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致枪杆子折断。
建奴虽有一声蛮力,却也经受不住。
已经有清军士兵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量盾牌脱手,被几柄长矛在身上刺出了透明窟窿。
当然,明军士兵在清兵疯狂的进攻下也不好受。长矛枪影虽密,但彼此之间依旧有缝隙可以供利用。中军大旗下的高起潜就看到,一个浑身铁甲高大得不容蛮牛一般的建奴在被刺了几矛之后身体一侧面,强行挤进阵来。
这厮好生野蛮,身体一拱,竟将两个明军士兵撞得跌倒在地。
他双手握着一把将近两米的长柄大刀,刀背约两指宽,这已经是铡刀了。一但挥出去,所经之处段是折断的枪杆子、翻卷而起的铁甲叶子、跃上半空的残肢断臂,以及连天血雾……
这就是一具人形铁浮屠,所经之处,触目一条红‘色’通道。
高起潜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可怕的情形,尤其是那一条条飞洒而来的苍白的人体零件,让他心脏跳个不停,禁不住惊呼出声:“过来了,过来了!”
好在,这个建奴走不了几步,大约是先前中了几矛之后失血太多,身子一软倒了下去,瞬间被人‘潮’淹没,再站不起来了。
高起潜又大叫一声:“好,总算死了……我的老天,这建奴是狮虎吗……”
不得不说,川军整齐划一刺出的长矛森林效果还不错。即便两军在一照明的时候都付出了不小的死伤,但阵脚算是稳住了。而且,建奴用盾牌结成的那道矮墙在川军不停歇的戳刺中也摇摇‘欲’坠,眼见就支撑不住了。
高锦在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见明军守住防线,终于将憋在‘胸’口的强烈的恐惧压了下去:“哥哥,我军好象没有溃啊,这一仗或许咱们能够逃出去。”
确实,明军这些年可谓是已经被建奴打破了胆子。两军‘交’战,通常是建奴一个冲锋,明军就丢掉手中的兵器转过身去,不要命地逃命去了。
而如今这一战,川军的弩兵确实已经被建奴彻底消灭,但长矛兵却守得很稳。
高起潜听到弟弟这一声喊,也是一楞,立即回过神来:是啊,咱们明军什么时候有同建奴掰手腕子的能力了。没错,没错,王允成的部队可不是普通的明军。他们是天雄军的‘精’锐,是经过卢象升调教、孙元整训的天下第一雄师。如果连川军都打不过建奴,咱们大明朝还不得被建奴灭上几回?
心中有强烈的嫉妒和庆幸不可遏制地泛起:卢建斗、孙太初,真人杰,咱家不如他们多矣!老天雄虽然不在了,可卢建斗所部的‘精’华中一大半落到咱家手头,这是咱家立足朝堂的基础啊!
见仗打得有板有眼,他松了一口气,抚摩着下巴欣慰地看了王允成一眼:“王将军调教得好一支铁军,立于阵中,即便是强横如建奴,也拿咱家没奈何。”
王允成见部队表现不错,又听到高起潜的夸奖,心中得意,一拱手:“恩相谬赞,末将当不起。”
反出天雄军之后,王允成可谓是已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程都寄在高起潜身上了。如果没有高公公,他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什么下场。如今自己的这两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这个执掌天下兵马,权倾朝野的宦官头子的承认,如何不让他惊喜。
他也知道,这一仗自己若是打得漂亮,将来在高公公心目当是排在第一个的心腹干将。
不过,高起潜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大惊失‘色’。
高起潜咯咯地尖笑着:“王将军这长矛阵还真是不错,缩成一团,建奴还真拿你没有任何法子。时间已经不早,还请向前推进,尽进济南为好。等进了城,咱家要亲自斟酒三斛,为将军洗去身上的征尘。”
“什么,进济南?”王允成忍不住叫出声来。
“怎么?”高起潜冷冷一笑:“将军可是畏惧建奴?”
“建奴又算得了什么,末将谨遵恩相之命。”王允成又是微微一拱手,咬牙下令:“全军出动!”
刚才这一番较量,王允成已经称量出建奴的成‘色’。说句实在话,刚才这一仗乃是他第一次同清军‘交’手。敌人的凶悍和强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说难听点,一个鞑子打十个川军都没有问题。难怪这些年来,那么多九边重镇的‘精’锐白白地死在辽东。川军一开始就被人家用骑兵吃掉了弩兵部队,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远程压制能力。之所以和敌人打得旗鼓相当,那是依靠着长矛阵的厚实和严整的军纪。
但要想进攻,已是千难万难。刚才他也不是没有下令进攻,可方阵只推进了两步,就走不动了。
现在又要出击,王允成不觉得是个好的主意。
此时最佳的应对手段是趁敌人拿自己没任何办法,保持阵形,且战且退,慢慢地退过河去。
建奴见啃下川军有难度,而我川军也没有和他们死拼的念头,说不定会放缓攻势。
等到川军退回明军的主力防线之后,清军受到其他各镇的压力,说不定就放弃攻打他王允成,转头去干陈甲、关宁军他们。
不过,这次护着高起潜首先进济南,可是自己提议的。为了配合川军作战,整个山东战场的明军都动了起来。
现在说不打了,王允成以后还怎么见人,高起潜白忙一趟,会饶了他吗?
想到这里,王允成决定赌上一把。<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