻有人来浮里十桥,是为寻人。”
“前辈,不曾见过吗?”
“也……不是没见过。”
“前辈见过?”老者的话给了她希望。“他在哪里?还在这里吗?”
瞧她担忧之色,老者沉吟,道:“姑娘所找的人,与姑娘是什么关系?”
“是……”李惠明抬眸,瞧着老者,异常认真。“我的夫君。”
老者一听,突然道:“姑娘,可是李惠明李姑娘?”
李惠明点头。“是我。”
“那就是了。”老者正经起来,朝她道:“姑娘,请随我过来。”
老者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教她内心忐忑不安。
李惠明下床后,老者便带她出了她待着的房间,而李惠明出屋后,心底更加不安起来。
因她看到的景色,与她梦里的景色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竹屋,凤尾竹,竹坞。
若不是肩头伤口隐隐作痛,她必以是梦境。
老者带她走到一处安静的竹屋外,沉道:“我不知他姓甚名谁,在浮里十桥捡到他后,遂把他带回了这里修养,几月过去,他亦没什么起色,只是念着‘惠明’的名字,起初我还不知何意,姑娘来了,我才知道是你的名字。”
她的手,放在了门上,却不敢推。“他……受伤很严重吗?”
“不严重。”老者捋了捋胡须,沉道:“他……不该以受没受伤来衡量。”
“前辈,这是何意?”
老者看了她脸色甚差,不想用言语来告诉她,走上前,便把房门推开。
一抹纯然的白影映在她眼帘中,是翟光邺。
可此时的翟光邺双眸紧闭,发丝轻散,双手被缚,数不清的红丝线更是缚他全身。
红丝线在他身上缚时,有几道淡淡的血迹沁出。
李惠明靠近看时,亦能看到翟光邺的脸颊上亦有一道丝线的血痕。
“这……究是怎么回事?”她问。
老者听了,唉了一声。“他……陷魔了。”
……陷魔?<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