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多年以前,调制脂粉只是他的爱好,可是现在,这已经成为他的精神支柱。
蓝师傅神色颓然,他还没从自己可能会因欣妩而被灭口中缓合过来。
沈彤却已等不及了,她快步走出百卉堂。
萧韧正百无聊赖,好在是宵禁之后才来的,如果是白天,在这里遇到柴韫,这会儿估计已经打了一架。
“萧韧,我想连夜将蓝先生带到书院街,我担心留他们主仆在这里会出事。”
“书院街?你家里?”萧韧皱眉。
“嗯,一时半刻我也想不到其他地方,我家里现在只有我和芳菲、小妹,蓝师傅住过去不打紧的。”沈彤说道。
“不行,那你们就太危险了。”萧韧也只能这样说了,总不能说你们三个小姑娘住的地方,却让两个大男人住进去,这样不妥吗?
沈彤压根儿就不是会计较这种小事的人。
萧韧更不想让沈彤认为他是这种斤斤计较的人。
“没关系,许安他们就住在隔壁。”沈彤解释道。
萧韧略一沉吟,说道:“让他们住我家吧,你也知道我家很大,只有我一个人,空了很多屋子,若说安全,我家肯定比你家更安全。”
的确,后晋的人打死也想不到,蓝师傅竟然会住到萧韧府上。
“这样好吗?”沈彤觉得自己还是要客气客气。
“当然好啊,就这样说定了。”萧韧大手一挥,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那天夜里,位于清水巷的萧府,悄无声息地住进一位客人......
终于把蓝师傅安置妥当,沈彤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上,她不想伤及无辜。
蓝师傅的确是个很重要的人,但是正如沈彤所说,此时此刻,蓝师傅只是她铺子里的大师傅而已。
次日,秦王便看到自己的幕僚李思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待到其他人退下之后,秦王留下了李思南。
“李先生,有什么尽可直言。”
李思南一脸难色,嘴角翕翕,在秦王和蔼的目光鼓励下,他终于说出实情。
“学生的家与沈姑娘的家住在同一条巷子里,前些日子听贱内说起,沈大姑娘找到亲生父母,沈太太一时难以接受失女之痛,便出城小住了。”
秦王颔首,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李思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学生初时只道沈太太是舍不得养女,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原来并非如此。”
秦王不动声色,问道:“莫非别有内情?”
“王爷,此事并无真凭实据,学生原本不该对王爷说起,可是今日学生思前想后,还是不想对王爷有所隐瞒,但是这都是道听途说,王爷听听就罢,不必当真。”
但凡是让人不必当真的事,多半是要用心体会,当真再当真的。
“无妨,李先生只管道来便是。”秦王微笑。
“说来惭愧,学生是听府中婢女说起的......贱内身边有一小婢,年方十岁,常与沈家的丫鬟一同嬉戏,昨日她听沈家的丫鬟说起,沈太太并非是心疼养女才离家的,而是因为她与沈姑娘发生了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