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来之后,参加会议的几个部门中,有两个部门的人给我打来电话,向我诉苦,说胡市长这样急于冒进的策略,会是乱子,会让市里财政在交通建设上面的投资陷入困境。
我大体的从他们的嘴中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是胡海洋想要体现自己的本事,上来就开始提出大搞交通建设,还指出马上就要规划那几条路线。这些工作,在以前都没有研究过,他接受交通建设的工作后,就提出这种想法,实在是让人有点无法接受。
他这么搞,无非就是想在短期内做点成绩出来,让大家看到岭南市在交通基础建设上面掀起了一场热火朝天的场面。可是,这样的冒险激进,会给城市化的进展带来很大的阻碍。很有可能在建设交通基础设施问题上,也会给市里财政增加很大的负担,总不能把财政上的钱都拿出来去修路吧。
对胡海洋做出的这个决定,一些部门领导很有意见,但也不能在会议上当着常务副市长的面反驳。这些人可能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毕竟,之前是我在负责交通建设方面的工作,他们在会议完成之后才会想到我,要跟我谈心里的想法,希望我这个副市长可以出面,向市政府,市委汇报一下情况。
我知道了这些情况后,没有向邓书记汇报,也没有给毛市长汇报,既然胡海洋有如此大的决心,那就让他自己去折腾。要是我现在背后说反对他的决定,会让胡海洋觉得我心里不服气,是我舍不得把分管交通这一块工作交给他来落实,他会觉得是我故意在跟他做斗。本来是一片好心,最后可能成为胡海洋心里的敌人,对我产生强烈不满。
这事情很快就在岭南市传开了,县里一些领导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有几个和我关系不错的人就打电话上来问我,是不是和胡海洋开展了权力斗争,他们会坚持站在我这一边。还是,胡海洋要亲自抓交通建设,这明显就是在夺我手中的权力,问我需不需要对胡海洋采取还击的动作。
下面一些官员听风说雨的,都觉得我这次是被胡海洋给算计了,是胡海洋在权力斗争中取得了胜利,有人打电话给我,就在电话中替我不平,说不能屈服在胡海洋这种只会是阴谋手段的家伙之下,岭南市官场中需要的是宋市长这样的实干家。
我没有过多的去在乎下面那些人的意见,不管他们说什么,在我看来,这一次胡海洋从我手中把分管交通建设的工作要了过去,不是胡海洋取得了什么胜利,也不是我在市政府对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的妥协。就我的心里,把这种事情当成是工作上的一种调整,是我愿意把分管交通建设的工作交给胡海洋去抓。
不过,在外人看来,把这种工作上的调整就当成是一种信号。之前为了几条高速公路建设的公司马上就改变了公关的目标,从我的身上转移到了胡海洋的身上。岭南市一家,省城一家,这两家公司都希望承建市里正在规划的几条高速公路建设,他们公司都派人单独找过我,可我没有正面的答复这事情。
在岭南这个地方,很多生意人都摸清楚了我的性格,知道我这人不是那么容易糊弄,也不会轻易在金钱交易面前低走,想用金钱和美色来收买我的公司,多次都是手段失败告终。所以,很多商人都觉得宋三喜这人实在,但想要从我的身上走歪门邪道都是行不通的。也有一些人说我是榆木脑袋,送钱给我都不想要,根本就是一个没法打交道的人。
这下好了,有些生意人开始高兴起来,和我对比起来,胡海洋就要好说话很多。这两天,请客吃饭的请客,送礼的送礼,胡海洋成了一些桥梁建设公司的财神爷,都开始采用各种手段来攻胡海洋的关,想从分管交通建设的胡市长手中搞点项目在手里面。
胡海洋刚开始热火朝天的在布局下一步交通建设的工作,省报上面的一篇文章像一拨冷水一样的,喷在了胡海洋的身上。
省报上,有一个以佚名的方式在省报上面发表了一篇文章,说岭南市常务副市长要亲自抓交通建设,这是不是要在岭南市搞一场大跨越式的交通基础建设投资呢,如此大规模的投资到交通基础建设上面,符合岭南市目前发展步伐吗。这样大冒险的投资交通基础建设,政府会出台哪些细则,如何做好投资上的监管。
这一篇文章表明上看是在分析岭南市的交通建设发展方向,但实际上,是在指责常务副市长抓了交通建设后,一开始就大搞宣传,提出一些空洞的口号,看上去就是要建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夏一样,有点不太可信。
也不知道是谁在报纸上写的这篇稿子,我差点就背了这个黑锅,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以为这稿子会是我写的。毕竟,在岭南这个官场中,大多数人都把我评价为岭南市第一笔杆子,觉得写文章是我的强项。加上这次胡海洋是从我的手中把交通建设这一块工作给抢过去的,我有采取手段攻击胡海洋的嫌疑。
看到这篇稿子的时候,我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我的手段,只是,我心里清楚,在这件事情上的没有必要去攻击胡海洋,也不需要采用匿名的方式去指责他现在做的工作。
同时,我也在怀疑,是不是政府内部有人借此机会,想要挑拨我和胡海洋之间的矛盾呢,好让我和胡海洋为了这次的事情发展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这个念头冒出来,我自仔细一想,完全是有这样的可能。
我刚在想着这事情的时候,邓书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三喜,你看今天的省报了吗?上面有一篇文章,写的内容和我们岭南市交通建设有关,是你写的吗?”邓书记这么问,证明他也在怀疑这文章是我写的。他可能没有其他的用意,是在为我着想,邓书记是不希望我继续和胡海洋在这件事情上争斗下去,影响到了领导班子的团结。
“邓书记,我也刚看了这篇文章,内柔有指责的意思。但这篇稿子确实不是我写的,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写了这篇稿子。”
“不是你写的就好,免得让人抓住这件事情不放,说你搞阴谋攻击,采用这种方式去打击报复。”
“邓书记,现在恐怕不是你怀疑我写的这篇稿子,估计大多数人都在怀疑了。看样子,我这是在给别人被黑锅啊。不过,这黑锅我背了也没有关系,文章我看了,分析得很有道理,是讲事实的,有必要指出某些领导的急功冒进行为。”
“在这件事情上,肯定有人误会你,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该怎么应付过去,自己不要当了冤大头,别人还以为你在背后耍阴谋诡计呢。”
“邓书记,你放心吧,这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清者自清,我何须怕人来误解我呢。何况,这报纸上写的也是事实,别人不这样批评,我都还想写文章出来指责这种行为。”
“胡闹,你现在是市领导,做任何事情都要以团队和谐为基础。就这篇稿子的事情,海洋同志要是问到了你,你还是给他解释一下,不能让他觉得这文章就是你写的。”
“有些事情我解释也没用,说不定人家认定了这事情就是我在背后策划的,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弄清楚吧。”
“我对你只有一条要求,不能主动去挑起事端,要以团队和谐为重。”
邓书记的电话刚挂了一会儿,毛市长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同样的问题,他也在怀疑省报上的那篇文章和我有关。我没有跟毛市长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跟毛晓东说,省报上面的那篇文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我喜欢报上的那篇稿子,戳到了我们岭南市交通建设问题上的痛楚,我们已经好好的证实这个问题,而不是要去弄清楚这篇文章的作者是谁。
毛市长的意思,这个事情主要是担心我和胡市长的关系问题,怕我们两人在这次的事情上互不相让。或者,是我语言上让步,但私下里……
我跟毛市长保证,在负责交通设施建设这个工作上面,胡市长要接手我的工作,是好事,我不会因为外界评论的那样,会觉得这是市政府在工作上面对我的调整,是我在市政府失势的一个结果。如果胡市长要这样想的话,那我希望他能调查清楚这事情是不是和我无关,我不会因为他对我的误会,就有抱怨的心理。
看来,胡海洋一定是把这个情况按在我的头上了,就连对我最了解的邓洪波都会有这样的猜测,何况,对我一向有成见的胡海洋呢。
我没有主动去找胡海洋解释这件事情,反正不是我在背后批评他,胡海洋想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吧。报纸上的那一篇文章,要是胡海洋看了,说不定也让他有所思考。
到了晚上,我才知道了写这篇稿子的人是谁,原来是简政。他听说了市政府做出的决定,让我把分管的交通建设工作交给了胡海洋,最近又听到胡海洋一来就在交通建设上面做出大手笔的规划宣传,简政觉得胡海洋这样做,就是在跟我挑战,他对胡海洋所做的这些事情很不满意,于是,就在省报上写了文章批评岭南市在交通建设上的冒进行为。
我很感激简政在为我打抱不平,但在他告诉我这件事情之后,我在电话中提醒着他,让他少插手我和市政府领导们的权力斗争当中。如果有需要他出面做工作的地方,我会做出暗示,不能擅自乱采取行动,弄不好就会让人抓到把柄,反而会陷入被动局面。关于这篇稿子的事情,我让简政不要对第二个人提起此事,如果有人知道这篇稿子是他写的话,肯定会做一些对他不利的事情出来。
第二天早上,胡海洋拿着报纸来到了我的办公室里,他一脸怒气,好像是要找我吵架的样子。胡海洋气匆匆的,走到我的办公室之后就把手中的报纸上朝我桌子上一扔。身后,肖秘书可能是担心胡市长和我发生矛盾,他跟了进来。
“宋副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岭南市提出发展交通建设的决定是错误的吗,这是市政府的决定,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这是对市政府的决定不满?”
“胡市长,这一上班你就跑到我的办公室里来质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昨天省报上面的文章你看了吗,你写这种文章,有什么用心。”
“看了啊,但我声明一下,省报上面的这篇文章不是我宋三喜写的。胡市长跑来质问我,恐怕是找错对象了吧。怎么,你觉得这文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看了这篇稿子,觉得分析很透彻,也指出了我们岭南市目前在交通建设上面存在着的问题,过于冒进,急功求利,是容易犯错误的。”
“是对是错,要以后才能检验结果,现在就有人在报纸上写这类带着批评口味的文字,是在指责岭南市政府的决定错误。如果是你这的这种文章,我提醒一下宋副市长,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也是市领导,不是报社记者。”
“感谢胡市长的提醒,我再声明一下,省报上面的这篇文章不是我写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如果胡市长还是要怀疑到我的头上,那随便你吧。”
“不是你写的最好,既然你现在不分管交通建设这一块的工作,那以后希望宋副市长懂得规矩,不要随意插手交通建设上面的事情,我会把这项工作做好,宋副市长就不必担心。”
“我相信胡市长的能力,自然也不用担心,胡市长亲自抓交通建设,我还去操心干嘛,这不是吃饱了没地方消化吗。”
“我真心希望这不是你采用的手段,在背后捅人刀子,非大丈夫所为。”胡海洋说完,报纸也没有拿,一脸愤怒的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胡市长,慢走啊,这个事情你最好调查清楚,不要把这盆污水给扣在我的身上。”
“我会调查清楚的,刚才我提到的事情希望你心里记住,交通建设既然归我在分管了,这方面的工作我不希望你过多的干预插手。”
“你放心,胡市长亲自抓的项目,我绝对不会去插手,也不敢去插手。”
哼,胡海洋发出了这样一个声音,从我的办公室门口消失了。他今天一早就跑到我的办公室来追问这事情,一定是猜疑报上发表文章的人和我有关,只是,他在怀疑,没有证据。经我一说,我不知道胡海洋心里是不是肯定了我的嫌疑。
“宋市长,刚才胡市长急匆匆的要跑进来,我拦都拦不住。”肖秘书怕我责备他,等胡海洋离开之后,他就跟我解释着。
“拦他,你怎么拦,人家是常务副市长,你敢去拦吗。”我说完,肖秘书就低垂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和胡市长之间的误会,他会调查清楚的。”
“宋市长,那文章既然不是你写的,那怎么不跟胡市长解释清楚呢。”
“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他现在觉得我心里不满,会采用这种方式来攻击他。换了是我,也会产生这种猜疑。解释不清楚,那就不用浪费精力去解释了。”
“我是怕……”
我抬头看了肖秘书一眼,他没敢再说,把我桌子上的那份报纸拿在手中,离开了我的办公室。对刚才胡海洋跑来办公室质问的事情,我一点都没有担忧,和胡海洋之间的权力博弈,既然都已经在演变成为激烈,那只有应对,而不是去担忧和退缩。我信奉着一个做事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方要是做了对我不利的事情,那对不起,我会加倍的奉还给对方。
胡海洋虽然明里暗里的跟我过不去,但市长毛晓东没有直接帮助胡海洋来对付我,在对我和胡海洋之间,毛晓东倒是表现出一种观望的态度,有点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毛晓东到了岭南的这两年时间里,一直都保持得很低调,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和邓书记的关系搞得有点不和谐,但都没有公开的和邓书记作对。他心里也很清楚,在岭南这个地方,要是得不到邓书记的支持,他这个市长要开展工作会处处被动。再说,毛晓东是省派干部,到地方上来磨练,他也不想给自己断了后路,能够和谐相处过去,那最好不过。在岭南这边待一段时间,说不定就会调回省里。
再说,邓洪波已经是省委常委了,早晚都要成为省里的领导,要是和邓洪波搞成了死对头,这就等于是断了毛晓东自己的仕途,毛晓东不会那么傻。
前段时间因为一件事情让毛市长和邓书记之间有了裂痕,可能是他们作为一二把手,有更深的思考,毛晓东主动的和邓书记化解了其中的误会。表面上,两人还是精诚团结的,给岭南市的其他领导同志做了一个榜样出来。
可能就是顾忌到我和邓书记之间的特殊感情,毛晓东在对我与胡海洋之间的这件事情上,他才没有过多的帮助其中一方。
报纸上的这篇文章,在市委,市政府掀起了一阵议论,大多数人都把矛头对在了我的身上,都觉得这件事情和我有关。毕竟,在这篇文章发表出来的前几天,胡海洋才从我的手中要去了分管交通建设的工作,这似乎就是在对我的打压。于是,在外人看来,我在和胡海洋的权力博弈中丢失了一城池,心里不满,自然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来回报胡海洋。
各种声音都有,市政府大楼里这两天议论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和岭南市交通建设有关的情况。也有人在评价我宋三喜的为人,说宋市长一直都是大家尊敬的领导,做事很干练,也公私分明,这应该不是宋市长的做法。
这些人可能是真对我的为人清楚,不想看到我被人陷害,背了这个黑锅。事情就这么过了两天,市政府对这件事情的非议慢慢平息了下来,胡海洋也没有再到我办公室里和我理论,也许,是他想明白了,估计这事情和我没有直接关系。
但我和胡海洋之间见了面,也只是点点头,说不上两句话。从内心里,我们都互相不服软,好像我们之间谁都不甘示弱,就打算这样抗衡下去。
我没有过多的去在乎报纸上写的那篇稿子,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是简政做的,他是为了帮我出一口气,故意写了这篇文章来批评某些领导搞冒进式的发展。我交出了分管交通建设的这个工作,腾出了很大一部分精力来,不用再去操心下一条高速公路建设的动工情况,资金情况,是不是会在修建过程中发生**,发生安全事件。<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