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在众人的瞩目下,缓缓转过了身子,面对着成吉思汗的画像,重新跪在红色的蒲团上,只听得他用明朗的声音,继续念道:“成为俯冲的游隼的翅膀
保存了行车的车轴
成为飞翔之隼的翅膀
保存了游车的车辋
如同冲锋的雄鹰之利爪
如同攻击的猛虎之利齿
指上有所辖
胸中有胆
将那高山般的圣洁的白室
完整无损地保存
时刻不忘奉献力量
生在阳光灿烂之日
保存了八白室
成为国家之中心
万户之兄长
铁胆英雄鄂尔多斯万户之份子……
“这是……?”人群里有人惊愕了声,这一声惊愕立即引起了骚动。
很快有人道:“这是《成吉思汗大图格勒》祭词,太师这是赞扬咱们将士?”
草原上人都明白,《成吉思汗大图格勒》祭词。“图格勒”意为“分福份”。在祭奠时所敬献的圣酒、全羊等祭品,最后要分给有关人员。享受成吉思汗的“福份”,只是这个福分极少被黄金家族提起,以至于百年来许多人都忘记了,想不到这个尘封的记忆被太师重新提了起来,那些昔日追随成吉思汗打天下的功勋后代顿时热泪盈眶,他们的先祖昔年打下的天下,时至今日才拥有了公平的赞颂,身为他们的后人,直到今日才得到了应得的“福”。这种巨大的荣耀,如何让他们不热泪盈眶,纷纷跪拜在地高呼万岁。
太师的祭拜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的神情依旧虔诚,他的双腿依旧跪在成吉思汗的画像前,那双强劲有力的手掌,自始至终托着那一道长轴,很显然太师的祭拜并没有就此停下来,牧民们很好奇,太师已赞扬了成吉思汗,赞扬了苍天,赞扬的昔日追随成吉思汗的诸多功臣、部落首领,给了他们后代应有的福分,按说这已经是打破了常规,可太师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来,他的神情庄严而凝重,分明在告诉成吉思汗,他还话要说。
牧民将目光纷纷看了过去,粗重的呼吸也因太师那张庄重威严的脸庞,变得极轻极轻,他们甚至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惊扰了太师,让他说不出他想要说的话。
草原一片宁静,唯独从草原深处吹来的冷风呼呼作响,偶尔伴随着几声牛羊的嘶鸣,天地之间便再没了任何的声响。
人人都目光都看着太师,等待着太师赞歌。
沉吟了许久的太师,缓缓将高举的长轴放了下来,舒展的长轴就在他的眼前,太师那双漆黑而闪耀着光彩的眸子便落了长轴上,只听得太师高声念道:“面生千只慧眼
揭穿秘密之事真相的
其面装饰威严
向你圣苏勒德供奉膜拜
具有巨大无比的力量
在那须弥山之巅
让举世无双的圣主天帝
在你的面前屈膝
圣苏勒德向你供奉膜拜
只因为有坚强的毅力
才有空中飞翔的生灵
只因为有为非作歹
才请你出面镇守
圣苏勒德向你供奉膜拜……
“你们听,这是……?”人群里有人小声说道。
“这是……?这是赞扬我们的?”又一个牧民小声说了声。
“不错,这是赞扬我们的?”第三个牧民一脸的欢喜道。
“真的是赞扬我们,太师,太师他赞扬我们?”安静的人群开始变得骚动起来,他们开始交头接耳诉说着什么,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欢喜,年纪大的因为兴奋,那一张张涨得通红的脸庞,早已被热泪湿了一片。
一个年迈的老者迎风而立,望着成吉思汗前的太师,自言自语的道:“百年了,百年来,咱们头一次听到有人当着成吉思汗的面赞扬我们牧民,我科尔汗就算今日死了也无憾了?”
人群里各种感慨,各种呼喊,各种痛哭的声音络绎不绝,把整个草原渲染的热闹非凡,唯独处于左侧的角落里,一匹黑色的战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马背上的少年一双目光盯着太师那略显臃肿,却不失风度的身躯,眼里流露出不满的神情,他紧咬着嘴唇,因太过用力,雪白的贝齿,已把下嘴唇咬破了,鲜红的血迹顺着雪白的贝齿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茂盛的杂草里。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瓦刺的世子,按照规矩今日这场祭拜纵然是父皇身子不适,诵读不了《成吉思汗大图格勒》的祭词,也该是他这个世子来代劳,而不是一个外臣贼子来此装模作样,念也就念了,可还非要坏了规矩,着实可恨的很。
说道可恨二字,他的贝齿下意识的用了点力道,如此一来,刚刚止住的鲜血,重新顺着嘴唇流了下来,贝齿深入红唇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哎呦了一声,握住马缰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嘴唇好一阵搓揉,直到那种钻心的疼痛感觉彻底消失了,他才停止了搓揉的右手,重新拉住了马缰,那双怨恨的目光却盯着太师的身影,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
世子看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神情变得有些萧条,与先前满是怨恨的神情全然不同,他似不愿意再看太师可恶的身影,右手腕一用力,马缰在他的抖动下,发出一声呼啸,重重落在了马背上,坐下的那匹黑马嘶鸣了一声,双足猛的抬起,整个马身迎着朝阳站立了起来,片刻才重重落了下来,一声嘶鸣后,迈开了四只马蹄子冲着草原的尽头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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