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离家之后,回城之前,他们夫妻两个走坝西山的路,查看山里的庄稼。
粮食的重要性,不用多说。
二亩多地都种了小麦,比生产队里的小麦早种了几天,长势非常好,麦穗稍稍露出尖尖角,风吹过,像绿色的波浪一般。清明节前后该点花生的时候这里没地方可种,贺建国又在附近开了一块地,种上留的花生种子,现在也已经出苗了。
他以前和妻子多次进山,对路径比较熟悉,在特别谨慎的情况下也能独自前来,现在山里的大型野兽如野猪基本消失,狼嚎很久没听到了,需要注意的就是蛇虫鼠蚁。
看着茁壮的庄稼,齐淑芳高兴过后,开始发愁了。
“这二亩多地的小麦,到时候我们两个人怎么收呀?收还好一点,咱俩速度快一点的话,一天就能解决,可是收了以后放在哪里晾晒?怎么脱粒?肯定不能拉到咱们生产队的场地上,叫人发现就倒霉了。我力气大,我记得咱家也有凿子,脱粒的石磙子我倒是可以用斧凿自己打一个,可是没有牲口拉。咱们小麦该收割的时候,生产队的小麦也开始了,肯定不好借牲口。”
当时种麦的时候光想着收成都是自己的,现在才知道偷偷种麦是多么的不容易。
贺建国早有打算。
这件事没瞒着金教授。
原本他也不想瞒着老父,请父亲帮忙收麦,速度快一点,但怕出现意外连累父兄,生产队里也在收麦,就只告诉了一条船上的金教授。
金教授腿伤痊愈之后,和陈三川、马天龙一样,农忙时下地干活,农闲时放牛、割草,非常辛苦,就是算工分时减半。贺建国找时间来到坝西山,和放牛的金教授夫妇会和,金教授夫妇拉来生产队里没到农忙时节没人注意的石磙子。
贺建国在地头整理出一块打麦的场地,牛套上石磙子,在场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把地面轧得十分平整,而且结实,不会出现麦粒卡在地缝里的情况。
弄好打麦场地,石磙子放回原处,金教授夫妇若无其事地把牛赶回牛棚。
他们俩并不是空着手,肩上粪箕中的草里面藏着贺建国和齐淑芳给他们带来的食物,忙活的时候也吃了齐淑芳烤的叫花野鸡。
六月份开始抢收,山里小麦种得早,但长得好,反而比生产队的小麦收得晚,趁着生产队农忙没人靠近山林,周末凌晨三四点种,夫妻俩步行进山,贺建国硬是不让齐淑芳下地弯腰,自己光着膀子把二亩地小麦全部□□打捆,扛到场地上,用提前藏在树屋里的铡刀把麦穗全部铡下来,装进早就准备好的麻袋里放在平板车上运回城,麦秸秆扔在场地上曝晒。
平板车是贺建国向废品收购站工作人员借来的。
他经常去废品收购站,平时又喜欢交朋友,为人大方,早和那些工作人员都混熟了,别说只借辆平板车,就是拖拉机都能借出来。
不过,这块地的小麦虽然比生产队里的好,但是除了播种时撒了点兔粪,后来就没有上过肥料,照料得又不够精心,夫妻两个都没时间来除草,所以即使这块土地非常肥沃,小麦的产量也不高,一共才收了不到六麻袋麦穗。
麦穗在自家院子里晒干,不方便用石磙子脱粒,贺建国和齐淑芳休息的时候就用木棍捶打,使麦粒和麦糠分离,然后用簸箕扬去麦糠,只剩干净而饱满的麦粒,一天弄半麻袋,半个月后差不多就弄好了,总共收了四百多斤。
贺建国把扬出来的麦糠填到灶底烧火,不留一丝痕迹。
在晒麦穗的时候,贺建国回山里一趟,把地整了整,打好垄,麦秸秆晒干后堆成垛,等下过一场雨后可以进山了,就和妻子返回山里把玉米种下去。
整个六月都在辛苦当中度过。
他们忙完的时候,生产大队里还没忙完,处处尘土飞扬,齐淑芳都不回去了,免得烟尘吸入肺腑,十分难受。
步入七月,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她挥着蒲扇,躺在藤椅上在堂屋里纳凉,眼巴巴地看着贺建国大口地吃西瓜,贺建国无奈地道:“你今天十点多已经吃过一瓣了,不能再吃,吃多了不好。”他可是仔细地问过金婆婆,吃水果必须有节制,过犹不及。
副食品店下面的水果店里都有应季的水果供应,刚上市的时候特别贵,快下市了才会便宜,寻常人家舍不得买,可是好不容易能吃上水果,齐淑芳不在乎钱,月月都吃不同的水果。
春夏以来,自从水果上市,他们每个月在水果上面就得支出十块钱左右。
钱不是省出来了,贺建国和齐淑芳都不在意。
“哼!”齐淑芳养得好,脸蛋白里透红,精神气极好,别人怀孕多多少少都有点妊娠反应,她除了早起时偶尔干呕一阵,平时都很平静,很省心,不省心的是她这个当妈的,“建国,我想吃葱油饼,多放点油啊!”
“行,晌午就做葱油饼。”
口味不算挑,贺建国啃完西瓜,桌面茶盘清理干净,瓜皮扔到竹篓里带出去,洗手和面。
天气炎热,饭菜都不能隔夜,其中包括馒头煎饼窝窝头等,所以他们两口子都是现做现吃,家里充足的小麦代表着充足的面粉,各样面食变着花样来,贺建国手艺好,养得齐淑芳嘴巴都刁了不少,每逢贺建国周末在家必定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