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微微一笑,道:“假梨园,排忧非,冰释嫌疑――?“这下联一出,大家都夸赞不止,纷纷说着“冰释前嫌”的好。
气氛算是彻底活跃了起来,刚才双方的那点不愉快也彻底随着这一对子冰释嫌疑了,大家落了座喝茶说话,有了先前的见识,众人对王振不敢轻视,语气中多了几分敬重,而王振也觉得这帮文人也并非那么讨厌,只要顺着他们的话儿,给足了他们的面子,其实很好说话,如此一来,双方各自退了一步,当真是海空天空了。
这一番说笑,也不知说了多久,眼不早了,杨峥才对着王振一抱拳道:“王公公一路奔波,想必也饿了吧,不如我们先吃个饭才好好说道说道如何?”
这番来安南皇帝限定的归期还有几日,所以王振也不着急,见杨峥如此热情,便点了点头道:“那咱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本哈哈一笑道:“公公千里迢迢的来给我宣旨,吃顿酒席还不是应该的,只要公公莫要嫌弃才好?”
王振忙说不敢。
打定了主意,众人便各自收拾了一番,便大摇大摆的赶往交州城最出名的醉仙居。
交州城毕竟是交州城最繁华的城池,王振先前只是走马观花遍,不真切,此时细细见这街道两侧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各自吆喝呼喊,那带着满足的吆喝声彼此起伏,显得热闹无比,街上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城池景色的不一而足,由于过往行人多人气旺盛,商贩不失时机的占道经营,有的摆地摊,有的卖食品,还有一家卖刀剪,牛尾锁等小五金的摊子,为了使商品更加醒目,把货摊设计成斜面,这样的场面,一直延伸到桥头的形成了一个特色的商贸区。
商业区下面有一座拱桥,拱桥下,一艘船逆流而上,似乎要去泊船,船头的船工正在试探河道深浅,因为在桥头得河床里一般要放置一些大石头,以免流水冲刷桥头坡岸防止发生垮塌,所在此位置移船要特别小心谨慎,以免搁浅损坏船只。
上游不远处已有几艘船依次泊在岸边,主航道中有两艘船在航行,橹工的汴河号子与纤工的汴河号子两首和声合唱回响在空中,渐渐的远去,渐渐远去,这些人文的场景与秀丽的河山形成了一副美丽风俗画面,所以一些文人雅士达官贵人要找寻的好地方,在对岸的河湾缓冲区,商人不失时机的安置了两条游船,让他们在上面饮酒唱茶,欣赏着四周的风景。
王振还是头一次样优美的景色,不免暗暗称奇,心道:“都说这安南是蛮夷之地,想不到竟也有这等繁华之地。
众人绕过街道左侧的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后,便听得高航道:“杨小弟醉仙居到了?“
杨峥等人到也罢了,王振毕竟是头一次来,一听醉仙居到了,不免好奇的抬头张望,先前他就听张本说过,这交州城虽繁华,可要说吃些好的,还不一定能吃得到。
起初他有些不明白,到了这里一目了然了,这里无疑是交州城最繁华的地段,但也因为繁华,形成了繁华的规矩,如酒楼的档次,在这里酒楼有”正店”和小酒店之分。”正店”比较高级的酒店,多以”楼”为名,服务对象是达官贵人文士名流,麦曲院街南遇仙武正店,前有楼子后有台,都人谓之”台上”,此一店最是酒店上户,银瓶酒七十二文一角,羊羔酒八十一文一角。
郑东仁和店新门里会仙酒楼正店,常有百十分厅馆,动使各各足备不尚少阙一物。在抵都人奢侈,度量稍宽。凡酒店中不问何人,只两人对坐饮酒,亦须用注碗一副,盘盏两副,果菜碟各五片,水果碗三五只,即银近百两矣。
这种豪华酒店,消费水平如此之高,平民百姓绝不敢问津的,还不说里面常常是里外三重,庭院深广。既有大堂,也有雅座。厅堂庭院之间往往布置有花卉怪石,水池游鱼。室内的陈设更是精致,琴棋书画,笔墨纸砚,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名人的落款题字等等。乍一决不会让你有任何不雅的联想,更多的却是让人心旷神怡,宠辱皆忘的感觉,除此之外,为客人提供的清香绿茶,清醇美酒,清淡菜肴,身旁伴着清秀丽人,莺声燕语,款款待客,莫不是让人流连忘返,这样的酒庄,当仁不让的为正店了。
与之相对的是普通的或低级的酒店,他们处在最不繁华的地段,场子卜阔卓,里面的装修也不考究,甚至有的就是几张桌子,几张凳子,上档次一点的酒肆里还有老板:掌柜(掌柜的)店家店员:酒保小二伙计(比较通用,也是唯一留下了的称呼)跑堂堂倌等等,低一点的就夫妇二人上阵,如卓文君与司马相如所唱的那样文君当垆卖酒,相如则作打杂,里面买的也是鹅鸭包子四色兜子肠血粉羹鱼子鱼白之类,易为支费的酒菜,所以才有张本那么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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