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心头这一战之后如何善后这些鞑子,心头没底,听王振说得轻松,不免有些好奇,道:“哦,此话怎讲?”
王振难得有这个表现的机会,心里有几分得意,微微一笑道:“我大明自洪武爷攻克大都后,各地还仍有许多割据势力存在。洪武建国后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完成全国的统一。洪武年间延续二十年北伐,期间共有两次大胜,其一是洪武二十年,洪武爷举大兵,以15万兵攻辽东,迫降驻守辽东的北元太尉纳哈出,招降二十万人,并令北元“盟友”朝鲜改辕易辙,成为明朝附属国,一举“断北元之左臂”。其二,洪武二十一年,洪武爷命蓝玉统十五万大军北征,在捕鱼儿海)大破北元精锐,俘虏北元皇室宗族及军队八万七千人,获得元王朝的“传国玉玺”。只身逃亡的元益宗脱古思帖木儿在土刺河被北元宗亲也速迭儿杀死。洪武二十六年,也速迭儿正式成为“北元可汗”,但没多久就病逝,随后,“黄金家族”争夺可汗的内战持续数年,到明建文四年,非“黄金家族”的鬼力赤夺取了可汗位,取消了“元”的称号,恢复了“鞑靼”的古称,至此,元朝就此灭亡?”
杨峥本想说点什么,可看王振一脸的肃然,便选择了凝听。
只听得王振继续说道:“后人多吹捧蓝玉英勇善战,是他打垮了北元,这个评价并不错,但咱家以为北元灭亡的根本,说到底还是在于鞑子的内部瓦解才是,一个汗位,让北元蒙古分裂成三大部,彼此内都不休,后来偶有扣边的举动,但也没有洪武初年的规模了。
随着洪武立足天下,鞑子与我大明的威胁也越来越小,从洪武后期应对鞑子的策略,不再是洪武初期的一味围剿了,改为防御为主了,洪武二十三年,洪武爷就着力经营北方,派重臣加以镇守,以致“重兵之镇,惟在北边”。但当时明朝的国都在南京,洪武爷对远离京师的北方,又放心不下,于是就“酌周、汉,启诸王之封”,实行分封诸王的宗藩制度。从洪武三年开始,洪武爷就陆续将他的二十四个儿子和一个从孙分封在全国各地。洪武三年四月,首封秦、晋、燕、吴、楚等十王。十一年秦王就藩西安,晋王就藩太原。十三年燕王“之国北平”。以后随着诸王年龄的增长,纷纷就藩各地,分列在各个军事重地。
从当时全国的军事形势来看,边防的重点是蒙古势力,因此洪武爷沿长城内外,择其险要地区分封了九王:北平的燕王、大宁的宁王、广宁的辽王、宣府的谷王、大同的代王、太原的晋王、宁夏的庆王、西安的秦王、甘州的肃王。“此九王者,皆塞王也,莫不傅险、控要害,佐以元侯宿将,权崇制命,势匹抚军,肃清沙漠,垒帐相望”,在长城沿线形成一道严密的军事边墙。而在各王的辖区,即成为明军北上的重要基地。以诸王守边,有利于加强北部边防,捍御蒙古的南下,同时,“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也有利于明朝的久安长治。然而,到永乐时,这种诸王守边的局面因为成祖的削藩而遭到破坏。
成祖爷雄才大略,以藩王之身夺了帝位,对自家兄弟或多或少有些顾忌,自登基之初,便着手削藩了,永乐元年十一月,成祖削革代王朱桂的三护卫及官属;永乐四年五月,削去齐王朱榑的官属和护卫,八月废齐王为庶人……及至永乐十九年逼迫其同母弟周王朱橚献还三护卫,基本上将与其同辈的藩王武装都解除干净了,这样的好处,大明的内部的威胁算是出了,可外部的威胁则来了,洪武初年,各大藩王虽仗着皇子皇孙胡作非为的不少,可不可否认在明初,这些藩王扼守一方,都是善于领兵的好手,的确帮了大明的大忙,以至于洪武爷柄国三十年,鞑子都不曾越过大明边界半步?而到了成祖爷削藩成功,藩王多半是惟列爵而不临民,分藩而不赐土。加上手里没有兵权,朝廷多有警惕之心,藩王不过是一群锦衣玉食的囚徒罢了。
杨峥颔了颔首,一个王朝若是偏重分封制,虽然在国家危难时,宗室子弟可以起兵拱卫皇族,但皇室却有被颠覆的危险:因为相比外臣割据势力,宗室割据势力在法统上更有合理性,可以在不改朝换代的前提下,起兵夺取国家政权。
而另一方方面,朝廷过度集权可能会造成改朝换代或皇帝被权臣架空;偏重分封虽然不会改朝换代,但执政的皇室一脉会被其他旁支取代。从皇室本身看,二者都不可取,所以这是一个死结,所以分封也好,削藩也罢都是有利有弊之事,不能简单的说谁好谁坏。
杨峥思索这会儿,王振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显然是对这个问题颇有些研究,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多说,今日碰上了杨峥,难免有些寻得知音的感觉,不知不觉的就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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