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的角落,林克与雅婷同坐在一桌,四周围似乎像是串通好的一样,没有一个人坐在那里而宁愿挤在另一处。
两个人都静静的看着对方,与林克不断流出眼泪的脸孔相比,雅婷只是眼眶红肿了一些,这样的情况看来雅婷似乎就真的像是林克的大姐一般。
没错,跟自己比起来,她就是这么成熟……
「好久不见了……真的是过了好久……」
雅婷眯着眼睛,温和的笑着,首先开了口。
林克此时发现到,她的声音竟有些颤抖。一察觉到这个事实,林克突然想讲出那一句话,那句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只能以行动表达而未曾真正开口的一句话,他想在这里大喊出那一句话,他想让她明白,想得快疯了。不过挣扎到最后却还是提不起任何的勇气……
「我很想念你,雅婷。」
他们到底是分别了一百年,还是才一天,他已经不晓得了。
他曾经如此喜欢的那种活跃的如阳光般有朝气的声音回答他:
「我也是。」
看着面前曾经是他每天都能够见到面的脸孔,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没有规则。他慢慢的伸出双手包住了她的右手,在接触一瞬那支手似乎退缩了一下,而且显得硬……不过在之后也慢慢的柔软了下来。
正当林克沉浸在这样的气氛下时,在另一边角落的地方传来了略为大声的声音,就像是故意讲得这么大声。
「夏洛特老弟,我早就跟你说过身为一个男人就要把握当下,千万别错失良机,你看看现在……」
那是个年约二十五,脸有道刀疤的男子,他正拍着旁边那位名叫夏洛特的俊秀少年。此时的夏洛特正啼笑皆非的看着刀疤男。
听到这里,雅婷突然站了起来,她对着刀疤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巴卡,如果你想要再重温一下尼斯拉瀑布的高空弹跳的话,你可以再继续说下去。」
说完这样的怪异的话语后,雅婷又坐回来,面对着林克。
林克稍微看了看那个名叫巴卡的高壮男子,他的脸正发青,一副立刻就想呕吐的样子。想必他的确是见识过了在那个尼斯拉瀑布高空弹跳的感觉。
高空弹跳?哈,真是现代的字眼。在以前世界学生时代的雅婷就喜欢说这种令旁人感到有趣,却令当事者感到恐惧的感胁话语。她,真的是没变,在这个异世界里她真的将这里的人当成“朋”看待,对他们放开心胸,毫不掩饰的说话……这是现在的自己无法做到的,他对於现在的同伴还是无法随便开口说话,总是得在心中模拟一段话后才会说话,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写剧情然后自己台演戏一样。
原本双手握住的小手已经因为主人刚刚站了起来而脱离了掌控,这时的林克也无心再握住了,而且雅婷的双手也从刚刚放在桌面转变成了放在桌底下。
「巴卡就是这样无聊,别理他在说什么就是了。」
「没关系,刚刚我也听不太清楚他说了什么。」
或许是这几个月的习惯使然,林克看着雅婷的脸,在静静等待着她再说下一句话。
雅婷在喝了一杯桌的饮料后,接着说道:
「我很好奇。最近你过的怎样……呃,不。应该说你这十年是怎样过的。」
看着雅婷带着好奇的细长眼睛,林克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少跳了一个节拍一样。十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来到这里也还不到半年,而雅婷却问自己这十年是怎么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雅婷看着一动也不动,呆滞的看向自己的林克,担心的问道:
「怎么了吗?是不是以前碰到了什么不愉快让你想起来了?」
「啊,没……没有这回事。哈哈,先说说看你,我觉得我以前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林克赶紧回答,他觉得现在得先解雅婷的状况。
雅婷不忍心的看着林克,她似乎认为林克以前受过什么不好的际遇。
雅婷摇了摇头,接着她慢慢陷入回忆里。
雅婷这时的声音很细柔,就连在她面前的林克都得很仔细听才能完全的听到。
「十年前,呵呵……真的很久了呢!那个时侯你、我、季平一起在游艇出租区租船游湖,然后翻船的时侯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不过在我睁开眼睛的时侯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帐篷里面,听旁边的人讲说我是被他们的国王在打猎的时侯救起来的人。当时我一愣一愣的看着四周围古欧洲式的摆设,我站起来时却觉得变矮了!在看到镜子的时侯我简直就是吓坏了,我变成了八岁那副矮不隆冬的模样,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像是被搅成浆糊一样,空白一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时那些照顾我的人似乎觉得我是个哑巴,他们就变更加亲切的照顾我,当到了王宫后我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的时侯,他们的表情真的是很难让人忘记………哈哈哈。」
雅婷会心的大笑起来,就连林克也不由得的跟着笑了出来,因为当时的情况一定很有趣。
当雅婷好不容易停止笑声时,她就像是个刚溺水起来的人一样,粗喘着气,如苹果般的红晕出现在双颊,她接着说:
「当时我就这样莫名奇妙的当国王养女,成为阿克斯魔法王国的叁公主。啊啊,我也不想当呀,麻烦的规矩一堆,不过只有八岁的我还能怎样?只能让人摆布了。」
「呵呵,当公主呢!那不是你小时侯挂在嘴边的愿望吗?什么“希望能够当公主而且还要有个帅气又厉害的骑士待在身边”的。」
「小时侯的我哪知道这么多麻烦规矩!那些贵夫人总是对我说“身为一位高贵的仕女,吃东西的时侯别露出牙齿,喝汤别发出声音”之类的……麻烦死了!还有还有,那个束腰裙,我恨死那个束腰裙了!简直就是想要了我的命嘛!」
听着雅婷激动却又刻意压低的声音,她红涨着脸令林克就像是回到以前的时光一样,那时的她也如同现在一样“神采飞扬”,不过在遇到那件事情后就再也没看过这样的雅婷……如今又再度见到时,他同样也再度觉得来到这个世界是幸运的。
「在王宫等待学院开学的日子里我也没有什么童年龄的玩伴,真的要说的话就是我后面那个穿轻皮甲的小子,他在当时是骑士团长的养子,也同时是我的护卫。当时的他真是孤极了!我为了开导他可花费了一番心思呢!尤其是在庭园的那次………」
雅婷兴高采烈的讲着自己对夏洛特的开导事迹,而林克也有兴致的听下去,但他却愈听愈奇怪,因为后来的事情都是围绕在她与夏洛特的身,在后来进学院之后主要也还是在讲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管是有趣的事情还是悲伤的事情………直到雅婷戏称自己与夏洛特的关系是另一个世界的青梅竹马时林克才感到内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样,这绝对不正常!他的眉头愈皱愈紧,脸色也不好了起来……另一个世界的青梅竹马?那自己算什么?他看着雅婷不时飘向夏洛特,带有别样情感的眼神就觉得不高兴。
看到林克脸色明显的变化,雅婷也像是突然发觉到什么事情一样,把说到一半的事情打住,接着又尴尬的笑着说道:
「呵呵,我怎么把话题都围绕在夏洛特身啊……呵呵呵呵呵呵呵……」
或许雅婷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习惯,但是林克知道。每当雅婷在「呵呵呵呵呵呵呵」的时侯就代表她本人想逃避某件事情,而且在这之后又会立即引导每个人将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情。不过话题总要结束。
「后来,在十叁岁升中年级要选择未来方向的时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受到魔族的袭击而受了重伤,冒死将我救回来的夏洛特在我醒来前就离开了首都,他似乎是为了要保护我而去追求更强大的力量……」
雅婷神色有些悲伤的望向正喝着酒的夏洛特,而林克的心情很复杂,因为夏洛特救了雅婷一命。
「在那件事情后我决心不要让自己再变成受人保护的对象,所以我在选择了“魔法”。原本我还害怕我没有魔法的天份,因为我听说学习魔法的人最需要心无杂念,而像我这样喜欢想东想西的笨蛋又怎么能够学会呢?而其他人似乎也不对我抱持希望。不过在我测试的结果却是出乎每个人的意料之外!据那位帮我测试的人说,我掌握的元素是水与火这两种不容的属性,而我很像是整个大陆历史第二位真正掌握两种相反属性的人类,而且我的魔法能量似乎还是直逼大魔导士级的呢!不过我也不太清楚这种制度啦……不过看他们的表情,我觉得应该是不低才对……哈哈,讲这种事情连我也觉得很奇怪。」
想起她刚刚说升中年级是十叁岁的事情,现在的她也十八岁了,那应该变得更厉害了?至少比起自己还要厉害多了?自卑感深沉的压在林克的身,他觉得自己还是这么的没用。
「对了,你也有像我这样的魔法天份吗?我觉得我会这么的与其他人不一样是因为我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关系。」
「很遗憾的,我并没有任何的天份,我还是跟以前一样。」
雅婷听到后只是在瞬间瞪大了眼睛,并没有再说话。
「呵呵,别忘了,我还是有以前为了保护你而特别学习的武术啊!在这段时间内我也有加紧练习。」
试图想令雅婷开心的林克却在这时看见了她不自然的笑容,这重重的锤击着林克的心房。林克知道雅婷此时的想法,在他看过的小说里,魔法的神秘面纱总是强力的象徵,一般的刀剑是很难以面对魔法的,更何况是自己所学的不致命武术呢?
「学院在知道我的事情后便正式请示父王……呃,说习惯……总而言之,我的养父将他身边号称全阿克斯魔法王国最强大的魔法师请到了我的身边,并且亲自教导我魔法……不过,对我而言他只不过是个色老头而已!」
想起了以前与他相处时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雅婷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些感觉,雅婷继续说:
「在他的指导下,我就像是全世界最饥饿的难民一样,从他的身不断吸收知识。就这样过了叁年,整整叁年啊!我真的没想过我竟然能够在那样的生活下渡过叁年的时光!」
雅婷愤慨的说着,就不知道她所说的“生活”究竟是学习魔法的辛苦还是受尽骚扰的不堪。
「也在我结束魔法修行的那年,阿克斯王国发生了一场没有办法抵挡的大瘟疫。当时的我在马车看到染各种疾病的居民后就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救他们。在那之后,我日夜不休的寻找着关於瘟疫的资料及各种对应的水系魔法阵,那个时侯的心情可不允许我安逸的睡觉。」
「那么,最后成功了吗?」
在以前林克就知道了雅婷这种一下定决心就不会中途轻易放弃的精神,所以他内心也相信着她能够成功。而且,那个时侯的她也应该有了这个力量了……
「当然成功了。在第八天的早晨,魔法实验成功的那一刻我兴奋得大叫!就在我刚出门,正准备实行时那个色老头却对我施行睡眠术………还记得,在我刚醒来的时侯还揪着他的胡子乱骂一通……」
雅婷似乎觉得很对不起她的老师,从她的口气听来是十分的过意不去。
「在稳定了首都的病情之后,本来想要教授给其他水系魔法师这项水系魔法阵时,我却发现到这个魔法阵只有我才能够使用,这令我不得不跟着骑士团在国境内的各个城镇里施行这样的魔法。在我疲累的回到首都时,却发现人们给於了我一个称号──“圣女”!」
雅婷无声的笑了笑。
「那时的我感到啼笑皆非,因为在那之前由於我的魔法常常失控,所以人们给我的称号可是“王宫的魔女”呢!当我一回到王宫时就接到了圣堂给我的通知……啊啊,圣堂是在这个大陆最庞大的宗教团体,啊啊啊,反正他们很讨人厌就是了。总而言之,他们希望我真的去接任圣堂传统以来的“圣女”职务。当然啦,在我读了那份“圣女需知”的说明时,我立刻请父王拒绝,本小姐我活了将近叁十年原来的世界加这个世界也没看过这么繁锁无聊的规矩!谁知道我那个父王像是被什么东西贿赂了一样,不断的威逼利诱,软硬兼来,我觉得我再说下去也是没用的,所以我决定要逃离他们的掌控。」
「在我假装答应等待新圣女任仪示的几天,我秘密的与学院及首都里的好朋一一道别……还有当初在我八岁时照顾我的那些人……他们甚至抱着我哭了……那个时侯我还强忍着泪水……不过我在最后与那个色老头道别时竟然是完完全全的崩溃了!就连我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侯的我竟然会抱着那个讨厌的色老头痛哭一场。」
那个时侯她的老师给的建言犹如在耳边缭绕着,她也是在听完那些话时才无法止住泪水的。
鼻子??的,雅婷觉得那时的心情似乎又回来了一样……
「最后,在仪示进行的两个小时前,我用昏睡术将那些替我打扮的女孩子弄昏之后我就用易容术跟增幅术将自己变成一副小胖妹的模样,然后再偷偷跑出去………喂!笑什么啊?克新!」
「呜呃呃……我只是在刚刚想象你变成小胖妹的模样是怎样……噗…呃呃……」
林克着嘴巴,注意不让自己发出笑声,但他那夸张紧皱的脸部肌肉却出卖了他。林克一想到他刚刚所想象到的样子,脸部不禁又再变形了一次。
「……我看你是很久没尝到我正义的铁拳了。」
雅婷眯着眼,左边眉毛抖动着,额头似乎有条不断脉动的青筋。现在虽然有着令人惊讶的魔法程度,但是雅婷仍然以着过去的方式对林克威胁。
林克双手摆在胸前,头部快速的左右晃动了起来。这样的情形对於林克来说是前几年发生的事情,但对於雅婷来说,这是在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啊!
也因为如此,在双方各自的见解下,相视了一眼就不禁笑了出来。其他在冒险者公会的人都纷纷看向那两位毫不顾忌的笑容。
「哈哈哈……总而言之,我在事后就变成了一个小胖妹走在大街,正当我要趁着人群逃离首都时我却突然想看看圣堂在我这个圣女突然消失后的应变能力。至少得笑一笑让我不得不离开首都的人再走?」
「我逃出来的时侯只剩两小时了,他们应该找不到替身了?当时的我是这么想的……不过,时间一到,在我等着圣堂用魔法来公告我这个圣女逃跑的时侯,仪示台却慢慢的走出来穿着我丢在原地的圣女服装的女孩……当然啦,那个人不可能是我,而是一位金色头发,样子应该是非常美丽的女孩,因为她刚出来的时侯我甚至还听到挤在前面的人的一阵深呼吸的声音,然后就全然无声了。正在我纳闷的时侯,很快的,我附近的人就开始有了疑问,为什么在面的人不是我?当这道声浪愈来愈大时,一位圣堂的祭司走了来,他在那个女孩旁边用魔法加大了声音对来参加仪示的人很严肃的讲一堆骗人的话,然后再用几道骗人的闪光魔法后他们的呼声竟然变得比我刚回城的时侯还要大!」
雅婷忽然槌了一下桌子,发出一阵还不像小的声音,这让林克吓了一跳。只见雅婷满脸怒气的说着:
「啊啊,当然啦,我不可能会忌妒,或不高兴那个在仪示台害羞低着头的小女孩接替了我的位子,我甚至还非常同情她!我只是在生气於圣堂的作法,他们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金光党嘛!总有一天我肯定会揭穿他们的阴谋。」
满脸不高兴的雅婷在这时的林克看来,就像是变得遥不可及一般。虽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圣堂有多大的阴谋,但是从雅婷的口气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圣堂是全大陆最大的宗教团体,而雅婷却说要对抗他们……唉!想到自己在这几个月来所做的事情,林克就更深刻的觉得他说不定连雅婷的脚底也摸不到。
「之后,我就单独的离开了首都。在不久后,我就发现到有四个势力在追逐我;想带回我的人的阿克斯王国的情报部跟圣堂的骑士走狗,还有想带走我的命的阿克斯王国某个政派……或许是认为我还存在的一天就对他们不利?当然啦,如果只有这叁个势力的话我倒是不怕,我觉得最麻烦的就是对我的力量感到有兴趣,想拉拢我加入魔族的怪物……他们就是在我十叁岁那年想带走我的魔族。」
说到这,雅婷带着感激的眼神望向夏洛特。
「有一次,被魔族围攻的我陷入绝望的困境时……他,将近四年未见的夏洛特就突然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且使出令人目光乱的高超剑术救了我……」
雅婷慢慢的泛出笑容,令林克心?的笑容。他没有办法想象雅婷在那个时侯见到夏洛特的反应,而他也不敢想象!他觉得自己如果拟造出那个画面的话,他会忍不住心里的苦闷,疯狂的大叫!
「夏洛特在之后就跟我同行,整个“流浪”就变得顺利多了!除了偶尔应付一下追兵外,我们甚至还帮助了不少地方的人,不过也惹出了不少的灾祸啦……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地方是一个叫做亚岚国的首都,那个国家正受到恶龙的侵害,亚岚似乎也没有特别出色的魔法师,而正好流浪到那里的我们就向国王提出除龙的建议。不过龙族的力量真的很恐怖,最后是因为我魔力失控才将它击败的,不过代价却是整个首都变成废墟……也幸好那个首都的人都已经疏散了,没造成任何人的伤亡。」
「啊,那件事情我曾经听我的同伴讲过,他们是因为你破坏了首都才当冒险者的呢!他们似乎还很感激你破坏了首都。」
雅婷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讲述最后一段。
「后来,我跟夏洛特在一个小镇里碰到了我现在的同伴,那个时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呵呵。当时,巴卡邀请我跟夏洛特加入他们的冒险团体,而流浪久了的我们也就没意见的加入了。不过,在过了几天,遇到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伊路亚的时侯,我就发现到他们简直就是在当初就想好要利用我们当他们的“保镖”一样,我跟伊路亚大打出手了一番。他真的是个有趣又可爱的孩子。」
「最后,在一个多月前的某一个任务里米蕾他们跟我说了你在找我的事情……当时的我惊讶极了!我原本认为我们是不可能再见面了……约了时间,我也就在这里跟你碰面了。哼哼!还林克呢!当时他们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侯我还觉得奇怪,林克是谁啊?不过我很快的就想起了你的全名──林克新。用假名干嘛?无聊啊!」
不断抱怨着的雅婷忽然发现到林克的脸没有了表情,她疑惑的看着林克。
林克就这样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令雅婷反应不及的话:
「你,有想过要找方法回到原本的世界吗?」
「啊啊?呃,问这个做什么?」
「有想过吗?」
雅婷顿了顿,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神情有些忧郁的说:
「其实,也并不是没想过………不过那都是在十叁岁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发现自己好象喜欢这个世界了,更喜欢这里的人了……他们真的很可爱。在这十年,我碰到了各式各样的人,也在他们身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不论是单纯的知识还是处世的道理……如果有一天突然要离开的话,我真的会很不舍得……」
雅婷在说这些话时,还是不时的看向夏洛特,不过这次的情况不同,是那种偷偷看着他的感觉,不过,这样更令林克情绪受到考验。
看着雅婷渐渐泛起的温馨笑容,她与夏洛特之间似乎还有着说不完的故事?当然,这些事情林克并不知道,而他也不想从雅婷的口中得知。开什么玩笑啊!这算什么!?雅婷的故事可是我的!凭什么异世界的人也能够共享与雅婷一同渡过的岁月?
深藏在内心,如同宝物般珍惜的回忆在一瞬间从龟裂变成了碎片,而在一瞬间又复合了起来,里头的自己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夏洛特!这让林克瞬间有种被取代的感觉。还在错愕中的林克继续看着目光不时飘向夏洛特的雅婷,这时雅婷的眼神已经不是原本的“带有别样情感”的眼神了!在林克看来,这无疑的是“爱恋”的眼神!前不久心理的挣扎在现在的他看来简直就是跟笨蛋没两样的行为!
感到胸口有股闷气直冲至喉咙的林克低着头,以着雅婷看不到的角度瞪视着不远处正与伊路亚交谈的夏洛特,看着他俊秀的脸孔,林克深深的觉得自己斯文的面容简直就像极了小说中的配角一般!而夏洛特则是他要拍手祝贺成功的主角!
他觉得一肚子火!
圆睁的目珠红若如火,紧咬的牙根似是出血……这张脸,能让人看到吗?尤其是他的雅婷……更不能看到!
「而且,我还有很多事情都还没了结……等到那个时侯再说,好吗?……嗯?克新,你在做什么啊?」回过神来的雅婷看着林克从刚刚开始就低着头,默默的不说话,单纯、率直的她觉得克新可能又会像以前一样做出什么古怪事情来寻她开心。
片刻,林克还是不抬起头来,觉得奇怪的雅婷慢慢的站起来,脸部缓缓的靠近林克……
「哗──!」
林克扮着鬼脸,配合着声量刚好的怪腔果然让雅婷吓得跌坐回坐位。
顺了口气,看着林克令人熟悉的温和笑容,雅婷满脸不高兴的嘟嚷着:「啊啊啊,真是的,都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成熟……你果真是个大白痴!」
对於在这个世界从八岁开始的雅婷,她下意识的认为林克也如同她一样渡过了十年这个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光阴,她同时也认为时光的流逝应该已经冲淡了两人之间在以前的那种情愫,但她殊不知在眼前的青梅竹马只在几个月才来到这个世界,她更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撕裂了以前曾经是最亲近好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