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这是拉里斯镇的路最多人的时侯,尤其是以忙着一日生计的妇女最为多数。而在此时,拉里斯镇日光最为充沛,温度最为适宜的时侯也是个拜访他人的好时段。
“妈 ̄人家想要这个!”一位孩童指着店面透明玻璃里头的雪熊布偶。
孩童的母亲看着那只布偶,想了一会儿后柔声说道:“我的小哈特,我们回家再买好不好?等等还要去叔叔家呢。”
小哈特嘟起小嘴,开始了小孩的特权:“我不管、不管、不管啦,人家现在就要这个熊熊啦!”他赖在店口,开始无理取闹了起来。
看到自己的孩子这幅模样,她也只得叹口气,顺着他的意朝店里走去。
看着自己的妈妈拿起那个小熊偶,并且走到老板的面前,小哈特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玩具了,他不禁为自己的“小孩特权”感到得意。
正当那位母亲结完帐时,正当那位孩童欢喜朝着自己母亲走去时……
“碰”的一声,那位母亲的脚下忽然被撞出了洞,而她也随着这道冲力飞撞在店面隔着玻璃摆放布偶的置物架,当场昏了过去…
从洞里迅速的爬出了只蜘蛛,那并不是路可见的、不起眼的蜘蛛,而是有着巨型比例的蜘蛛。只见它那鲜血般的双眼不停张望着四周,样子看来像是在了解自己的情况,又像是在数着四周有多少个食物…
小哈特惊呆了!对於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己超过了一名孩童所以理解的程度!
那位店长同样也吓坏了,他发出了道难听至极的哀嚎声,随即便想逃离自己的店,逃离那只大到惊人的蜘蛛。
但他这点动作却触动了蜘蛛原本就十分紧绷的神经,它疾速的对那名店长吐出了块蜘蛛丝。
“啪”--那块蜘蛛丝如一条布一般将他的脸整个包里,之后又随着原本的强劲冲力撞向身后的壁,那位可怜的店长就这样缓缓得滑落在地板…
那母蜘蛛在解决了一名人类后又将那双红眼放在那群正惊恐看着他的人类。
见到那刚刚杀了人的动物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原本还在一旁“观赏”着的人们便如鸟兽般逃散,其中不乏必备的尖叫、呐喊……但在原处还留下一名孩童,是那位昏倒妇女的儿子,他仍然在痴呆的状态中。
对於那些早逃得远远的人类,母蜘蛛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现在的它对於眼前唾手可得的软嫩**倍感兴趣,它抬起狠毒的八条肢节,跨了几步便走到那片玻璃前,它对於眼前昏迷的女性**视而不见,它只像是恰巧般,右前肢不经意的插入了妇女的右背部,这令原本还在昏迷中的妇女一瞬间苏醒了过来,但醒来的感受十分得坏,从右肩传来无比剧烈的疼痛令她那原本就白的皮肤蒙一层惨白,她下意识的想看清这个“凶手”的面目,她抬头望去,入目的不是人类,而是一支有着深色绿毛的巨大蜘蛛,现在的它正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玻璃,并且时不时用着其馀的前肢刮弄着玻璃,这些动作可苦了那位妇女,因为蜘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牵动那深深插入右背部的肢节。
女性的本能令她想放声的尖叫出来,但在看到她的孩子后,她硬是将欲吐出的声音吞回了肚子里去,她正用着毫无血色的脸部示意自己的孩子逃开这个危险场所,紧咬着牙,深怕自己一不注意便会在孩子面前崩溃。
但年仅十二岁的他显然并不懂自己母亲的意思,他只是不断的流泪、不断的敲击着那片玻璃,一心只想着救出自己的妈妈,深不知自己也只是名无力的孩童,也只是蜘蛛眼底下的一盘菜。
“那里还有个小孩!谁可以去救救他!”早己逃到远处的一名少妇喊道。
但在四周的其他人却没有理会这名少妇,他们一个个低声讨论着眼前的事情,可都没说到那小孩的事。
那名少妇的样子像是气坏了般,她随即对着自己的丈夫厉声道:“发什么呆!是我的老公的话就快点去救那个小孩!”
那位被称为“老公”的男子缩了缩了头,低声说道:“我也想去救呀……可是,你没看到那头吓人的蜘蛛吗?我还不想这么早送命!”
“你…!”少妇翻了翻白眼,接着喊道:“你不去我去!现在我终於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了!回去之后我们立即离婚!”说完,便提起那厚重的裙子想前往那个危险地点,但跑不了几步便又被他的丈夫拉了回来。
在少妇正想再骂几句时,眼前的情况令她又放声尖叫了出来。
巨型的母蜘蛛在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它便一头往眼前的玻璃撞去,而在玻璃另一头的小哈特当然也无法幸免,只见他被活生生撞飞了出去,跌落在满是玻璃碎片的雪地,身体及脸部大大小小的割痕令人心疼。
随着蜘蛛的肢节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妇人的忍耐也到达了极限,在她咬出血的同时也昏厥了过去。
虽然是隔着玻璃被冲撞,但小哈特弱小的身躯可没像成人一般扎实,本该晕倒的他却又因满身的疼痛而被迫清醒,一动也不能动的看着眼前的绝望。
巨大恐怖的蜘蛛站立在自己的面前,小哈特吓得闭起眼睛,在这种时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连大声求救都没有。
在母蜘蛛抬起右前肢准备享受这份餐点时,忽然一道身影从它眼前出现,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又消失在它的眼前,而原本还在的餐点也随着那道身影消失在它的面前。
小哈特感到自己被拦腰抱起,并且被夹在抱他的人的腰间。
对於自己脱离了脸境并无太大的感受,小哈特反而对於救他的人感到好奇,他将头往右转去--救他的人是一个长得平凡的少年,虽然长得并不帅气,但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也因为这个特点,小哈特在第一眼看到他之后便产生了好感。
那位少年将身的绿色斗篷脱下,并且将它围绕在小哈特的身,由於之前那伴随着玻璃的撞击,小哈特身的衣服没有一处完整的,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这样没有保护好的衣服在拉里斯镇特有的温度下可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小弟弟,你先待在这里哦,大哥哥我要去解决一些事。”那位少年说道。
听到眼前的救助者将要离自己而去,小哈特不免又感到无助,两双大眼又聚集起了眼泪,正要发难时,母亲的安危更是挑起了小哈特的担心,他边哭着,边用手擦着眼泪道:“妈妈…妈妈还在那里…”
少年随即便发现刚刚救起小哈特的地方还有一名妇女躺倒在地,不过单从背部那令人心寒的伤口就可得知妇女已活不久了,但少年显然不想让小哈特失望,而且他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个生命。
“嗯…别担心,我会把你的母亲救回来的。”从少年口中吐出的沉稳声音让小哈特直觉的信任他。
正当少年想着如何将眼前的蜘蛛引开时,一颗火球不偏不移的击中在蜘蛛的身体。
悲鸣一声,蜘蛛稳着摇晃的身子,朝着火球轰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火色铠甲的黝黑女子正将手中的剑指着那头蜘蛛,混身围绕的火焰在这里显得格外刺眼。
“怎么这么难缠呀!”那位少女又连续击出了无数的火球,口中不断念着:“死蜘蛛、混蛋蜘蛛、狗娘养的蜘蛛…$%&65342;!”无数的不雅字眼与这位少女的外表显得格格不入。
那连续的火球并没有全数击中,少部份是轰击在那只蜘蛛后方的建筑物……
发觉到这个情况的少年赶紧对着少女喊道:“等等!别用魔法!快点停下来!”但那位少女显然正轰得过瘾,全然没将少年的话语听入耳中。
“那里面有…!”还没说出“人”字,那家玩具店便轰然塌陷……
不止是小哈特两眼瞪得老大,就连那位少年也惊呆了!
少女仍然不停止攻势,她还是不断续的轰着没准头的攻击,不过这样的攻击仍然将那只蜘蛛的行动封锁住。
少年不忍心的看了一眼失神的小哈特后便急奔至少女的身旁,用他背的巨剑将少女的长剑打飞。
看着原本在手的剑飞得老远,少女呆了呆后便朝着少年怒吼:“你这是在…!”话还没说完,少年便以着更大的声音怒吼回去:“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吗!?”说完,他将手指向蜘蛛身后已成废墟的建筑物。
少女在看了一眼后便不屑的说道:“不就是个房子嘛!我自己会赔给他们的,别再烦我了!”说完,便转身径自想拿回自己的长剑。
少年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伸出右手将己转身过去的少女拉了回来,左手随即朝她的脸甩去……
少女偏过脸,手着右半边发红的脸颊,整个人像是呆滞般,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才转过头来,以着低沉的语气说道:“你是第一个打我脸的人,就连我的父亲也不曾打过我的脸……你会付出代价的!”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双眼忽然发出了恶毒的光芒。
少年并不予以理会,他只是又将手指向那个方向,慢慢的说道:“刚刚在那间房子里还有一个人在那里,她是那个小孩的母亲。”他以眼神示意着小哈特的方向。
少女一瞬间惊呆了……她慢慢得将无神的双眼扫向那座己成废墟的建筑物,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杀死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有孩子的母亲!无尽的罪恶感侵向少女名为“正义”的心灵,脑子像是爆炸般,一片空白。
小时侯,她最喜欢的父亲总是说着他年轻时的冒险故事,那些故事虽然只是一段又一段的故事,但在每一段故事中却有着一定的关连性--“正义”。她的父亲与他的同伴们年轻时的冒险都与所谓的“正义”有着极大的关连,虽然她的父亲总是说着自己当年实在是太冲动、太不明理了,但每当她的父亲教训完自己当年的行为后又会说出一段话:不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段有勇无谋,整天嚷着要将正义散播在每一个角落的日子。这段话深深的烙印在那时她年幼的心灵中。
在少女长大后,在某个原因下她不得不离开她那固执的父亲,当她逃离了原先的住处后并没有像一般的逃家女孩一样晃无目标,等待着自己的王子前来。她首先是找自己那群同样被她灌输冒险思想的“同伴”,并且将她们也带离家中,同样变成了“逃家女孩”的身份。
起初的冒险非常的顺利,拥有叁名魔法师的她们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敌人都能贯彻自己正义,尤其是她们从家中特地“拿”出来的神器或是魔法兵器更是帮了她们不少忙,在面对比她们强大不少倍的魔物也能迎刃游馀的对付……不过,这一切也只是在今天之前所发生的事。
在今天,她差点丧命在一支中等魔物手。
在今天,她被她所厌恶的男人救了一条命。
在今天,她失手让一名妇女丧命在废墟中。
在今天,她让一名孩童失去了唯一的母亲。
……
“还我妈妈来!”小哈特不知何时跑到少女的前,他一边哭着,一边不断的用一双小拳头敲击着少女的肚子。
少女呆滞的让他攻击着自己,她完全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对小哈特该有什么反应,她是第一次成为“杀母仇人”这样的角色。
“还我妈妈来…还我妈妈来……”小哈特的声音愈来愈小,他的意识也愈来愈模糊……
随着孩童昏死在自己身的同时,少女也在此刻爆发出自己那愈涨愈大的罪恶感,她将昏睡的孩童抱得紧紧的,眼泪不断的从脆弱的泪线洒出,口中不停念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眼前的少女,少年叹了口气,他知道了她并不如自己想像的冷血,在这种情况下也只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